见没有人开口,萧清墨嗤笑一声,“怎么都不说话了?莫非是本王在此,有些拘谨?”
“念儿。”太妃蹙眉看向萧清墨。
念儿?
姜静姝有些诧异,她自然是知道萧清墨是有表字的。
只是从来也没问过,这下倒是无意中知道了。
念儿,念字,萧念?
然而萧清墨却貌似不怎么喜爱。
“是,母妃。”萧清墨眼神中透着不悦,而后看着聚集的妃子轻声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有人说清?”
此话一出,自然有怕死的人站出来。
“回,回太妃。”
一个圆脸的妃子站出来,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
“实则是因为皇后娘娘想让姜姑娘展示才艺助兴。
姜姑娘却一直推脱,而后恼羞成怒,用长刀威胁娘娘。”
恼羞成怒?威胁?
若不是亲耳听到,恐怕姜静姝都会觉得此人真是胆大包天,不知好歹。
如此颠倒黑白倒真是让自己刮目相看。
看来皇后还是皇后,便是暂时失势了,也有不少人跟随。
毕竟,太妃总要走的,而皇后还不知道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自然该讨好长久的人。
姜静姝看向皇后,后者果然是一脸的委屈,貌似自己真的严词拒绝,不顾及她的身份地位。
“太妃,姜姑娘太过年轻,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不碍事。”
太妃轻哼一声,低头喝着茶,不理会跪下的皇后。
反而看向姜静姝,“静姝,你来说。”
“禀太妃,臣女的确是不得已而为之。”姜静姝满脸悲愤。
“其一,皇后的确让臣女展示一二,臣女之所以推脱,是因为皇后让臣女展示的,是骑射之术。”
“静姝,莫不是记错了?我何曾如此说过?”皇后连忙道。
而后来到姜静姝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在她耳边恶狠狠道:“你莫要乱说,否则将军府就没那么好过了。”
姜静姝平静地转头看向皇后,低声道:“皇后娘娘竟然还会害怕么?”
皇后只觉得姜静姝是在讽刺自己,便继续威胁道:“若是不想后悔,就别让我的位置因为你有所损失……近日将军府不过是表面太平罢了。”
“劳烦娘娘费心了,只是这太不太平,倒也不是娘娘说了算。”姜静姝轻笑道。
她回来之后,便着手调查了将军府的近况,除非刻意隐瞒得极深,否则将军府不会出事。
她看向太妃,继续道:“太妃,臣女所言皆是事实。
众所周知,骑射之术乃军中战术,除却比试,无重要之事。不可代替舞技当众展示。
这不仅是军中之事,更是事关家国尊严。若是诸位娘娘想看便看,此法令还有何用?
本该以身效尤的妃嫔,又岂能因为一己私欲,不顾国家律令呢。
若是传出去,不仅让人心寒,更是会让人觉得这凜朝律令不过是一袭废纸。”
姜静姝不卑不亢,拿捏了皇室人最爱摆弄的脸面一事。
“其二,若是依照这位娘娘而言,”姜静姝看向“坦白”的妃子,笑道:“那恐怕臣女的确有罪。错在不该以长刀吓到皇后娘娘。”
“只是,威胁二字,还望娘娘多斟酌斟酌,何为威胁一说?”
姜静姝蹲下身来,看着那妃子惶恐的模样,“娘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更何况,这是在太妃面前,你也知晓后果的。”
反正自己不是后的人,太妃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将军府去。
而生活在宫中的人就不一定了。
看人脸色基本是她们活下去的本领。
“胡说八道!”皇后此时才是真正地恼羞成怒。
她指着姜静姝,“将军府的女儿又如何!如此肆意妄为,当真不怕将军府遭报应么!”
萧清墨闻言眉头一皱,看向姜静姝,好在后者对这句话不甚上心。
“荒唐!”太妃怒道,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甚至漏出许多水来。
“皇后近日是怎的回事,”太妃不悦道,“不是办事不力,便是不顾凜朝律令,煽动静姝做出如此事情。
当自己是谁!”太妃怒吼道。
“太妃息怒,太妃息怒!”皇后连忙跪下,忙道:“是这丫头口出妄言,臣妾才……
“皇后娘娘,”姜静姝冷声道,“话还是想清楚最好。诸位娘娘觉得呢?”
“是啊…”
“是该说清楚,皇后娘娘……要不你就……”
……
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如今太妃得势,姜静姝又不断搅合,让那些想趁此讨好皇后的人都开始退缩了。
“皇嫂,”萧清墨蹙眉道,“皇兄近日身子也身些抱恙,若是让他知晓了今日之事,恐怕……”
萧清墨欲言又止,却把意思传递的恰到好处。
皇后果然,下一刻就梨花带雨得哭了起来。
“太妃饶命,臣妾不清楚凜朝律令,才犯下如此大错。”
“不清楚?!”太妃嘲讽道:“皇后来凜朝也有十几年了,竟然还不知道我凜朝的律令。
莫非还是保留着东瀛的那套东西。”
此话一出全场骇然,谁不知道皇后的身份是大忌。
果然皇后抬起头,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怨恨跑了出来。
然而,皇后虽然愚笨,却也是个有耐性的人。
“太妃,臣妾不敢,臣妾平日疏于读书,也不谙此事。才闹出如此笑话。”
皇后此刻也顾不得面上过不过得去了,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只要能保住皇后的位置。
她什么都能豁的出去。
萧清墨则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太妃身边,浅浅笑着看向皇后跪着磕头。
受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皇后除了只能在心中暗骂以外,也盘算着日后怎么对付姜静姝与萧清墨二人。
“静姝,”任着皇后在一旁磕头忏悔,太妃兀自做着自己的事。
“是,太妃。”姜静姝乖巧地回应着,眼睛却不断瞟向皇后。
如此看来,太妃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是从先帝的后宫中留到了现在。
而如今,太妃一代人的妃子就独独剩下了她一个。
并且还是当今圣上与亲王的生身母亲。
便是没有太后的封位,论起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还得是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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