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姝看着姜云娇哽咽地不成样子,她饶有兴趣地想着。
姜云娇此刻究竟有没有一星半点的醒悟呢?
姜云娇并非顽石,说出这些话,她自然是有感触的。
这些自己以及母亲犯下的罪过,就这样在众人面前陈述出来。
更多的却是被当众羞辱的难堪,以及对姜静姝的恨意。
便是陈列出来的那些罪过是自己做过的又如何?
既然自己做过了,就证明自己有本事这样做。
她们不过是懦弱可欺,没有本事,没有钱,没有权的人。
活该被踩在脚下。
区区一个蝼蚁,怎么敢配同自己叫嚣!
姜云娇在内心冷笑,自己是什么人?
从小被林氏捧在手上,被当今吏部尚书宠着的人。
本就应该高高在上,莫说那时的姜静姝软弱无能,便是此时的她。
除了她背后的将军府,加之晋王与徐樨的撑腰。
又有什么本事?
姜静姝分明什么都比不上自己!自己今日却要给她跪下。
若不是为了尚书府,她怎么可能会低头跪下。
她一边怨恨着,一边说完了最后一项罪过。
“最后,为对阿姐母亲的不敬。”
姜静姝心中一下刺痛,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抬起姜云娇的下巴,盯着她泪眼婆娑的眼睛,轻声道:“你方才,说什么?”
姜云娇被掐地说话都不利索,“阿姐,我曾经……”
不知是否是为了恶心姜静姝让自己心中痛快。
姜云娇一字一顿道:“扔了你母亲的排位。”
“为何?”姜静姝语气平静道。
“不顺眼。”姜云娇面无表情道:“放在那里,又丑又脏。”
丑?脏?
姜静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丑?”她摩挲着姜云娇滑嫩的脸颊。
下一刻,手掌抬起,重重落下。
“啪!”地一声,姜云娇头被打得直接偏过去,惊叫一声,嘴角缓缓流出了血丝。
脸上也即刻浮现出了红痕。
姜静姝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只有眼中燃烧着怒火。
她手上传来阵阵麻意,这十成十的力道下去,自己的手也僵硬到难以动作。
这一巴掌打懵的岂止是姜云娇,除了姜静姝,周围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巴掌震惊,陷入了错愕中。
“现在呢,有你脏吗?”
姜静姝扯着她的衣裳,将她提到自己身前,凝视着她,“姜云娇,死心不改,是要吃苦头的。
如此不敬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当真是让我小看了你。
今日我若是让你完好地回去,我姜静姝当场暴毙。”
姜静姝的恨不得啐出血来。
那是自己的母亲!
姜云娇怎么可以,她怎么敢!
什么丑?什么脏?
姜云娇无非是觉得好玩,便在林氏的默许下,玩弄自己母亲的牌位。
那是自己对母亲的寄托,以往自己受了委屈,都会跑去祠堂倾诉一番。
这已经是自己对母亲的寄托了。
然而这片神圣干净的地方,竟然就被姜云娇如此践踏!
“你不能杀我!”姜云娇此时才意识到了姜静姝的危险。
然而姜静姝眼中浓厚的杀意已经挥散不去了。
“不若我们来试试,看我究竟敢不敢!”
姜静姝说着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小姐!”小叶在一旁惊呼,忙过来一把抱住姜静姝,“小姐!这是在府门口!”
“杀人啦!”
“天呐!拿刀了!”
下面的百姓一边惊呼,一边退后,却没有一个人离开,依旧睁大了眼睛等着好戏。
小叶安抚着姜静姝,而后对着守门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立马将姜云娇拉开,离姜静姝远了许多。
“小叶,松开。”姜静姝声音平静道。
是,她恨!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此刻也疯癫了,被恨意吞噬只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她早已习惯了收起些许恨意,如此才能让自己时刻都保持着清醒。
只是,这种强制地压下恨意,心脏却传来丝丝缕缕的痛,爬满了全身。
“小姐……”小叶担忧道。
“我没事,”姜静姝语气平稳,“这里还有百姓,我不会做血腥的事。”
“血腥”二字传到了姜云娇的耳中,让她忍不住身躯一颤。
“拉住她!拉住她!”姜云娇尖叫道。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你。”
姜静姝冷漠道,只是她省略了后半句话。
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叶放开了姜静姝,姜静姝来到她的面前。
当着众人的面,举起那闪着寒光的匕首。
寒光熠熠,瞬间便窜进了姜云娇的手。
“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打破了瞬间的寂静。
鲜红的液体自姜云娇摊在地上的手上喷溅而出。
姜静姝脸上不可避免的占了些许。
她毫不在意地随意擦了擦。
抓起姜云娇的右手手腕,强行将它抬起。
只见那原本应当有五根手指的手,此刻竟然只剩了四根。
十指连心,姜云娇疼的脸色惨白,在冬日里冷汗直流。
嘴唇嗫嚅着,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下面的百姓此刻也被吓到了,面对着突如其来如此血腥的一幕,一动也不敢动。
姜静姝现在上面笑道:“让诸位受惊了。”
毫无歉意的道歉。
“诸位听了这个姜大小姐的陈述,我断她一根手指应当不过分吧?”
姜静姝笑容得体,仪态端正。
见下面的人愣愣地摇头。
“姜云娇,”她转身,“你的手若是再如此不干净,断的可就不只是一根了。”
姜云娇的眼泪连串而下,然而姜静姝丝毫不吃这一套。
“将军府与尚书府已经分家,各立门户,互不干涉。
如今俨然是两家人。若是想让别人帮你,姜大小姐可得有点求人的模样。
若还是不会,那就用其他东西代替?”
姜静姝说着上下打量着姜云娇完好的地方。
姜云娇被看的心中发毛,苍白着脸有气无力道:“我……我求你。”
她是真的怕了,她不过是用姜静姝母亲的牌位气一下她,却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更何况当年的牌位真的是自己扔掉的。
当时只觉得那个看上去丑陋无比的东西,根本就不配待在灯火长明的祠堂中。
面对姜静姝的怒火,她也有心虚。
只能暂时顺着她,否则谁知道姜静姝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
“现在,跪下吧。”
姜静姝挥散了扶着姜云娇的人,看着她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跪下的模样。
心中有痛快,也有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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