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可震惊了不少人。
萧慎远正带着人在府中搜查,顿时停下手上动作。
“太妃怎么现在就来了?”萧慎远蹙眉道。
说着便带人出去了。
然而此刻晋王府内,萧清墨正在与皇上对弈。
“皇兄,都五年了,怎么如此不信任臣弟呢?”
萧清墨笑着落下一颗白棋。
皇上捂嘴轻咳一声,缓缓道:“蜀南的风太大,朕瞧你倒是比从前黑了些。”
萧清墨只是摇头,皇上怀疑他在蜀南屯兵。
“蜀南终日阴雨连绵,哪里会有风?”
皇上盯着棋盘,思索片刻之后,落下一子。
倏地他展颜一笑,面前的路顿时通畅起来。
“玉玺的事,朕该不该信你?”
“哈哈哈,”萧清墨笑出声来,“皇兄,我在京中的势力,在我去蜀南那年,你就已经斩尽了。
试问制造假玉玺这种砍头的事,谁会替我做呢?便是我自蜀南带来,这一路上,难免不会走漏风声。
依照皇兄今日的态度,恐怕我身边的人,也有不少都是皇兄你的眼线。
这多年了,皇兄可有察觉什么?”
萧清墨笑得十分坦荡。
棋盘之上,白子貌似已经被黑子围得水泄不通,逼入绝境了。
然而萧清墨还是一片悠闲淡定。
皇上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胞弟,当真是意气风发,正值好年岁。
“朕信你,只是,清墨,你还能让朕信你吗?”
“信与不信,自在皇兄心中。”
皇上呵呵笑了两声,“自打姜静姝与太子退婚以来,朕瞧你倒是没有从前那般老实了。”
“皇兄此言差矣,”萧清墨落下一子后,直直地盯着皇上,“不是皇兄你,让臣弟盯着将军府吗?”
“但是朕可没有让你处处护着将军府!”
皇上狠狠一拳砸在桌上,上面的棋子随着颤动。
“皇兄,臣弟可都是依照你的旨意做的,姜家树大招风,深得民心。
我若不靠的近些,又怎么能探得出他们真正的意图呢?”
皇上冷笑,“你倒是两头讨着好。”
萧清墨只是一笑,“身为帝王,自然要威压臣下,天子之威,万不可丢失。
皇兄,你我通力合作,唱着红白脸,又有什么不好?
更何况,臣弟不过冬日才回京,皇兄自然又安心些。”
皇上不语,只是盯着棋盘,方才的那条路俨然已经堵不住白子了。
然而偏生白子却没有完全逃脱出去,只要他想,白子便能重新堕入绝境。
只是,这条路一走,无异于两败俱伤,谁也活不下去。
皇上没有这么冲动,只会做出最恰当的选择。
黑子一落,白子立刻就有了路。
“皇兄,慎远搜查了这么久,可有找到什么?”萧清墨拿着一颗棋子摩挲着,在皇上的眼下,白子逃出生天,并且隐隐有了胜利之势。
皇上只是哼笑一声,并不说话。
萧清墨见状摇摇头,轻叹一口气,“不若让他进来,一同下下棋,喝喝茶,我们叔侄二人,还真没怎么好生说过话。”
然而还未等皇上有所表示,一声“太妃到——”瞬间打破了僵局。
恰巧此时黑子落棋,输赢已定。
皇上抬眼看向萧清墨,“你为朕的胞弟,朕自然会庇护你。只是堵住这悠悠众口,你还需自证清白。
若你当真问心无愧,就让朕瞧瞧。”
皇上的眼中是化不开的幽深,萧清墨闻言站起来,抬手作揖。
“多谢皇兄对臣弟的信任,臣弟定会自证清白,不辜负皇兄的期望。”
萧清墨态度恭敬,然而落在皇帝眼中,却有些刺眼。
“走吧,莫让母妃等急了。”皇上广袖一甩,便抬脚出去了。
萧清墨盯着皇上的背影,眼中失去了方才的恭敬,变得无比冰冷。
此次看上去,是自己输了。
毕竟这个帽子还是扣在了自己头上。
自证清白的时候,皇上只会对那些对自己动手脚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最后如何,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若是没猜错,皇上与萧慎远定然已经暗中敲打过了。
如今京中有头有脸,说的上话的人物,恐怕都会对自己敬而远之。
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着实是……
萧清墨嘴角勾起一抹笑。
着实是,太愚蠢了。
房门依旧敞开,里面却没有了人。
唯有清冷的月光透进来,洒在棋盘之上。
上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交错纵横的黑白子,只见那白子以不可阻挡之势,杀出了一条路。
黑子却因为围剿白子之时的布局,反过来送了自己最后一程。
姜静姝随着太妃一同下马车时,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萧慎远。
在看到太妃身边一脸乖顺的姜静姝时,萧慎远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拜见太妃。”
尽管愤怒,萧慎远也只能老老实实行礼。
太妃点头,“不必多礼。”
说罢便拉着姜静姝大大方方走进了晋王府。
姜静姝暗自打量着府中的光景,看着院中的一片狼藉。
她忍不住皱了眉头,分明方才还是十分温馨的模样。
怎的此刻就如同遭了贼人一般,这萧慎远是来搜查的,还是来打劫的?
“这是发生了何事?”姜静姝惊讶道。
萧慎远闻言脸色一僵,姜静姝此刻分明就是在挑拨是非。
他忙看向太妃,后者果然不快地皱起了眉头。
“说吧,慎远,发生了何事?”
姜静姝就站在一旁看好戏,在接收到萧慎远投来的怨恨的视线时,对着他轻轻一笑。
“太妃,父皇有令,搜查晋王府。”
“胡闹!”太妃果然生气了。
她颤抖着手,指着被扯出石柱的小火炉。
“这里面能藏着什么东西!”
萧慎远“噗通”一声跪下,身后的侍卫也随之跪下。
“太妃,是孙儿办事不周。”
“办事不周?”太妃不悦道,“你与清墨叔侄一场,便是有搜查令,也不应当如此不敬。
皇后平日里,就是如此教导你的?”
萧慎远忙磕头,“太妃恕罪,此事与母后没有半分关系,是我嫉恨皇叔,才犯下如此不敬。”
姜静姝忍不住挑眉,这萧慎远怎的就如此把他对萧清墨的不满说出来了呢?
只不过,嫉恨……
这个词用得倒也不错,若是没猜错,他定要以夸奖萧清墨来转移他的错误。
毕竟都是一家人,太妃面对着如此“端正”的孙儿,又怎么好再继续斥责呢?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