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马疫这件事，王爷也看得出皇上的态度，”姜静姝蹙眉。
“哥哥牵扯此事，每一个环节都可能会出问题，却偏偏盯上了哥哥。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栽赃，皇上怎会不知道。
若是因为此次事故让哥哥革了职，将军府的下场可想而知。”
姜静姝的担忧萧清墨自然清楚。
“皇兄身体抱恙，加之凜朝自古以来君主命不长的传言。让皇兄颇为在意。
近来便将希望寄托在了祭祀之道上。”
看着姜静姝疑惑的目光，萧清墨继续道:“不少的神道之教传入凜朝，皇兄也难免糊涂。
加之他甚是喜爱舞文弄墨。久而久之，便忽略了武力。”
姜静姝眉头一挑，“皇上也不是太过糊涂的人，这番说辞虽是没错。只是，其中最重要的，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吧？”
萧清墨低笑，“是。”
而后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的顾虑是对的，我想说的是。皇兄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若是想让他松口，就只能来软不来硬。”
姜静姝瞪圆了眼睛，方才萧清墨的话，让她以为是在为皇帝开脱。
没想到……
“别担心，”萧清墨轻声道，“我不会干涉你。”
说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姜静姝回一一个，随后道:“王爷，这书是在吏部尚书府中搜出来的，但是他如今不在京中，恐怕已经被人当做枪了。”
萧清墨点头，“你猜，在背后帮助他的人都有谁？”
“丞相？”
摇头。
“户部？”
摇头。
……
一年好几个都不中，姜静姝也是疑惑了。
萧清墨看着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样子，忍不住心中涌上一个坏心思。
他抬手从自己的唇上滑过，思索了片刻，笑道:“你……牵我一下，我告诉你？”
姜静姝:“……”
姜静姝奇怪地看着他，萧清墨怎么变得如此……
罢了罢了，反正二人之间从前有意无意的牵手也不少了。
萧清墨的手昏暗的光下，更显得白皙修长，就连指节都完美地不可挑剔。
姜静姝摇头一笑，这双手定是温热的。
伸出手，覆上，十指相扣。
动作十分自然流畅。
手上的细腻触感直直穿进了萧清墨的心，面上仿佛还未反应过来一般。
姜静姝见状，忍不住一笑，握住萧清墨的手轻轻用力。
惹得萧清墨从混沌中走出来，他笑看着姜静姝，手上力道加打，要跟姜静姝比谁力气大一般。
两人相视而笑。
这是二人第一次没有各种理由而牵手，只是出于情意。
手心是燥热的，心也是。
然而萧清墨的手劲的确大，自打他反握回来，姜静姝的手就开始发疼了。
“疼。”姜静姝蹙眉轻声道，随即感到手上力道松了些许。
萧清墨轻笑出声，手上却始终没有松开半分。
“不止一个官员，许多人都参与了此事。”
“方才我说的都在其中？”
萧清墨点头，“丞相曾与姜聂走得近，知道他有如此禁书也无可厚非。
只是，我在搜查证据时，所有的证据全部分散。丞相不过是与姜聂有过接触，户部的人更是能撇得干干净净。
更重要的是，正所谓，法不责众。”
“法不责众？”
“是，”萧清墨无奈摇头，“分散了所有的证据，这些交给皇兄，难免不会被倒打一耙。”
姜静姝眼神幽暗，“王爷定没有止步于此吧？”
萧清墨笑着点头。
手上把玩着姜静姝柔软的手指，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摸上去并不会不舒服。
“有证据，只是没办法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丞相更是难以动他分毫。
最终会被逮捕的，也不过是他们找的傀儡。然而暂时让几个大头不好过，让他们安定一段时日倒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能安稳多久，就不知道了。
然而对于姜静姝而言，若是能减少丞相从中作梗，恐怕自己行事都要便利许多。
……
皇上也是个嘴硬的，在姜静姝还没有说出战马一事的真相时，依旧拖沓着不肯回应当初的承诺。
姜静姝忍不住笑了一声，“皇上，当初可是当着文武百官亲口说出来的，怎的就不做数了？”
“姜家小女，朕可没有不做数。”皇上和善地笑着，“只是朕也有为难之处。”
他叹了一口气，“凜朝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子参军，更莫论还是直接升做将军。
有众多官员进谏，让朕不得让一个女子进去朝堂之上。
朕也是两头为难啊。这一边，百官不是好对付的，另一边，百姓也不好交代。
朕也是，无能为力啊。”
皇上半靠在榻上，盯着姜静姝的眼神依旧有些帝王的威严。
一时之间有些寂静。
姜静姝最终轻笑道:“皇上说的是。”
皇上会心一笑。
突然皇上突然问道:“朕瞧你与清墨甚是熟悉，倒是比朕同他亲。
你可知道清墨的身体是否真的那么虚弱？”
姜静姝眼眸垂下，“王爷贵为亲王，臣女也是因远征高煜，才能与王爷相处。”
这一句话是告诉皇帝，她和萧清墨不熟。
倏地，他想到了萧清墨在高煜受的风寒。
“平日里王爷身体康健，瞧上去并不特别之处。
只是一到寒冷时日，便容易旧疾复发。
若是不留心，倒确实会以为王爷与常人无异。”
皇上看着姜静姝，如此答案不是他想听到的，但凡姜静姝说错了一个字，亦或是公然在宫中战队结派，他都有理由将承诺作废。
正当她要告辞出去时，门外的太监突然喊到。
“皇上，淑妃娘娘来了。”
姜静姝看去，只见淑妃罕见地穿着一袭粉色衣衫，瞧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不只是她，就连皇上都眼前一亮。
“你怎么来了？”皇上的语气都多了些中气。
“自然是来看看皇上。”淑妃轻声笑着。
“淑妃娘娘，”姜静姝行礼。
淑妃这才打量起姜静姝，“静姝又来了，你倒是来宫中来得勤快。”
姜静姝但笑不语。
淑妃来了之后，姜静姝便告辞了。
淑妃瞧上去面色红润，面泛红光，一派平静的模样。
上次萧清墨所说的盯着淑妃一事，恐怕也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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