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萧清墨的神情变得凝重。
“那花魁,我见着甚是眼熟。方才回想了一番,才想起原是在江南见过。”
“江南?”
“淮南王生性风流,不比慎远逊色。这女子是便是他找来的乐伎之一。”
姜静姝眉头一挑,“也就是说,她是随着王爷一同来的?”
萧清墨点头,“应是如此。”
姜静姝看了看萧清墨,后者眼中一片坦荡。
她笑了笑,将萧清墨的领子理好之后,蜻蜓点水般,覆上了他的脸颊,“王爷好生歇息。”
直到姜静姝的背影消失在府门,萧清墨才回过神来。
方才的温柔情意退下,他对着天曙冷声道:“去查。”
“是。”
姜静姝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了石桌之上。
夜深之下,风吹得凉意更甚。
“出来吧。”她突然道。
一阵细碎的声音自黑暗处传来,窈窕的身影显现。
真是那美丽的花魁。
“原是将军之女,恕奴家眼拙。”
姜静姝只淡淡一笑,花魁站在她面前,含着盈盈笑意。
“我很好奇,你为何不跟着进去晋王府?”姜静姝笑道,“当晋王妃,不应当才是你的目的么?”
花魁闻言一声嗤笑,“姑娘说的容易,只是晋王油盐不进,否则在江南之时,奴家就该将他收入囊中了。”
姜静姝看着花魁的神情,倒是不似多遗憾。
“倒是不见你有多难过。”
“这是自然,毕竟我来这京城,不过是听说这里达官贵人众多,比晋王富贵与尊贵的,定然也不少。
既然攀不上晋王,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你看的倒是通透。”姜静姝道。
这女子只是为了生活富贵罢了,倒也不是非要萧清墨不可。
“只是为何突然想回江南了,在这里不多如意么?”
那花魁眨了眨眼睛,“京城虽好,却也不是奴家的故乡。见过了这京城的繁华,觉得还是水乡养人。”
花魁的模样十分无辜,姜静姝倒是不会忽略她方才悄无声息地就潜入了将军府这件事。
“姑娘如此身手,想来去哪里都不成问题,你既然对晋王无意,又何必让他护送你回江南呢?”
话音刚落,姜静姝就陷入了迷茫,因为这花魁的神色,着实太蹊跷了。
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竟然带了些许哀怨。
“将军,奴家可否坐下?”
花魁指了指姜静姝身旁的凳子。
姜静姝点头,而后看着她。
花魁却不急着解释,而是从袖中掏出了姜静姝给她的那袋金子。
“将军若不是女子,我应当就会以身相许了。”
姜静姝:“……”
此话甚是耳熟。
花魁将金子推给姜静姝,“将军,奴家的钱,可是够赎好几回身了。还得多亏了将军和晋王呢。”
“我和晋王?”姜静姝眉头皱起,不明白她发财了同他们有何关系。
“你说得对,我对晋王无意,的确是该离得远远的。只是你也知道女人嘛,总会执着于对不到的东西。
我便时常想,自己究竟是哪里入不得晋王眼了。”
她脸上的忧愁姜静姝看在眼中,这个女子生的美丽,仿佛天生就该被人喜爱。
遇上一个对自己毫无兴趣的,的确会想找出各种原由。
“前段时日,不知京中何时传出晋王是个断袖一事。”
萧清墨……断袖?!
姜静姝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想来应当是上次在街上吃饭时的事情。
那时还调笑萧清墨成了个断袖,没想到京中竟然早就传开了。
“所以,这与你发财有何关系?”
花魁但笑不语,而后姜静姝就看着她从自己身上拿出了那个话本来。
而后举着对自己晃了晃,笑道:“能文能武就是奴家了。”
姜静姝登时睁大了眼睛。
花魁离开时一脸的心满意足。
姜静姝则是不知该做何神情。
原来近日京中的话本,竟然出自花魁之手。
那日因为误会了萧清墨是断袖,花魁便一直想见识见识究竟是输给了怎样妖孽的男人。
甚至出于羞辱那个妖孽的心思,竟然将其写成划分流传出去。
却不想,竟阴差阳错成了京中女子闲暇之余的消遣。
也因此赚够了赎身钱,对那妖孽的仇视也少了些。
然而却遗憾始终没遇到,直到今晚。
花魁一直以为姜静姝是哪个公子,瞧见了二人窃窃私语的亲密模样,才惊觉这莫非就是晋王府中那个小书童。
带着如此探索的心思,她便一同跟来了将军府。
姜静姝如今看着那话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他人的话本,但也能看得津津有味,只是换成了自己,姜静姝实在是难以想象。
然而还没等她睡下,又是一阵声音传来。
悄悄摸摸地,很小心地避免惊扰自己。
然而自己向来浅眠,便起身问道:“小叶,发生了何事?”
小叶匆匆跑过来,“小姐,是晋王差人送来了东西。”
“什么东西?”姜静姝疑惑。
“是两箱书。”
姜静姝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小叶紧接着道:“小姐,是话本。”
姜静姝两眼一抹黑,不知该作何想法。
……
应当是事情纷乱,更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姜静姝睡得并不多踏实。
断断续续地梦见了前世的事。
多是征战之前宫中的事。
她仿佛看见了萧清墨神色冷淡地站在奄奄一息的皇上身旁。
冷眼看着萧慎远将最后一碗“补药”喂给了皇上……
然而她所没有梦见的是,自己出征后,京中的动荡。
她离开后,京中似乎没有了能够钳制萧慎远与萧清墨的人。
二人把不合摆在了明面上,就连当时的太妃都难以阻止。
看着争锋相对的二人,太妃心中焦急万分。
皇上也是一病不起,最后干脆削发为尼。
于乱世中躲入佛门。
却不料不久之后,皇上驾崩,萧慎远即位。
此时正逢沙场频频传来捷报,一个新的强盛的凜朝似乎就要建立起来了。
怎料萧慎远却要突然召回所有将士。
御书房中,萧清墨看着萧慎远得意地坐在先皇的龙椅上,“慎远,一网打尽。不可一意孤行。”
“皇叔,你觉得我是信母后的母家,还是信你呢?”
萧清墨闻言并没有太多震惊,毕竟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杀了皇兄的事,本王可以装作不知情,只是当初你承诺给本王的东西,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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