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萧清墨轻笑,“萧慎远美其名曰‘冲喜’,皇兄如今这般,不少人倒也信了。”
姜静姝眉间有些凝重,只觉得这些事情没那么简单。
“王爷,可还记得帛穗?”
“丞相的私生女?”
姜静姝点点头,“上次在太子府碰到她,便觉得十分蹊跷。
萧慎远喜爱漂亮的女子,却唯独碰不到京城的两大美人。
安惠郡主是定北侯的嫡女,自然是碰不得的。
然而依照他同丞相的关系,加之帛穗在府中的地位,直接向丞相要了不就好了。
又何必煞费苦心金屋藏娇呢?”
“周治?”萧清墨道。
“是也不是。”姜静姝道,“周治是个性子正直的,在明知帛穗的真实身份下,还同她交好。想来也是情谊深厚。
若是让太子掳了去,定然会怒不可遏。所以太子只能偷偷摸摸把人带走。”
“慎远执意于帛穗,是因为窦锦惠?”
姜静姝点点头,“窦锦惠是丞相嫡女,地位尊贵,加之惊世的容貌。必然是有些骄傲的。
太子纵然是太子,却也有些不好的德行。窦锦惠自然不会同别的女子一般,只会更加洁身自好。
于是同她有几分相似的帛穗便成了代替品。萧慎远将帛穗如此禁锢在太子府,想来便是消解从前那得不到的愤怒。”
姜静姝饮了一口茶,待口中润了些许才继续道:“若是窦锦惠知晓萧慎远一直将自己的妹妹关在府中,定然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更何况,窦锦惠从来便看不上太子。”
因为她喜爱的,正是眼前这个十分仔细听自己说话的人。
前世窦锦惠最终还是嫁给了萧慎远,只是终日郁郁寡欢。
直到有一次萧清墨的拜访。
姜静姝才注意到她对萧清墨有爱慕之情。
看着萧清墨走后又沉着脸的窦锦惠,姜静姝忍不住道:“世间之事多有不得已。”
却不料窦锦惠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太子妃顾好自己吧。”
然而在夜晚路过窦锦惠的院子时,却听到了窦锦惠丫鬟的哭声。
“郡主,郡主别喝了。你就算醉了,也不会等来晋王的!”
……
姜静姝只在院门叹了一口气,而后便听到了清脆的碎裂声。
前世窦锦惠嫁给萧慎远,是丞相以死相逼,萧慎远死缠烂打。
如今嫁给萧慎远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呢?
“想什么呢?”萧清墨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回来。
她倏地想起,萧清墨这般的男子,有众多人喜爱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前世今生,仿佛就只有自己一个……
“我在想,窦锦惠若是不愿意,该如何帮助她呢。”
这是真的,饶是前世窦锦惠对自己的态度不甚温和。
但她却是个让无法令人讨厌的女子。
“帮助窦锦惠?”萧清墨眉头紧锁,“这倒是有些不容易。”
毕竟她自小便在丞相身边,做事怎能逃得过丞的眼睛。
“能帮且帮吧。”
……
过几日,太子即将要同明琼郡主成婚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萧清墨忍不住道:“这也太快了,怎的无人传我们呢?”
姜静姝瞥他一眼,这人定然是没看完那个话本。
真是辛苦了那花魁,辛辛苦苦写了这么多,萧清墨却还不知晓。
见姜静姝不说话,只把头看向外面,萧清墨道:“还有半个时辰。”
姜静姝收回目光,看着萧清墨行云流水地泡茶,动作十分纯熟,瞧上去十分赏心悦目。
“窦锦惠若是没有来怎么办?”
“不会不来。我让人盯着,若是情况不对,立马传假消息。”萧清墨道。
“哎,不知窦锦惠看到太子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后,会不会取消婚约。”
今日是京中祭神的庙会,众人都出来替自己求个平安符,热闹非凡。
姜静姝倏地想起了刚重生,她与萧清墨在客栈时,萧清墨那低落的神情。
她看了看外面,盯着的人也到位了,他们在这里,也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作用。
“王爷,可要逛庙会?”姜静姝笑道。
隔着摇曳烛光,姜静姝的眸子似乎在发光。
脱去了素日里的伪装,这双眼睛此刻如此看着自己,只叫萧清墨心中乱入鹿撞。
然而面上依旧淡定道:“庙会?有什么可逛的。”
上次逛庙会就把人拐到了自己的赌场。还救了个罗涛。
说起他,不知已经去了军营一月的他适应得如何了。
若是好的话,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然而看着姜静姝因为这句话而失去了眼中的光泽,萧清墨一时间有些慌了。
“咳咳,”他轻咳两声,“虽然这样说,但却是我的确没怎么去过的原由。如此,看看也好。”
姜静姝的失望瞬间收起,拉着萧清墨就出了酒楼。
街上人头攒动,各式各样的摊位上都围满了人。
“上次的庙会貌似也是如此。”萧清墨如实道,“也是这些玩意儿。”
姜静姝正拿着一盏花灯,闻言看向萧清墨。在后者询问的眼神中,将花灯还给了小摊贩。
“不用了,老伯。我家这位不喜欢。”
我家这位……
我家这位……
萧清墨嘴角越扬越高。
姜静姝自然是看不见的,但她能猜到萧清墨是何种神情。
就在她把花灯递给老板时,一只修长的手从老伯和姜静姝之间出现,拿走了那精致的花灯。
萧清墨笑得灿烂:“你家这位很喜欢。”
两人付钱离开后,姜静姝忍不住摇摇头,“这次的庙会同上次的,可有不同?”
萧清墨高兴地拿着花灯,点点头,“上次的庙会是你和我,这次庙会是你我。”
说着他微微弯腰,附在姜静姝耳边,轻声道:“陪伴的人不同,庙会自然不同。若始终有你相伴,无论什么会,我都喜爱。”
真奇怪,今日怎么会这么热呢。
姜静姝远离了萧清墨,忍不住伸出手扇风,“你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
“这里人太多,怕你听不清。”萧清墨笑道,他清晰地看到了姜静姝泛红的耳尖。
姜静姝实在不明白,萧清墨是如何成为一根甜言蜜语的木头的。
平日里瞧着什么也不懂,甚至连牵手都恨不得使出全力的人,怎的有时候说起话来,如此让人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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