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这几下弄得不敢说话,看着姜静姝的眼中也多了几分畏惧。
众目睽睽之下,姜静姝重新上马,俯视着下面的百姓。
“今日钱财悉数由我承担,诸位莫要再做这不仁不义之事。既为凜朝百姓,又怎可助外族人的气焰。”
说罢便驾马离开。
“将军!将军!等一等!”
姜静姝停下,回头看向方才那个孩子。
那孩子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看向姜静姝也是带着满满的崇拜。
“怎么?”姜静姝问道。
“将军,我要投军!”那孩子忙冲到姜静姝的马前,急切道。
姜静姝挑眉,看向这个瘦弱的孩子,“军中不差人。”
“但也不多我一个对吧!”
姜静姝笑了,“你会什么?”
“我能杀敌,我自小在海边长大,比这里的都熟悉水性。”
“我的将士倒也不比你差。”
面对姜静姝不断地拒绝,那孩子开始慌乱了,忙道:“将军,将军。我同东瀛人打过交道。从前阿爹还在时,时常会驱赶东瀛人离开。”
这倒是有点用处,姜静姝看向他。
只是这孩子如今尚且年幼,心中空有一股子干劲与对强盛武力的崇拜。然而能打仗的将士可不是空有一腔热血。
还虚得服从命令,这才是重中之重。
“小孩,”姜静姝笑了笑,指着他耳边断掉的头发,道:“方才为何袭击我?”
这话一出,那孩子顿时噤声,脸上的红云乍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姜静姝摇了摇头,驾马缓缓向营地走去。
这孩子心气浮躁,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本就事务繁多,哪来的时间看管引导他。
眼看着姜静姝快要进去了,那孩子急得抓耳挠腮。
“哎哟,别费劲了,人家不要你。”
“你还是回去打渔吧,你娘还等着你回去呢。”
“小孩子别在这里,去去去,都回去。”
……
周围充斥着各种声音,小孩突然安静了下来,垂着头十分失落的模样。
“将军,这些人是否需要驱赶。”
姜静姝摆摆手,“无妨,他们会离开的。”
将士点点头,而后迟疑道:“将军,可否需要……”
他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姜静姝蹙眉看向他,“谁?”
“不听话的百姓。”
“混账!”姜静姝怒道,“那是百姓!出兵不只为了守卫一方疆土,最重要的是守护同胞!日后若是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莫要怪我手下留情。”
那将士闻言怔愣一瞬,随后低头道:“是,属下该死。”
姜静姝没再说话,只冷眼看他一眼。
“将军!我能帮你找到那个老人!”
就在姜静姝沉思军中风气是否需要再整改时,那孩子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姜静姝抬手示意关门的士兵停下动作,转过身看过去。
那孩子满脸通红,因为大声说话而有些气喘。
姜静姝眯了眯眼,“什么?”
“将军,”那孩子跑得近了些,“方才那个老人,我能帮你找到。”
姜静姝此时才觉得这孩子倒是有些眼力劲,观察得倒是仔细。
“我要找的人,还能找不到?”
那孩子认真地点了点头,“将军有所不知,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神医,此人神秘得很,寻常人难以寻找。”
“你这是在……谈条件?”姜静姝眯了眯眼睛,微微向前倾身,生生给了那孩子一些压迫感。
“不不不,我觉得将军需要罢了!”那孩子慌忙摆手,方才放飞镖时的从容自信看不见一点影子。
姜静姝闻言嘴角一勾,“多大?”
“十岁!”
“十岁?”
姜静姝蹙眉,这孩子瞧上去可没这么大。不过这瘦弱的模样,想来也是家境贫寒,耽误了些长身体的日子。
“可还有家眷?”
那孩子愣了一下,最后小声道:“有我阿娘。”
“既然家中有阿娘,你若从军了,你阿娘怎么办?”
那孩子闻言四处看了看,跑到姜静姝马下。
姜静姝俯下身,那孩子小声道:“阿娘时常打我,我家没钱,打渔也没钱。从军有。”
说完眼睛亮亮得看向姜静姝,期盼之情简直要溢出来。
姜静姝笑了笑,“也罢。你且先随我来吧。”
那孩子兴奋不已,一下就跳过扎着铁刺的护栏,进去之前还冲着震惊不已的人群做了个鬼脸。
带着一个孩子进入主营帐时,宁锦瞪大了眼睛,“这么小也抓起来,他是怎么做的细作?”
就连姜商也诧异,“这孩子……的确是看不出来。”
姜静姝笑了笑,“从军的。”
这下二人更震惊了。
宁锦劝说道:“将军,虽说目前形势不利于我们,倒也不至于要这么小的孩子。”
“淮南王说得是,姝儿,你是如何想得?”
姜静姝便编了些由头,真真假假掺和其中,倒也难以辨别。最终还是说服了他们。
好在这孩子机灵,察觉出了姜静姝不愿将留下的真实理由被人发现。
于是在被询问时,半分也没有透露出来。
孩子的事解决之后,姜静姝便让人带他下去登记于册。
“对了,将军。”宁锦拿出一封信,“这是方才到的京城的信。”
姜静姝接过,上面的消息纷繁复杂。这几日京中的形势亦是瞬息万变。
最让人震惊的莫过于萧慎远要同窦锦惠成亲。
“大赦天下?”姜静姝看着萧慎远提出的要求,只觉得好笑。
如此荒唐的请求他是如何敢说出口的。
“冲喜,冲喜!圣上如今这副模样,不想着如何诊治,竟想趁机拉拢朝中势力!”姜商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桌上。
“爹爹莫急,此事尚未成功,想来晋王也不会容许。”姜静姝安抚道。
萧慎远此举震惊得又岂止是朝中大臣,更是让他们这些征战在外的将士寒心。
更何况,在朝中将军被俘的境况下,还能够若无其事地谈论婚嫁之事。
姜静姝自是明白父亲的愤怒,哥哥还在东瀛人手中,虽说暂无大碍,却也料不准何时会出事。
萧慎远此举无疑是触怒了父亲。
如此倒是让父亲对他多了些怨言,若长此以往,父亲对萧慎远失望,不过是早晚的事。
“姝儿,听闻你先前在京中为皇上留下了一个郎中。”姜商抬头道,“医术甚是高明,如今可还在宫中?”
姜静姝闻言怔了怔,她倒是没想到父亲会知道这件事。
虽说没有可以隐瞒,但也没有叮嘱人告知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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