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来的正好？
姜静姝皱着眉走上前去，“害怕？害怕倒是不会害怕，就……”
话音未落，姜静姝倏地闻到了萧清墨身上的馨香。
有几分清甜，如此香味从未在萧清墨身上出现过。
她眉头一皱，“王爷方才去了哪里？”
萧清墨牵住她的手，道:“府中留存着许多香料，不知你喜欢那种，便亲自试了试。这个香气如何？我挑了许久。”
府中竟然留着如此香料？
“这香料，想来留了许久吧。我这一来就有。”姜静姝笑道，手心躺着萧清墨给她的香膏。
“是留了许久。”萧清墨笑道:“这个味道如何？”
这味道倒是不腻，果木香，闻上去倒也令人舒服。
姜静姝冷笑两声:“好闻是好闻，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姑娘替王爷买的。”
萧清墨装作听不懂，轻声道:“很久以前了，我小时候便有个姑娘向我提过了。”
姜静姝一愣，又是小时候？
此时手中的香膏仿佛在发烫，姜静姝眉头紧蹙。
“你房中的手镯，也是和她有关？”姜静姝问道。
“你看见了？”萧清墨故作诧异，“的确是同她有关。”
“那这香膏，也同她有关？”姜静姝问。
萧清墨点头，“是。”
这下可明白了，萧清墨供认不讳。
姜静姝心中有些堵，“你喜爱那女子？”
萧清墨愣了一下，而后轻声道:“是，自小便喜欢。”
“自……小？”姜静姝深吸一口气，“所以这是到如今，也没有忘了她？”
“是。”萧清墨快要藏不住了，憋着笑却还要故作稳定着实难受。
姜静姝素日里严肃正经得很，倒是难得一见如今的模样。
然而逗弄之余，萧清墨还是有些担忧，若是哄不好了，那可就麻烦了。
姜静姝的确是气上心头，然而越是愤怒，她却越是冷静。
“所以，你留着这些东西，是来想念她的？”
“年少的喜欢，的确是难以舍弃。”
姜静姝把香膏塞回了他手中，“你有年少的喜欢，留着自然是可以。只是莫叫我看见。如今我知道了，也不能如此心胸宽广就不去过问。”
萧清墨问道:“静姝想知道什么？”
姜静姝抬头看他，此人眼中毫无愧疚之色，甚至一副看好戏一般看着自己。
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你如今还喜爱她？”
此话一出，萧清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
半晌，萧清墨忍不住笑道:“自然。”
此话一出，姜静姝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萧清墨！”
“我在。”
“那你岂不是……在骗我？”姜静姝平静道:“你若是心中还有别人，我便离开。明日便和这里的百姓说清，我只是京城派来的将军。”
她直直看着萧清墨的眼睛，后者眼中的错愕自然也没落下。
“心中不干净，怎能容下后来人。”
姜静姝说着便转身，想要远离萧清墨。
萧清墨一瞬间慌了，然而方才伊始，踏他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甚至一直以来，萦绕在他心中的疑惑之处。
萧清墨眉头紧蹙，姜静姝几乎已经完全把小时候的事情忘记了。
无论怎么记性不佳，也不能忘得如此一干二净。
萧清墨上去牵住姜静姝的手，姜静姝甩开了，却没有再离开，她认真地看着萧清墨，“我信任你，因此，请如实告知我。”
萧清墨闻言轻叹一声，“你当真不记得了？”
“什么？”姜静姝疑惑。
萧清墨拿出那破损的手镯，“这是你的。”
姜静姝愣住了，“我的？”
萧清墨肯定的点头，“小时候，我同你比试骑射，不慎摔坏了玉佩，以此为由向你索要赔偿，只是你没有玉佩，只有手镯。后来，不慎摔破了。”
姜静姝拿过那个手镯，无论萧清墨说什么，她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这是……我的？
完全想不起来。
姜静姝眉头紧蹙，这种感觉着实让人抓狂，分明是自己经历的事，自己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从他人口中说出，就如同听别人的事一般。
“还有这个香膏，”萧清墨把香膏放在姜静姝手中，轻声道:“有段时日，京中甚是盛行香膏，你也喜爱，只是那些香膏太过甜腻，便想法子，要自己弄出喜爱的。只是后来你厌烦了，也没有再继续。”
所以，萧清墨就默默记了下来，也在一直想办法弄出她喜爱的香。
“这个……”姜静姝拿过香膏，眉头轻蹙，“我不记得了。”
萧清墨笑了笑，“无妨，我记得就好。你想听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们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
姜静姝心中悸动，笑道:“萧清墨，你是从小就喜爱我？”
“是。”
萧清墨笑得真诚，前世今生，她从未在其他人任何眼中看见过，满心满意都是自己。
纵使小时候的记忆太过模糊，甚至没有。
姜静姝嘴角笑意难以掩饰，“那你从前说，你是一见钟情？”
萧清墨哈哈一笑，“这也不假。”
姜静姝疑惑地看向他。
从年少时的军营初见，到后来的各种比试……
一眼便定下了终生。
也许是十五了，蜀南的月亮格外的圆。
萧清墨轻轻诉说着当年事，姜静姝听得入迷，却也心中怀疑。
虽说自己如今也算是过了几十年，小时候的事忘记一些情有可原。
然而忘得如此一干二净，着实奇怪。
更何况，前世自己对萧清墨，也并有太多印象。
更多的，便是那一声声“皇叔”。
不知为何，想起前世，姜静姝的心倏地疼了起来。
“王爷，”姜静姝轻声问道:“若是有前世今生，你还会喜爱我吗？”
萧清墨一愣，而后捏紧了手:“自然会。前世我也定当是喜爱你的。”
姜静姝脑海中此刻竟然如此清晰地出现了前世与萧清墨的点点滴滴。
在萧慎远总是恶劣地对待她时，若是萧清墨在京城，定然会出现。
有没有前世，有没有今生，姜静姝清楚的不得了。
她便是那得上天眷顾的人，从前世逃回来的复仇之人。
前世她不懂，自己清心寡欲无所求，嫁与谁听从皇命便可。
却不知道萧清墨是何种心情。
“皇兄，臣弟，有心上人。”
当年的家宴上，萧清墨喝着酒，有些落寞地看向了自己。
当年不知何意，如今却懂了。
那是掩藏于心底，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
姜静姝心中百感交集，却最终只能感到无力。前世尽是遗憾，好在今生，斯人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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