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錞顶着白面透着红的面颊,笑笑的将盒子拿起。
这盒子里面摆的。
是宋秋錞刚刚做的糕点,此糕点是专门用香芋和红豆制作而成,宋秋錞如今喜食甜腻,但又不好多吃,寻常做了,吃不完。
就用着散步的时候,将东西送给沈权楠。
一来消化了甜蜜,二来将东西给沈权楠吃了,也算不得浪费。
宋秋錞耸了耸鼻子,同沈权楠二人,走在青石板路上。
迎面而来的是春风,春风温和,一下又一下的,在他们的面前吹过。
宋秋錞腼腆地笑着,“皇上,如今这件事情,可有决断,那书生来的匆忙,必定是被人指挥,这幕后的人,若是不抓住,天下的百姓难安。”
沈权楠一面吃着糕点,一面用手刮着宋秋錞的鼻尖。
倒觉得宋秋錞在春风之中,愈发的好看,他点着宋秋錞面颊上的红,指着香芋里面裹挟的红豆。
突然一笑,“且看看,夫人的面颊和这个红豆,倒很是相似,你觉得呢!”
宋秋錞一时忘了,再问沈权楠什么,只眼巴巴的抬起了头,眼中含着雾水,水汪汪的,像个情开出斗的女子。
宋秋錞一笑,嘴角处的两处小泥窝,瞬间陷了进去。
“还真如同皇上所说,有几分相似呢!”
沈权楠牵住宋秋錞的手掌,二人继续平和的走着。
他说,“丞相这一次,大错特错,他若是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和朕说,如今在背后捣鬼,让天下的百姓人心惶惶,他属实犯了大错。”
丞相历经三朝。
辅佐了三位皇帝,如今垂垂老矣,却依旧野心勃勃,一股劲的想要替自己收揽势力。
这其中的意思。
沈权楠当然知道。
他是为自己的那位儿子铺路。
宋秋錞想为沈权楠分忧,“这次的事情,的确有些不容人事,不如这样,咱们先请丞相来到朝堂之上,让丞相将这件事情办理妥当,他手底下那么多人,多年来在朝堂之上,扎根立足,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撤掉了这人的位置,那原本信念丞相的人,又该当何想。”
在宋秋錞看来,这一次的事情。
仅仅只为谣言,丞相还是没有动手,只想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的确做得过分一些。
但此人多年来的功绩,没有办法被忽视,又怎么好,让丞相从此退居二线。
毕竟此中朝堂,还得需要丞相帮衬一二。
沈权楠不觉得此话有理,他如今下足了决心。
就听他说,“丞相蠢笨不及,祸害天下百姓,危及苍生,绝对不能够留,今日他若有这样大胆的举动,等到明日,他又会做什么?谁又能够得知。”
宋秋錞觉得沈权楠说的有理。
又觉沈权楠眼神复杂,似乎又有别的想法,赶紧说。
“可是丞相的手下,有他的儿子,乃至孙子,这些年,在六部之中,排得上名号,宰相一人失利,他的这些儿子孙子,难道没有想法吗?”
宰相多年老臣,又得先皇庇护,这些年顺风顺水,比起他人,不知道要厉害上多少。
沈权楠摇头,“此人和宰相一比,只让人叹息,他的这些儿子孙子,也不过是在他爷爷和父亲的庇佑之下,这才有了此番地位。”
宋秋錞眼眸一睁。
倒也不再说话。
御书房之中,沈权楠面色阴冷,一身墨色长袍,此时坐在座椅之上,浑身夹杂着寒气。
他冷漠地问着,“好一个天下寒士,着实是厉害,你们六部之中,丞相之家,生出了你们这些人,这件事情若是不能办成,即刻撤掉你们的位置,干脆去城门口打扫,那最是合适你们。”
这些人掌管的税收,以及财政。
结果沈权楠这些日子,查看账本,每查看一本,都觉得心都要跳出来。
其中的漏洞,既乃至其中的大胆,都几乎可以说,喧嚣在账目之上,实在是让人气急。
宰相又带人走来,他大步流星,手上拿着几本账本,这账本之上已经布满了尘灰,多年不曾被人翻看。
那跪下的几人,本是完全不曾慌张。
他们自认为,有丞相在后面兜底,他们不必慌张,为之担忧。
但宰相手上所拿的账本。
的确视为他们的命脉。
还没有等宰相说话,这几人就已经纷纷跪拜,口诛笔伐的指责真宰相。
“这个账本,只有我们六部之中的人,才可以拿到手中,你凭什么?将此物拿在手中,你这可真是大胆,皇上,宰相如此插手六部之中的事情,这实在过分,还请皇上,惩罚宰相,给我们六部的人,一个清白。”
这些人慌不择路,在着急之时,找了一条,最错误的路。
谁料,上方的皇帝一笑。
他顶着黝黑的面容,一拍桌子,将那些账本尽数挥洒在地,苍白的指尖,此时僵硬的不断往前伸展。
“这已经是朕给你们最后的机会,可是你们非但不承认自己的过错,还要口口声声的指责宰相,你们可知道,这个账本,是朕让宰相去拿的,难道如今你们,还有指责我不成?”
底下的几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一时互相看向对方,本以为可以因此,拉宰相同他们一起下水,可如今不曾料及,他们倒是把自己给牵扯到其中。
几个人磕头磕得咔咔作响。
他们恳求皇帝原谅他们,“皇上,这账本的事情,我们当时不是不愿意告知,是实在没办法了,实在没办法了。”
沈权楠没有过多询问,他们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告知,一字一句,把丞相给卖了个干净。
当年关于瘟疫的账本。
他们找了一个理由,说是自己的纰漏,把北面送过来的东西,给寄错了,丢失了一大半,所以才伪造了账本,还在这里面,填补了许多的银子。
他们口口声声的说着,“皇上,我们丞相府,这些年来,为了皇上,鞠躬尽瘁,这是我们唯一的错误,我们不敢撒谎,不敢撒谎呀!皇上,皇上。”
宰相的性情着急,虽然他不掌管这些事情,但这个账本,只是随意一看,便可发现,其中奇怪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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