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的身影穿梭过沿途的屋子,来到了角落的马厩。
科涛此前因为想要成为跟父亲一样的卫兵,所以经常会缠着自己父亲或者是叔叔。
让他们带自己来马厩这里骑大马,熟悉一下马术这项极为重要的技能。
并且偶然兜里有母亲给的零钱时,科涛还会弄一些吃的喂马。
而马夫看在卫兵的份上,也从来没有阻止过。
只是很认真的嘱咐他,什么马可以靠近喂,可以骑。
什么马还没有驯熟,不可以靠近碰它,也最好不要喂食。
‘喂了很多次的那匹马的样子,我还记得。名字是叫葡萄。’
一踏入马舍,科涛立即扫视马舍内的马匹。
呈长方形的马舍墙壁上,插着一根根昏黄的火把,照亮了这间不算小的马舍。
火把下,是由木棍分割出的四处隔离间。
里面关着四匹马厩的马。
“葡萄!葡萄!”
科涛大声呼唤着,那匹多次喂养过的马儿名字。
同时,灵动的视线不住在四匹马的身上,来回扫视。
他试图从它们的反应中,确定葡萄的所在。
“呼噜噜。”
这时,一声呼噜自第三间马舍传出,一个硕大的马头随后探出。
‘就是它!’
科涛自然是认的葡萄的模样,当下一脸惊喜的跑近。
不过在真正抵达马儿所在的马舍时,他又一脸犹豫了止住了步伐。
‘这应该没错吧。’
“葡萄,葡萄。”
科涛低声呼喊着马儿的名字,然后有些畏缩的伸出手, 摸了摸马头。
见其没有什么反抗举动后,方才松了口气。
他到底是个少年, 心智远不如成年人来的成熟。
即使通过呼喊确定了葡萄所在, 也对自己又几分质疑。
不过好在被抚摸马头的葡萄并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 才让他确信了这的确是他喂养过的马匹。
“伙计,快出来, 我们需要你。”
科涛当下撬开了马舍的小门,用父亲赠与他的匕首,割断了绳索将葡萄牵了出来。
“科涛, 你好了没有,他们冲进来了!”
此时,一声厉喝遥遥自马舍外传来。
“来了!”
科涛慌忙回应一声,然后拉着葡萄就往外冲。
少年身形一踏出马舍门槛, 眨动的眼眸就看见了自己父亲,正不断的向面前的房舍里丢东西。
“杂碎,给我倒下!”
茨克奋力掷出一个木桶, 将追的最近的敌人砸翻在地。
然后立马扭头向科涛冲去。
“快, 你先骑上去!”
冲近科涛身旁,茨克立马将自己的儿子扶上马背。
他不敢自己先上马,让科涛坐在后面。
因为这一路交锋他就注意到了, 这些敌人中有一些弓手。
虽然手持的弓并不强劲, 但足以射透常人的血肉之躯。
当下只有一身盔甲的他, 才能防御住这样的箭袭。
科涛连忙爬上马背,极力向马鞍前端坐,为自己的父亲留出足够的空间。
“嗖!”
正当茨克打算踩上马镫, 带着科涛从马厩另一侧的出口,逃离乌兹茨时。
恶风骤起!
茨克下意识的反身挥剑,劈出的剑刃击在了呼啸而至的斧子上, 将这致命的攻击打偏开来。
可就是这短暂的耽搁,一个右手空空, 左手持盾的敌人,已然冲近。
而在单盾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穿戴了银色锁子甲的身影。
‘来不及了!’
茨克视线晃过冲来的二人,落在了不远处正拉弓搭箭的四位敌方弓手身上。
他猛然意识到, 自己已经走不掉了。
这些杂碎的目标就是他, 一旦他想爬上马背, 就会先遭受到两个近处敌人的拉扯。
而后如果他应对得当, 挣脱开了近处敌人的牵制。
后续就会受到四名弓手,协同发起的一轮箭袭。
如果运气不好,箭支落在了马匹身上,令惊马脱离了最佳的逃亡方向。
那么,他们多半是逃不出马厩了!
‘我已经失去过孩子一次了,绝不会在放任第二次出现!’
‘哪怕是一点点的机会,我都不会允许!’
茨克眸子内升腾起一股戾气。
他曾在一场战争中,失去了自己随队出战的长子,并为此在战后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
甚至因此拒绝了一位领主的招募,选择来到乌兹茨隐居。
后来是续弦的妻子为他诞下了科涛,才让他恢复了斗志。
那时,他已经是三十六岁了。
老来得子的惊喜,让他把科涛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现在,又怎么可能让科涛出现危险!
“走!不要犹豫,离开这里,然后去拉泰报信!”
茨尼反手一剑拍在了马臀上。
遭受拍击的葡萄登时迈开了蹄子,向不远处的马厩另一个出口奔去。
“父亲!”
猝不及防之下,科涛只来的及呼出一声父亲,然后就被带离茨克身边。
吃痛的马儿可不管什么,撒开蹄子就像外冲去。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四位弓手,在射杀卫兵与射杀马背少年的选项中犹豫了两下。
然后似乎是确定了卫兵无处可逃后,他们选择了马背少年作为目标。
旋即急急忙忙松开了捏拿羽尾的指尖。
呼啸升起的箭镞,奔赴远方,力图将马背上的孩子留下。
可是刚刚的两下犹豫,令他们失去了最好射击机会。
已然跑起速度的葡萄,直接让弓手原先的距离判断出现了差错,导致一一落空。
而另一处战场上。
刚刚回身准备面对敌人茨克,眼帘中就映射出一道扑杀而至的持盾身影。
面色狰狞的盾匪并没有厮杀的打算, 他只需要缠住这个卫兵,然后交予身后的队长即可。
事实上,如果不是茨克足够果决,盾匪自信能将马背上的另一个留下来。
只要把那个明显是卫兵孙子的少年留下来,那么接下来的战局就十分简单了。
不过可惜的是。
由于茨克的果决, 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背上的少年在稀疏的箭雨中越跑越远了。
“杀!”
茨克长剑裹挟着杀意,横挥向持盾敌人。
他已无处可逃。
当下,只有拉着足够的敌人垫背,才能让他甘心咽气!
而这个投掷出斧子,断掉他唯一生机的持盾敌人,就是第一个垫背者!
“笃!”
自右横斩而至的银芒撕开夜空,最后被一张简陋的木盾生生挡住。
却是持盾盗匪,及时挥舞盾牌,格挡住了卫兵的平砍。
可茨克丝毫没有气馁,因为这本就是他的陷阱!
正当持盾盗匪格住长剑挥击,露出庆幸神情的一瞬间。
茨克一记悄无声息的上踢,也踹在了持盾盗匪的两腿中央。
他本就是饱经厮杀的战士,在近身战中有着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
又怎会没有对付盾牌的计划?
“嗬!”
持盾盗匪双眼暴凸,喉咙咯吱作响,却发不出丝毫声响。
命根被重踢的剧痛,在一瞬间如电流般蔓延他所有的感官。
此时此刻,充斥脑海的只有难言的混沌。
“死!”
茨克眼中戾光一闪,砍在盾牌上的长剑回缩,步伐挪动间,一剑刺出!
犹如电光刺出的剑尖,瞬息豁开了持盾盗匪右侧的小半个脖颈!
大股血红恍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混蛋!”
眼见自家下属瞬间暴毙,追至近前的披甲身影不由得怒吼出声。
可在这怒气满满的嘶吼之下,却是他急忙缓下来的步伐。
他身为佐尔亲信,有着大好的前途。
现在又将这个武力凶悍到能杀掉他同僚的卫兵,留在了马厩内。
自然不会傻头傻脑的自己冲上去。
对待这般强敌,围杀才是硬道理!
当然,如果卫兵没有战斗的想法,而是反身逃离马厩,向荒野逃亡。
那他也不会坐视,届时自然会追击而上,缠出卫兵。
可佐尔亲信心绪转动,思考着如何围攻茨克时。
茨克却动了!
他并没有驻足的打算,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
如果不趁敌人队形脱节,抓住机会与敌厮杀。
那别说后续赶来的敌人,能将他怎样。
光是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四个弓手,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法克,杂碎!来啊!”
茨克步伐交替,长剑裹挟着炽烈杀意,杀向了身着锁子甲的敌人。
过往的战斗经历告诉茨克。
眼前这个能够穿戴上锁子甲的敌人,必然地位不凡。
如果能杀掉他,那么即使是一命换一命,也称不上亏了!
‘不能退!’
面对气势迫人的茨克,佐尔亲信没有选择后退。
他这一路表现的极为糟糕,手下接连走失不说,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击杀目标。
如果不想被佐尔大人清算,那么他最好得做出一定的成绩。
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而这个冲锋而来的卫兵,恰恰能够满足弥补的条件!
更何况,他有四个张弓搭箭的弓手压阵,又有近十位盗匪作为后备力量。
自身体力储备,也只有因为追逐而消耗了小量力气。
可这个卫兵,却是接连厮杀了两场。
逃亡的路途上,还背着一个个子不矮,体重不轻的少年跑了一路。
此消彼长又是狭路相逢。
那自然是,强者胜!
同样是手持一柄长剑,同样是身着盔甲的两位战士。
在下一瞬间,碰撞一同。
兵戈交击声,随之颤鸣马厩!
持剑拼杀的战士,在短短的时间内,互相搏杀了几次。
而后,佐尔亲信率先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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