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樨这次是真的愣住了,半晌她才笑道:“静姝,今日给你一个准话。”
“我是心悦你。”
“嗯?”
“你的眉眼十分好看,”徐樨温柔道:“像极了我梦里的人。”
“梦里的人?”
徐樨点点头,不再多说。
然而此刻也不需要多说,姜静姝从她低头的一笑中,全都明白了。
“从我的眉眼窥见梦中人,于是瞧着我的眼神中总是情意绵绵。”
“嗯,是如此。”
两人对视一笑。而后便是无奈。
毕竟,徐樨与姜图南。
将军府与定北王府,是绝不能有牵连的。
而这一边,萧清墨自房中出来后,天曙立马来到他身边。
拿出了药,喂他服下。
缓过来后,萧清墨白着俊脸,沉声道:“去查查,太子与将军之女定亲一事。”
“是。”
天曙走后,萧清墨独自坐着。
当真奇怪,分明已经服下了药。
怎的那种心痛之感,还是没有消退?
只要自己一想起姜静姝说的梦来,便会疼得厉害。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眼神黯淡。
看来,不光是要调查定亲的事了,恐怕连心爱之人,也要一并探一探究竟了。
“怎的,又发病了?”姜图南的风凉话从身后传来。
萧清墨头也不回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姜图南在他前面坐下,盯着他捂住心口的手,“自然是过来看看你还活着没。”
“真是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萧清墨笑道。
姜图南撇了他一眼,抓过他的手腕,两指搭上。
嘴上却还是嫌弃道:“一入冬身体就这么差,还跑去高煜做什么。”
萧清墨但笑不语,心中想的却是姜静姝的身影。
因着把脉,两人之间不再说话,姜图南却浅浅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心怎么跳的这样快,”姜图南疑惑道:“这脉象,同你以往的发病时,有些不一样。”
“严重吗?”
姜图南摇头,“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心跳得快了些。”
“学会故弄玄虚了。”萧清墨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走吧,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庸医。”
姜图南蹙眉,“我好歹跟着军医学了几年。”
萧清墨随意地点点头。
“罢了,不同你说别的,”姜图南神色变得严肃,“问你些问题。”
萧清墨眉头一挑,手中捏着玉佩把玩,低声“嗯”了一声。
姜图南单刀直入,“你可是有心仪的女子了?”
“是。”
萧清墨回应着,看着他满脸的坦荡,姜图南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你我兄弟一场,你同我说句实话。”姜图南严肃地看向萧清墨,问道:“你与静姝……目前是什么关系?”
一片静默。
萧清墨但笑不语,姜图南咬着牙,手上拳头握紧。
若是萧清墨敢说出一个自己不想听的字,他随时都准备着上去揍他一顿。
半晌,萧清墨轻笑出声,“总之,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你说清楚。”
萧清墨无奈地叹气,“我与姜姑娘之间,清清白白,什么关系也没有。”
“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萧清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毕竟他也没说谎,尽管他自以为与姜静姝之间有诸多暧昧。
却也没有真真正正地互诉心意。
萧清墨顿时觉得有些心塞,看来还是得赶紧提上日程了。
免得自己,不仅要防男子,还要防女子。
姜图南眯着眼,“那方才在街上,你们为何如此亲近?”
“恰巧碰上了。”萧清墨叹气,“你不若直接说吧?”
“你是在利用静姝吗?”
萧清墨双手一摊,“图南,你觉得,对我而言,你与姜姑娘,谁对我更有利?”
姜图南不语。
“当初我们约好了,各取所需,各凭本事。”萧清墨笑道,“我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姜图南不屑道:“话说的太早。你的野心有多大,我难道不知道么。只是你若是威胁到姜家,我不会顾及你的情面。”
“这是自然,我亦不会让你有机会阻止我。”萧清墨笑道。
“最重要的是,”姜图南严肃道,“你不能打静姝的主意。”
这句话一出,萧清墨的眼神一变,轻声道:“图南,你如此护着她,真的就是她想要的吗?”
“这是我的妹妹,我若不护着,谁来护着?”
萧清墨摇头,“你若是真的了解她,不若去同皇兄撤回不让姜姑娘进军营的话。”
姜图南神色一慌,“你说什么……”
“她想要的,真的是你们的庇护吗?你不若试着将她放回风雨中。
她本就该是翱翔天际的鹰,为何非要将她关在金笼中。”
姜图南闻言一顿,咬牙道:“你懂什么?这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进血雨腥风中。”
萧清墨看着自己的好友,缓缓道:“把鹰关在牢笼中,才是最痛苦的折磨。”
“那你为何又要插手其中?”姜图南问道。
萧清墨拿过桌上的一只玉杯,“因为我比你,更有底气。”
“砰!”的一声,玉杯在萧清墨的手中四分五裂。
他拿出手帕,擦拭掉手上的碎渣。
“图南,看见了吗?即便我身有旧疾,武功也非常人能及。”
姜图南皱眉,“不过是皇上尚未察觉罢了,若是被人知晓了……”
萧清墨摇摇头,轻声道,“不会。若是如此轻易就被人察觉,你也不会对我知晓你在皇兄面前的一举一动而感到惊讶了。”
萧清墨的话笃定又强硬。
背后是尊贵的身份与强大的权利。
姜图南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好友的本事。
或许是他惯常的温和表现得太多了,以至于自己总会忘记这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凶恶的很。
萧清墨洞察人心,的确比自己强。
静姝的想法,他又何尝不知,只是自己总是固执地想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哪怕她会失望,会失去眼里的光。
但只要她平安,只要她能好好地活着。这就是身为武将之后的最大的希望。
萧清墨却在自己不注意间,就把妹妹拉近了血雨腥风中。
偏偏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若是静姝愿意听从自己的话,也不至于会束手无策到去同皇上商讨。
如今,他又该如何?
或许萧清墨说的是对的。
只是……
静姝的态度,也让自己为难。她恐怕不会忠于当今圣上。
若是从军后,姜家的心都不齐了,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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