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姝看着皇上,她不相信萧清墨会把自己拖进这些事情中。
那么既然他让自己来了,就定然不只是为了此事。
“那晚你是在何处看见晋王的?”
“回皇上,自然是晋王府。”姜静姝道。
皇上眼睛一眯,有些怀疑道:“晋王府有人看守,你是如何进去的?”
“臣女并未进去,只是远远瞧见晋王府门口大开,便向里面看了看。恰好同晋王相望。”
萧清墨在一旁点头,眼睛落在皇上身上。
尽管此刻是在询问他与萧慎远,然而他的神情明显就要悠闲得多。
“是啊,不过看了一眼。”
萧清墨语气淡然,却让皇上忍不住眉头一皱。
“清墨,”皇上沉声道。
萧清墨眉头一挑,不再说话。
“父皇,”萧慎远扑通一声跪下,脊背挺直,眼中是怨恨与倔强。
姜静姝被他这一下惊到了。
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萧慎远嘴角一抹冷笑,而后拿出手中的那一小段布料。
“父皇,这布料莫说京中其他百姓了,就是宫中也没有人能用的起。更何况,”萧慎远恶狠狠地看向萧清墨,“若是儿臣没记错,皇叔倒是很是喜爱穿这种布料。”
姜静姝看过去,只见一段在光下闪着珍珠般莹莹光泽的布料。
她看向萧清墨,此人如今身上穿的,正是这种衣裳。
萧清墨看到她的视线,浅浅一笑,眼中情义流转。
“我的确是喜爱,只是这能说明什么呢?这种布料,但凡有些钱财就能买来。不是什么稀罕物。”萧清墨道。
说完剩下三个人都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向他。
萧清墨话说得轻松,但奈何京中盛行节俭之风,就连妃子头上多了一支玉簪都要上报。
若是像萧清墨这般花钱大手大脚,随心所欲的。
恐怕能被人参好几本。
皇上面色有些难堪,但也没说什么。
“你说这是清墨的,可有证据?”
萧慎远闻言一笑,“父皇,这是那晚我与黑衣人交手时,从他身上撕扯下来的。
与其相斗时的身形,语气。都与皇叔相似极了。
那人武艺精湛,就连儿臣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瞧皇叔今年的身体倒是好了许多。”
萧慎远说着还时不时瞟向萧清墨,含沙射影的意思非常明显。
姜静姝诧异道:“太子的意思是,晋王会武功?”
萧清墨淡淡一笑,看着姜静姝,“姜姑娘。”
“冒犯了,晋王。”姜静姝歉疚一笑,而后看向皇上,“皇上,臣女同晋王在高煜是,晋王也只是待在宫中,甚少去军队。去过两次,都患上了旧疾。”
旧疾一出,皇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姜静姝看向萧慎远,笑道:“恐怕是晋王素日里身体康健的模样,让太子有所怀疑了吧。”
“皇兄,臣弟虽然身体不如当年,但不让自己这副病怏怏的身子,遭到嫌弃也还是能做到的。”
萧清墨拱手道,尽管是放低姿态的模样,他却始终他着头,没有半分低于人下的卑微。
二人一唱一和,倒是让皇上面上有些难看。
他冷眼看向萧慎远,如同看一个碍眼的石子。
“慎远,你当时还小,清墨的确是受了很重的伤。这是朕一生的遗憾。”
皇上说得惋惜心痛。
“这与父皇您又有什么干系,即便您与皇叔是亲兄弟,这么多年,父皇待皇叔也不薄。
何况又不是什么随时会丧命的病,为何总是以此做免死牌?”
然而令萧慎远震惊的是,皇上并没有觉得他说得在理。
反而低吼道:“给朕闭嘴。清墨是朕的胞弟,普天之下,与朕留着完全相同的血的人,只有这一个了。
凜朝重孝道,平日太师是如何教导你的,竟然如此放肆!”
姜静姝听着便眉头紧皱,若是平常来看,皇室最在意的血亲。
便是自己的皇子皇孙,怎么会轮到兄弟身上。
无论皇上如何纵容萧清墨,在这样的事情前,也应当会更偏向萧慎远。
从皇上如此激烈的反应来看,更像是心虚。
姜静姝看向萧清墨,只见他的眼中看出了轻蔑与嘲讽。
她方才只是从皇上的角度看,若是在萧清墨看来。
不就是父亲早亡,兄弟排斥,侄儿怀疑,总是想法设法把自己赶出门。
就连母亲也碍于君臣之礼不能时常回京。
或许这就是生于皇家的无奈吧。
受伤那年,从高处跌落,一代天资皇子成为平平无奇的亲王。
亲眼看着自己的火熄灭,该是有多难以接受。
她不动声色的伸出手。
萧清墨的手心突然传来一阵细细的痒。
他转头看向姜静姝,后者脸上挂着温软的笑意。
滑过笑意,他低头看到了二人宽大的袖口。
衣袖遮掩着的细软的手指。
姜静姝用手指轻轻捏着他的手掌,温热的感觉传到四肢百骸。
他又看向姜静姝,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安抚的意味那么强。
萧清墨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紧接着被触碰的手用更大的力气反握回去。
萧清墨眼神低沉,若是没有人,他真的想把身旁人拥入怀中。
姜静姝手上一痛,萧清墨的手劲是真的大。
这么多次,还是把握不好力道。
突然皇上转过头,姜静姝面色平静地松开了萧清墨的手。
萧清墨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引来了皇上的蹙眉注视。
“怎么了?”皇上问道。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萧清墨和姜静姝想到一堆去的,毕竟姜静姝虽然没有嫁给太子。
曾经也是有过婚约的。
同自己侄儿的女人在一起,萧清墨不会做这些事。
萧清墨摇头,“慎远大了,倒是让臣弟有些惶恐。”
这话说得火药味极重。
皇上却明明白白地偏向了他,“慎远才十六,年轻气盛了些。”
“是么?”萧清墨说着看向姜静姝,“同为十六岁,倒是差的有些多。”
萧慎远不死心,阴沉道:“父皇,皇叔常年待在蜀南,每年只进宫两月。
其余的时间都用来做了什么,父皇又怎么能知晓呢?”
姜静姝眉头一扬,萧慎远这是执意要把萧清墨拖下水。
“慎远,”萧清墨轻声开口,“我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不代表皇兄就不知道。就算你是储君,我也是你的皇叔。
如此明目张胆地挑拨我与皇兄的关系,可是要承担代价的。”
萧清墨语气随意,却有些不可忽视的冷峻。
“皇叔,侄儿不敢,只是侄儿有些许疑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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