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方才萧清墨对姜静姝的态度。
萧清墨并不是轻浮之人，莫说手碰手拉女子起身了，就连靠得近了，都会自已远离。
然而自打姜静姝退婚以来，这二人貌似就时常同时出现。
萧清墨能感受到皇上打探的目光，轻笑一声，“怎么，皇兄是在想如何把姜静姝许配给臣弟？”
萧清墨如此干脆，皇上也干脆不再猜测，“你与那姜家小女可有什么关系？”
“有啊，”萧清墨眨眨眼，“臣弟可是自小就喜爱她。”
皇上眉头紧皱，萧清墨的语气让这些话十分不可信。
“方才你说，得姜静姝者得天下。近来，你倒是同她走得近了些。”
萧清墨闻言哈哈大笑，“将军府即便是没落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更何况，姜家人最珍贵的是他们天生就会打仗的本领。
若是能为我所用，守护蜀南倒也不成问题。”
如此野心毫不掩饰地说出来，皇上也只能咬牙切齿地笑着。
萧清墨瞥他一眼，语气冷了下来，“皇兄久病不起，恐怕还没来得及看一看凜朝的近况。
不光是临海，便是昆西，蜀地，淮海等地，都有外敌侵扰。”
皇帝眉头一皱，他看过此类奏折，只是他以为这不过是如同的两国百姓发生的纠纷。
便不以为意。
今日听萧清墨这么一说，皇上心中突感一阵惊慌。
萧清墨见刺激得皇上差不多了，便安抚道:“皇兄在害怕什么呢？
凜朝能人异士众多，尤其是不缺骁勇善战的武将。
如今更是连女子也能独当一面，如此强劲的子民，皇兄应当庆幸才是。”
萧清墨飘进耳朵，皇上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皇兄，听臣弟一声劝告吧。
武将并非莽夫，而是凜朝最忠诚的守卫者。
文武对立并非明智之举，皇兄应当也感受到了自己正被文官蛊惑了圣心。
如今边疆虽然尚是百姓之间的争夺打闹，多地都有便已经不是寻常之事了。
望皇兄防微杜渐，莫让有心之人趁机而入。”
皇上怔愣地看着他，萧清墨说得对。
他方才的确是在思量自己这两年的情况。
虽说先帝起便有了文武相斗的苗头，但确实是这两年才开始走向对立，并且自己明目张胆地偏向于文官一派。
其中以丞相为主的文官，皆是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之人。
说出来的话，如同会蛊惑人心。
更加会投自己所好。
皇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国库空虚，一多半是用来建天嗣园了。
皇上的各种表情都没有逃过萧清墨的眼睛。
当皇上再次看向自己时，萧清墨先发制人，站起身道:“皇兄莫担忧，便是不为了将军府那本领。臣弟也是愿意同姜姑娘成婚的。”
说完眨了眨眼。
“清墨，你……”
萧清墨深知在皇上面前，越是坦荡，越是不会引他怀疑。
皇上气闷，萧清墨摇了摇头。
在离开前，认真道:“皇兄，父亲当年是如何驾崩的？”
皇上面色一僵。
萧清墨嘴角勾起一抹笑，轻声道:“皇兄，你相信因果轮回吗？”
……
城东郊外。
姜静姝高坐于主位之上，盯着下面瑟瑟发抖的郎中。
半晌，她叹了一口气，“无解？”
郎中颤颤巍巍地点头，“此乃东瀛秘药，众多药材也只产自东瀛。”
姜静姝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解药呢？也要东瀛的药材？”
郎中点头。
“这个好办，药材先生不必担忧，先生只负责调配解药就好了。”
“哎，好！好！”
皇上并非得了很重要的病，只是中毒而已。
然而，即便只是中毒，皇上命不久矣。
若是没有了皇上的牵制，只用他留下来的一封圣旨，就将这帝王之位，让给了萧慎远。
因此，她需要自己的力量强大起来。
到时候推翻这个天子，她一定要冲在前列。
郎中下去后，刀疤侍卫送上了一封寻人令。
姜静姝神情冷漠地接过。
刀疤其实对这个主子有些发怵，毕竟方才那个郎中，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来无影去无踪，最终还是被她找到了。
他至今都能想起他看着主子从刀云嘴里撬出神医下落的模样。
真的论起来，他们从前那些山匪一般的做派，着实是甘拜下风。
姜静姝看着寻人令，只有一个念头，“太丑了。”
她看着刀疤，又指了指上面的人像，摇头道:“你看看，这哪里像了？”
说罢嗤笑一声，一张寻人令便灰飞烟灭。
“主子，”刀疤看着化成灰的寻人令，欲言又止道:“咱们当真不会被抓起来？”
姜静姝撇他一眼，“自然不会。”
刀疤的担忧她能理解，自打那晚帮着镇压叛乱以后，皇室的人便一直在搜查他们的下落。
说起来，其实倒也同萧清墨相关。
自打萧清墨要自己协助他抓人后，有些明里不好做的事情，姜静姝就会简单粗暴地选择地下解决。
因此，当越来越多的贪赃枉法的官员离奇去世
时，萧清墨开始怀疑。
派人在夜里潜伏，这才画下了那个差了不是十万八千里的肖像。
从城郊回来，姜静姝径直去了军营。
自打高统领带着的御林军不战而降后，皇上便对御林军厌烦得不行。
责令他们回军营再练一练。
好巧不巧，就分到了姜静姝手下。
城东自己的兵，军营皇上的兵，两头忙。
谁知道今日走近这军营，竟然响起了响亮的训练声。
姜静姝忙跑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萧清墨。
萧清墨的身量修长，一双长腿竟有些无处安放的意味，随意地伸展出来。
此刻，他手中端着一杯茶，目不转睛地盯着校场上训练得热火聊天的士兵。
要说这素来不听指挥的御林军，此刻倒是乖巧得很，训练得如此起劲。
“将军！”
待到训练即将结束时，一个副将才过来发现了她。
姜静姝点头，接着就看到了满眼惊喜的萧清墨。
姜静姝莞尔一笑，“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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