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已经隐隐约约冒着暑气了,一路走来,越来越热。
路过一条河流时,姜静姝挥手示意军队停了下来。
“在此稍作歇息。”
她看着前方传来的消息,父亲已经清醒,只是哥哥依旧被敌方俘虏。
“将军,已经查过了,皆是东瀛小贼。”
姜静姝看着手中的信封,只觉得千斤重。
没想到最后还是对父兄下手了。
河水潺潺,波光粼粼。
姜静姝在河水中洗了把脸,倏地清脆的声音响起。
脚边多出了一个簪子,上面的梨花栩栩如生。
昨日走的急,来不及整理这些,穿上铠甲便出发了。
萧清墨如今应当在稳定朝中局势。
今日安营扎寨时,姜静姝把重要的东西何在,皆写在了信中,不久萧清墨就该收到了。
自己如此匆忙就离开了,想来萧清墨也是也是措手不及。
还愿他不要太过生气。
姜静姝叹了口气,前世亦是如此,她离开之后,萧慎远定然会对皇上下手。
那么到时候就不怪她做这个乱臣贼子了。
河边的水清澈,日照也长得很。
歇息了没多久,阴凉处便移了位置。
“出发!”
然而越是靠近临海,越是感受到奇怪。
这里的房屋瞧上去被严重损坏过。
而那些百姓看着姜静姝的眼神皆是惊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凜朝素来注重边疆,也时常派人赶走入侵者。
怎么会看到军队便觉得惊恐呢。
“去问问,怎么回事?”姜静姝蹙眉道。
一位因为腿脚不利索,而没来得及进屋的老太太被士兵拉住了。
姜静姝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那老太太说话间不住地望向这边。
颇有些害怕。
最或许是最后那士兵实在问不下去了,老太太忙不迭回了屋,最后还发出了锁门声。
“怎么回事?”姜静姝问道。
“回将军,他们以为我们是那群强盗。”
“强盗?”
“是,说是有一帮穿着我们这样铠甲的人,来到此处烧钱抢掠。”
“可还有其他的?”
“没了。”
烧杀抢掠?
姜静姝绝不信这是父兄带的兵能做出来的事。若真的如此,恐怕早就已经受军法而死了。
只是今夜应当是不会在村中歇息了。
姜静姝便带着人去往了附近的山丘上。
夜晚的风很凉,篝火升起时,姜静姝的脸庞被映红。
玉玺的位置,想来萧清墨已经知晓了。
倒也不必担心宫中之事。如今她要陪在父兄身边,前世的覆辙绝不可能再来。
只是,这支军队究竟从何而来?
“噗通!”落水声响起,打乱了姜静姝的思绪。
她看过去,只见十几个士兵正脱了衣裳在水中扎猛子。
南方河水多,有一会儿便能看见一条河。
一些水性好的,便得了乐子。
男子精壮的背腹露出时,姜静姝眯了眯眼。
倏地想到了两次碰见萧清墨衣衫不整时的模样。
好巧不巧,还都是在夜晚。
以至于她如今看见这些时常在外曝晒后的男子,只觉得黑了些。
应当白些才对。
萧清墨穿衣显得有些清瘦,然而衣裳之下,却积蓄着恰到好处的肌肉。
简直完美。
姜静姝思及此,不由得嘴角露出笑容。
最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姜静姝猛地回过神,心中暗骂自己龌龊。
只是这暗骂中,有几分真情实意,就不得而知了。
倏地,有一个士兵被众人推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还连连摆手。
姜静姝笑了笑,这是个不会水的。
只是军营中时常有这样的事情,互相之间打闹方能显出些男子气概,她看了一眼便笑着转过了头。
伴着风吹树叶的声音入睡,姜静姝也并不安稳。
而后,突然在宁静中隐隐约约听见了呼救声。
似是女子,自山脚下的村庄传来。
姜静姝凝神仔细听,越听越觉得真切。
当她带着一队人马下山时,却发现了这不高的山丘上竟然有一处山洞。
此刻里面正闪动着烛光,里面的身影随之波动。
有女子的呜咽声传来,一听便知道是在强抢民女。
姜静姝怒上心头,提着长刀便冲了进去。
只见一套眼熟的铠甲正四处散落着,一男子正把封了嘴的女子逼向墙角。
仔细瞧过去,那身形竟然有些熟悉。
在她进去的时候,男子也感受到了有人。
就在他回头一瞬间,姜静姝怒火更盛。
这不就是被怂恿着下水的那个士兵么!
“将军?!”那人惊呼。
姜静姝挑起地上的护甲,一个用力,那沉重的护甲便砸在了士兵身上。
士兵顿时被砸的倒在了一旁,“将军……”
姜静姝没有理会,对着身旁人命令道:“带回去。”
而后走向那女子身边,替她松了绑,拿出了口中的布。
那女子手脚一能动,便躲到了一旁,惊恐地看着姜静姝。
姜静姝想靠近她,却总是被她躲开。
“你……别、别过来。”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姜静姝温和地笑了笑,而后脱下了身上厚重的铠甲。
“你看,我也是个女子。”
此话一出,那女子倒是好了些,惊讶道:“女……女子?”
姜静姝点点头,“我不会伤害你,你看,我把武器全都放下了。”
说着一脚把长刀踢出了洞外。
那女子这才相信了些,“你是来救我的?”
“是,我是。”
然而那女子却摇了摇头,又往里缩了缩,“我不信。你们穿这些衣裳的,都是一伙的,因为你们,我们才……家破人亡。”
姜静姝眉头轻蹙,这恐怕又是那队人马所做。
“别担心,我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
姜静姝好言劝着,却不料那女子竟然突然晕了过去。
抱着那女子回到了安营扎寨处,将她安置好后,来到了空旷的地方。
只见那人正跪得笔直,面色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简直就是毫无悔过之心。
不,不对,便是连自己错了与否都不曾觉得。
“混账东西!”
姜静姝快步走过去,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只教那人直不起身,捂着心口连声喊疼。
“将军!”
“将军!发生何事了!”
有些人不明所以,忙上前阻止。
“都滚开,看今日本将军不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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