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穗:……
周治:……
这个堂堂晋王爷,究竟是如何能够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的。
萧清墨倒是并未觉得有什么,而是继续道:“一个远离京城的亲王,自然是以将军为大。”
说完还轻笑了两声。
帛穗扯了扯周治的袖子,小声道:“王爷怎么了?”
周治眉头紧蹙,“传闻西南之地有人会下蛊,说的便是……”
萧清墨看着小声交谈的二人,问道:“二位今日前来,可还有其他事?”
周治点点头,抱拳道:“王爷,近日进京的安乾人越来越多了。并且安乾已经再次向高煜进军,恐怕他们想内外夹攻。”
萧清墨眉头轻蹙,“高煜如今如何了?”
“尚且抵挡得住。”
周治身为武将,自然知晓众多事情。
萧清墨理了理头绪。
如今凜朝暗流涌动,人人自顾不暇,便给了外邦人可乘之机。
先是萧慎远勾结东瀛人助他登基,再是如今安乾人偷偷潜入京城,并不断侵扰边疆与凜朝附近的国家。
恐怕这些人想趁机分裂了凜朝。
萧清墨眉头紧皱,若是萧慎远想顺利进行他的夺位,必将除掉隐患。
而他的隐患,便是那些在朝或是不在朝的武将。
……
“将军,”姜静姝正在练兵,一个声音有些许沙哑的声音响起。
她回头,看见了那个孩子正红着鼻子站在她面前。
“感染了风寒?”姜静姝问。
那孩子点点头,而后又飞快地摇头,“没有,没有。”
姜静姝笑了笑,“病了就是病了,又不是残了,不会赶你出军营的。”
说完便看见那孩子脸颊泛红,轻轻“嗯”了一声。
“名册可都登记好了?”
“好了。”
姜静姝点头,而后忽然想到还不知道这孩子的名字,“你叫什么?”
“大柱。”
“柱子的柱?”姜静姝问道。
大柱摇摇头,“顶梁柱的柱。”
这不是同一个字?然而看到大柱的明亮又充满希冀的眼神后,姜静姝明白其中的意味。
“顶梁柱,”她笑了笑,而后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已经是了。”
大柱闻言笑得十分愉快。
“将军,我今日来,是为了……我阿娘。”
姜静姝心知肚明,毕竟昨日来得匆匆,一个妇人难免会担忧自己的儿子。
“我让泠月送你。”说罢便差人去找这位副将,却被大柱拉住了衣角。
“怎么?”
“将军和我一同去?”
姜静姝只道孩子不过是对自己熟悉些,毕竟副将瞧上去是个冷酷的人。
“我有些繁忙,让泠月将军陪你去。”
然而大柱倔强得很,怎么也得姜静姝陪同。
“将军,我带你去找那个老人。”
……
让姜静姝惊讶的是,大柱的家就住在上次他们路过的村庄。
就是在这里,姜静姝发现了军队中的卧底。
再次回到这里,姜静姝依旧有些防备,“大柱,村中的人呢?”
“将军,”大柱面露难色,“这里的人,对凜朝的士兵都不太好。”
姜静姝愣了愣,不过是大人之间的猜忌与挑拨,如今让一个孩子承担这些,在夹缝中难以生存。
有什么意思呢?
“无妨,我们上次行军至此,已经见到过了,而且这叫戒备心,并非恶意。”
大柱闻言重新高兴起来,领着姜静姝回了自己的家。
“阿娘,阿娘!我回来了。”
快到家时,大柱便蹦蹦跳跳得进了一个破旧的院子。
姜静姝跟在他身后,而后便发现大柱突然噤了声。
情况不对!
姜静姝忙进去院中,发现大柱愣在那里。
他的前面,正横七竖八得摆放者几具尸体。
手上还提着刀的凜朝将士以及三个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女子。
“阿娘!”大柱反应过来后,对着人质的方向大声道。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那三个人质仿佛睡着了一般,只能以那隐隐起伏的胸膛看得出人还活着。
绑架的人倒是十分淡然得坐在人质身旁。手中的刀还滴着血。
“退后。”姜静姝忙上前,将大柱护在身后,而后转头小声道:“哪个是你娘?”
大柱连忙指了指那个面容憔悴却清丽的妇人。
姜静姝点点头。
“如何才能放人?”姜静姝问道。
“放人?”绑架的人露出凶狠的眼神,“不放人。”
“那你要什么?”
“我要这里所有人都死绝。”
“你是谁?”姜静姝问道,“这分明不是阁下的地盘。何故来此?”
“既然我来了,就是我的地盘。”绑架的人蒙着脸,叫人看不见容貌。
“你穿着一身凜朝的战甲,却不做凜朝士兵该做的事……”姜静姝说着便越离越近,“究竟想做什么?”
绑架之人看着姜静姝,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姜静姝眉头一皱,她似是捕捉到了什么。
这人说话的口音着实不太对,她示意大柱退后。
“我做什么……我……”
“砰——”地一声,姜静姝迅速朝前踢去。
一脚踢在那人胸膛,当场口吐鲜血。
姜静姝动作利落,又极其潇洒,伤人之时也十分好看,并不是那些花拳绣腿。
大柱看得眼睛发亮,刚想拍手叫好,却看见阿娘倒在了地上。
姜静姝看着躺地上的人,扯下了他的遮面。
虽说凜朝,高煜,安乾相隔不远,但若是仔细辨认,还是能发现各自相貌的不同。
就比如眼前的人,眉眼浓郁,中庭扁平,十足的东瀛人面相。
姜静姝冷哼一声,“竟然还未死绝。”
东瀛人死死的盯着她,姜静姝冷笑,捏住他的脸颊,用力向一旁掰去,一颗药丸从他的嘴里滚落。
“想死?没那么容易。”
大柱安排好他的娘亲之后,姜静姝让他找了根绳子,将这东瀛人绑了起来。
“将军,你方才简直太潇洒了。”
对于姜静姝这种结合了花拳绣腿和真材实料的武功,大柱简直佩服得不得了。
姜静姝笑了笑,“跟着我,好好练。”
大柱在收拾屋中事务时,姜静姝来到了外面。
“今夜又是云。”看着夜空中层层叠叠的云,姜静姝自言自语道。
然而就在此时,在不远处的黑色山丘上,仿佛传来了几声哭嚎,犹如怨女的哭诉。
这是山间的风时常会发出的声音,姜静姝倒是不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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