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桧如今这般疯疯癫癫的样子,绝不是这几日才开始吸食的。
姜静姝一手握住窦桧手中的琉璃棍,顺着棍子迅速往上滑去,捏住窦桧的手腕一个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窦桧的手便耷拉了下来。
如法炮制,另一只手也被姜静姝扭断了。
窦桧发出痛苦的叫喊声,模样狰狞不已,拖着两只手便向姜静姝袭去。
看来这是真的完全出了问题。
姜静姝眼神如炬,抽出一旁的金丝绳,飞速地将窦桧绑了起来。
她举起手刀,就在即将落下去时,窦锦惠突然大声道:“不要杀我父亲。”
窦锦惠眼中焦急,匆忙起身中却被绊倒,又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姜静姝手上一顿,下手的动作轻了些,窦桧晕了过去。
“不会杀人的。”
把窦桧绑到椅子上后,姜静姝开始查看一旁的烟枪。
查看一番后,烟枪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
而后拿着它在桌角敲了敲,顿时飘散出许多粉末来。
捂住口鼻之后,姜静姝用手帕捻起一撮。
与其说是粉末,不如说是碾碎的叶子,散发着浅淡的蓝色。
果真是幻蓝草。
姜静姝眉头紧皱,幻蓝草竟然又进入了凜朝,何时的事情!偌大的凜朝,竟然没有人发现。
然而心中却隐隐不安,事情能够做的隐秘,若是没有上头的默许,怎么能通过重重关卡进城。
她将所有的粉末收集起来,同时方才打斗中碰倒的幻蓝草株,有些已经倒在了烛火中,成为了灰烬。
也一并捡了起来。
此时后面传来细微的声音,姜静姝回头便看见了窦锦惠掏出手帕,又撕了些衣袍,塞在了绑住窦桧的绳子中。
窦锦惠神色黯然,做完之后看向姜静姝,“是幻蓝草吧?”
姜静姝点头,“幻蓝草从去年开始便严加禁令,莫说进入京城了,便是过边关,也是难上加难。皇后娘娘可是知道什么?”
毕竟这是她的父亲,吸食幻蓝草成这样,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窦锦惠转身看了一眼窦桧,“父亲身体不好,一直在服药。只不过是经常嗜睡罢了,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
“皇后娘娘就没有一丝怀疑?”
窦锦惠眼神一暗,“父亲时常不在府中,我成为皇后之前,时常同皇上来往。”
姜静姝缓缓点头,窦锦惠这话,是认为这都是萧慎远从中作恶。
恐怕萧慎远和窦桧出去时,便让窦桧误食了幻蓝草。
“毕竟此事悄无声息,你不知情也在理。”
窦锦惠再次沉默了,姜静姝已经习以为常。
毕竟任谁发现了自己的丈夫和父亲变成如今这样,还能保持一派轻松的状态。
姜静姝捡起方才窦桧一直握着的琉璃棍,仔细地观赏着。
在烛光下流光溢彩,甚是好看。
脚下和石室上摆放着的,皆是各种宝物。
正间石室被这些东西映衬得愈加光彩夺目。
饶是姜静姝已经见过了不少东西,却也还是被震惊了。
这里俨然成了一个藏宝室。
“这些都是天嗣园的东西。”窦锦惠开口。
姜静姝顿时一愣,“天嗣园?”
“这是皇上和父亲的约定,一旦皇上即位,田思源的东西皆归父亲所有。”
花光了国库买来的东西,竟然悉数送给了丞相?!
姜静姝简直不敢相信,萧慎远这是疯了不成!
“如今看来,这些东西,只能是皇上的。”窦锦惠拿起一颗夜明珠,神色暗暗。
如此倒也是符合萧慎远的心思,过河拆桥,再也没有人做的比他更决绝了。
石室阴冷,实在不宜多待。
“丞相如今这副模样,皇后娘娘要如何?”
窦桧从来与姜家不对付,那些陷害和弹劾姜家的奏折中,他是上呈得最多的。
见他如今这副模样,自己不落井下石已然是是最大的慈悲。
窦锦惠自然也知道此理,便没有要求姜静姝救父亲出去。
而是给自己的父亲收拾好了一切后,松了绑。
“劳烦将军,带我出去。”
姜静姝点头,在出去前又看了一眼那石室。
然而却发现石室中,金桌上摆放的佛像依旧和上次看见的那般阴森。
含着一抹笑,盯着出来和进去的人。
出来后,那个侍女等在原地,看见两个人出来后,有一瞬间的慌乱。
然而窦锦惠狼狈的模样又让她很是好奇,忙凑上来,“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这下倒是机灵了。
然而下一刻,那侍女皱了下眉头,而后在靠近窦锦惠时耸了一下鼻尖,脸上露出了微微诧异的神色。
上马车时,姜静姝看着脸色苍白的窦锦惠,后者一声不吭。
“皇后娘娘日后要怎么办?”
窦锦惠习惯一般又微微抬起下巴,“走一步算一步。”
“走哪一步?事态已经没有娘娘想得这般简单了。遵从内心,若是遵从道义。娘娘如今只能二选一。”
窦锦惠从前活在深闺,尚不知这些,如今贵为皇后,便不能袖手旁观。
无论如何,她都会被拖下水。
或许是今日的事情发生得太过震惊。
窦锦惠带着些许怒意:“这也同你没有关系。”
姜静姝眉头一挑,她明白窦锦惠的心情,可自己也对她仁至义尽了。
“那便预祝娘娘,一帆风顺了。”
接下来,两人都不说话了,姜静姝闭上了眼睛。今日这飞来飞去的,也不轻松。
姜静姝和车夫打了招呼,绕路进宫,莫要让人发现了。
马车驶过偏僻的巷子时,姜静姝睁开了眼睛,也不管窦锦惠会不会被自己吵醒,道:“你们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回将军,并没有。”车夫道。
而侍女此时却邀功一般道:“将军说的应当是司罗花。这花味道十分浅淡,不仔细闻是闻不出来的。”
什么味道也没有闻到的姜静姝轻声道:“不错。看来你的嗅觉倒是灵敏。
听闻京中的制香阁正在寻找这样的人,你倒是可以去试一试。”
得了夸奖,自然便心花怒放,那侍女便又继续夸赞起自己来。
倒是把窦锦惠吵醒了,满脸不快。
姜静姝见她醒了,便问道:“今日出宫时,可有什么人看见?”
窦锦惠不明所以,却还是道:“宫门的守卫。”
“没有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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