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所为何事?”
姜静姝看着众位夫人小姐,淡定道:“西疆公主遇害,皇上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啪——”地一声,茶杯摔在地上。
众人看向那位还来不及收回惊恐脸色的夫人。
“对……对不住。”那夫人忙道。
“不过我是被冤枉的。”姜静姝笑道。
“母后,我就说了,将军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窦锦惠在太后身边笑道。
太后点头,“将军前段时日,还替我抓过猫呢。”
或许从前的印象,亦或是从来便有的排斥,姜静姝总觉得这些人带着些许阴阳怪气。
淑妃此时放下手中的茶,看向姜静姝,招手道:“将军,我近日看了些兵书,甚是晦涩难懂,不知将军可否讲解一二。”
姜静姝笑道:“娘娘客气了。”
说着便向淑妃走过去,淑妃自然不会去读什么兵书,只不过是把自己叫去她身边罢了。
这一举动,倒是让窦锦惠脸上有些挂不住。
却也没说什么。
姜静姝侧头看向淑妃,却觉得淑妃近来越来越好看了。
不同于太后那般出老,淑妃秀气的鹅蛋脸在岁月的雕琢下,竟然很是秀美出尘。
“怎的这样看我?”淑妃拿着手帕,捂嘴一笑。
“娘娘越来越貌美了。”姜静姝如实道。
这句话听得淑妃是心花怒放,当初先皇驾崩那段时日,的确是心灰意冷,险些随了先帝去。
“就你会说话。”
姜静姝笑了笑,“今日是做什么,夫人们都来了。”
淑妃闻言嘴角一撇,“自然是替皇上纳妃。”
“纳妃?”
“是啊,”淑妃笑得有些轻蔑,“瞧瞧这些姑娘们,笑的多开心。”
开心……
反正姜静姝没有看出来。
只不过萧慎远纳妃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窦锦惠怎么又让自己来。
她看向窦锦惠,而窦锦惠却是和上次见面极其不一样,看上去已经是宫中的人了。
她正笑得得体,也没有了那微微扬起的下巴,一举一动,皆是姿态端庄。
然而却始终没有看向自己。
“早就听闻安惠郡主是京中出名的才女,想来是定北侯夫人教导得好。”窦锦惠看向徐樨。
徐樨轻声道:“不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才是京中第一美人,臣女不如。”
姜静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在这里看着她们彼此推脱。
这两人分明就是京中不相上下的美人,如今这样推脱,倒是让其余的官家小姐感到窘迫。
“将军累了?”淑妃轻声道。
姜静姝点点头,“有些无趣。”
淑妃从一旁的桌子上端来一杯茶和一盘点心,“来,吃些东西就不无趣了。”
姜静姝接过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将军,近日我那儿子有些奇怪,将军可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淑妃突然道。
姜静姝一个点心才塞下去,“什么奇怪?”
“这几日时常出宫,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淑妃叹了一口气,“回来之时,便一副忧愁的模样,问他他也只说去了晋王府。”
“或许是王爷有事托付吧。”
“是啊,”淑妃秀眉轻蹙,“只是孩子大了,也不同我说。将军同王爷感情甚笃,所以我才来问一问将军,知不知道什么?”
知道自然是知道的。
毕竟萧清墨不想做皇帝,自然就会给萧慎昭。
然而萧慎昭也是个淡泊人,虽有才能,却无心思。
这几日倒是时常去晋王府磨他。
然而面对淑妃,姜静姝也只是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甚清楚。娘娘不妨直接去问王爷。”
淑妃笑了笑,“好。多谢将军了。”
这两日开始热起来了,尤其是这下午时候的太阳,虽然照得人暖洋洋的。
然而对于姜静姝这般有些许怕热的人来说,着实有些难耐。
而窦锦惠此时却突然道:“不知将军可有意?”
姜静姝一愣,“什么?”
方才并没有仔细听,如今也不知道窦锦惠说了什么。
淑妃侧头小声道:“问你对入宫为妃有没有意?”
姜静姝眉头一皱,“没意思。”
窦锦惠的笑容显然放松下来,“将军可是觉得入宫为妃自降身份?”
窦锦惠怎么回事?
姜静姝道:“我若是看中的皇后之位,从前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我便不会退婚。”
这一句话可是刺痛了窦锦惠,以至于笑得有些勉强。
好不容易结束了,姜静姝起身行礼之后便要离开。
淑妃和她一路,“今日找你来,不过是想看你的笑话。”
姜静姝不明所以。
淑妃笑道:“这些人的心思太多了,后宫之中,最让人嫉妒的,便是你过得比我好。”
“娘娘此话怎讲?”
淑妃道:“你瞧瞧这宫墙,所谓深宫六院。就像坐牢一样,这大半生都禁锢在这里。
心胸自然就狭隘了,正日盯着的不过是如何争宠。”
淑妃看向姜静姝,眼中亮了起来,“可是你不一样。你不是被深宫囚禁的鸟,从前夫人讨论便会被抓起来的前朝之事,你不仅谈论了,甚至还做了官,封了将。
这是多少女人都羡慕不来的事。
所以即便你是将军,也是能把你留在深宫一刻便是一刻。”
许是远离了这样的生活,姜静姝已经快忘记了自己过这般生活时的心境。
从前在太子府,她也曾看着空中飞过的鸟儿,哀叹一生的禁锢。
姜静姝突然觉得淑妃娘娘心中颇有些忧愁,然而这番忧愁之下,却还有着希冀。
“淑妃娘娘日后有何打算?”
淑妃一愣,看着姜静姝道:“被你听出来了。”
她笑了笑,“我在宫中不过是太妃,有太后压着想来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待日后慎昭封了王,便随着一同出宫吧。”
“娘娘想出宫?”
淑妃轻轻点头,“这宫外的景色,也已经十几年未曾见过了。慎昭淡泊,如今抬着登基了。想来还是躲得远远的好。”
姜静姝看向这个娘娘,或许她才是深宫中活得最透彻的。
她有智慧,能进能退,敢舍敢得。
先帝在,便护得萧慎昭平安活下来,看似不争不抢,实际上却以退为进。
先帝逝世,便及时抽身,远离既定的皇权,做一方的王爷,亦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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