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可不管自己的主子会怎么样,如今都动乱了,谁还管她啊。
于是抱着姜静姝的腿不放。
他不知道姜静姝究竟是个什么将军,但是他认得这身战甲和身上的令牌。
“将军,你是将军!你应该救你的百姓啊!”
你们的君主都无动于衷,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将军身上,有什么用呢?
他们不是神,只能做到牺牲更少的人,做最恰当的选择。
而她此刻的选择,便是去守宫门。
“我会救你们。”姜静姝声音冷冽,“你若是再不放开,就会立刻死在这里。”
太监闻言飞快地放开了,胆战心惊地看着姜静姝。
“现在只有永寿宫这般严重,消息不要再传下去了,让嫔妃待在宫中即可。切勿出去。”
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太后看着姜静姝的背影一愣,最终忍不住双腿一圈瘫坐在地上,手中贵重的钗环散了一地。
早知如此,她就该对姜静姝和善些。
若她是自己的儿媳,怎能看着自己陷入无望。
她的儿子……
也早就在自己变成这般模样后,越来越不耐烦,甚至都没有来看望过自己一回。
分明几个月前,自己还是风光的皇后,纵享荣华富贵和万人敬仰。
可她偏偏鬼迷了心窍,听从自己母家人的吩咐,下药毒杀了皇上。
如今竟然落得个如此凄惨下场,能不能在这场乱战中活下去皆是未知。
姜静姝神情严肃,终于来到了朱雀门,四处宫门,悉数由朝中武将守卫。
萧林和萧慎昭自己前朝重臣守卫着宫中事务,负责拖住萧慎远和宫中使臣。
萧慎远本就想渔翁之利,因此也不会轻易出手,想等到两败俱伤后,再出手制止。
到时候,外邦士兵被制止,也可以以谋反罪名将拼命守皇宫和城门的人抓起来。
朝廷制衡之术用在了这上面,果真是不惜一切代价。
物尽其用,榨干最后一丝价值,还真是厉害。
方才的太后,也是何等聪明的人物,整个后宫都安安分分得等着,唯独她,已经和太监争抢起来了。
她看的透,更是了解自己的儿子。只是那勾结外人的时候,她是否知晓,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她早就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
原以为会与世无争,可以一派清心的人,此刻却在动乱疯狂抢夺钱财。
姜静姝看着下面逐渐靠近的军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乱世之中,最看不得的,便是人性了。
“将军!!”
“将军你来了!”
姜静姝方才登上城门,一阵惊喜的欢呼声便压来。心中的阴霾也被这些惊喜的声音挥散。
城门上出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随自己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将军!我就知道你没死!”一个士兵爽朗笑道。
姜静姝认得他,便笑着打招呼。
后面的人都是一样,都曾经和姜静姝出生入死过。
她没死,他们自然是高兴的。
一时间,城墙上肃杀的气氛一变,竟然是有些喜悦起来。
没持续多久,便有人来报,京中的安乾军队已经在逐渐靠近了。
姜静姝当即下令,“严防死守,宫门不得开一丝一毫。”
安乾人生来高大,近身作战最是有利,一旦涉及到攻城门,便略显劣势。
这是姜静姝前世交战总结出来的。
宫门上战旗猎猎,姜静姝看着下面的安乾士兵。
约摸三千人,排列整齐,黑压压一片。
“这么点人,怎么可能会闯得进来。”一旁的将士轻蔑道。
姜静姝没有说话,京中有许多人都没有和安乾交过手,自然不清楚他们的真正实力。
只是……
姜静姝眼睛一眯,那安乾的士兵中出来一个人,渐渐来到了军队前面。
随着他越来越近,姜静姝看清了他的面容。
竟然是……贺楼余!
黑色衣裳包裹着结实的身材,不同于传统安乾人的五大三粗,他更显得肌肉匀称。
面庞也是轮廓硬朗,是个长相凌厉俊美的男子。
姜静姝心中一颤,恨不得捏碎自己的手骨。
看见这个人,姜静姝恨不得立马冲到萧慎远的宫殿。
将他和此人一起碎尸万段。
“你就是凜朝的将军?”贺楼余声音稳稳当当飘过来,语气中带着讥诮,“一个女人?”
姜静姝稳下心神,反唇相讥,“什么风把安乾太子吹过来了,打一个女人,竟然还要你亲自来吗!”
“伶牙俐齿,”贺楼余轻蔑一笑,“叫你们的将军出来,我不同女人打架。”
“这……欺人太甚!好生没有教养!”姜静姝身旁的将士怒道,“将军……将军?”
姜静姝收回仇恨的目光,看着下面得意的人,“我就是,安乾若真的有本事,为何会在赛河一战死伤数万人,难道不是被女人打得落花流水?”
贺楼余脸色一变,这段耻辱他可不会承认,这都是那个齐任蠢货做的。
说起来,那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个酒囊饭袋,自然是该吃些苦头,否则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趁着他说话时,姜静姝令人偷偷搭上弓箭,在弓箭上涂满了油。
因为贺楼余身后的云梯为了轻便,悉数是用珠子做的。
他对自己的军队倒是自信得很。
“是么,”姜静姝一边指挥他们迅速行动,一边拖延着时间,“那今日,是为了给他讨回公道?”
“啊,不不不,”贺楼余笑得很恶劣,姜静姝隔得远,却感觉这笑的阴冷已经传了过来。
“我是来取我的酒樽的。”
……
“安乾国昨日来议和,为表我凜朝诚意,便将你大哥的头做成了酒樽送给来使。
一颗头换十年家国太平,你大哥这一生倒也不亏吧。”
前世自己死之前,姜云笙的耀武扬威便提到了此事。
这就是贺楼余,前世和萧慎远勾结,陷害了父兄的人!
还把哥哥的头拿去做了酒樽。
而他方才说来拿,而这酒樽谁做,除了萧慎远还有谁呢!
姜静姝心中愤恨,然而打仗最忌讳心神不宁,情绪不稳。
她深吸几口气,“酒樽?什么酒樽?”
贺楼余嘴角一勾,“自然不是普通的酒樽,而是……”
话未出口,一支长箭划破天空向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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