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贺楼余的头,姜静姝骑马飞奔过皇宫外围的每一处。所见之人皆是脸色大变。
“安乾将领已死!给我杀!”
姜静姝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皇宫,所有接到命令的士兵士气高涨。
口中高呼“冲啊”,便勇猛地向前去!
京城中的外邦军队已经被蜀南的兵,包围了。
姜静姝带着人马防止他们踏入皇宫。
如今在里面的,正是皇位的传承!
登上宫墙,姜静姝手中的头血淋淋的。
也因此,所到之处留下了一条血痕。
长枪高举,姜静姝一把捅穿贺楼余的头。
高悬于宫墙之上。
下面安乾士兵见状,顿时慌乱起来。
这可是自己国家的太子死了啊!
姜静姝遥看过去,只见大多数蜀南军队仍旧在外围防守。
“将军!大约有五千人马开始往朱雀楼聚集。”
有士兵来报,姜静姝沉着道:“每相隔三丈派一个兵,将宫墙围起来。”
“是!”
京城外圈一片安静,百姓缩在家中不敢出来。
被外邦军队烧杀过的房屋冒着浓烟。
再往里走是一片厮杀。
兵器相接的刮擦声嘶鸣在地,血腥气和持续不断的喷溅声混合相融。
一个将士倒下,另一个将士欢呼。
最开始,没有人把王爷的忠告当真。
直到敌人真的敲开自己的大门,才知当初是错怪了人。
躺在地上的尸体形形色色,继续持枪厮杀的人亦是各种各样。
唯一一样的,是他们都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决绝。
高耸的宫墙之上,旗帜猎猎翻飞。
军旗飘过一颗滴血的头颅。
再向下,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负手而立。
身后的长枪指着苍天。
她神情严肃,眼中的坚定让人不容轻视。
城墙下排列整齐的士兵齐齐站立,神情肃穆的等待着将军的号令!
姜静姝拿出腰间令牌,声音穿透云霄。
“诸位将士!我凜朝绝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天下兴亡,匹夫亦有责。
莫论我凜朝将士!拿起手中的刀与剑,将这外邦人,赶出凜朝!
驱除羌胡!给我杀!!!”
“杀!!!”
“杀!!!”
将军令号令凜朝天下军队。
上万军队齐声高呼,手持长枪冲锋陷阵。
城中黑压压的一片。
倏地,天地间一片昏暗。
姜静姝抬头,不知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此刻竟黑云压顶。
黑云压迫,仿佛触手可得。
姜静姝垂眸,那些冲锋陷阵的士兵,十分勇猛。
丝毫不心软。
谁能想到,这样一支骁勇善战又遵守纪律的军队,曾经是城东的山匪呢!
“将军!!”
后面的将士焦急道,姜静姝回眸爽朗一笑,眼中的笑容似那消失的阳光,耀眼得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将军我,保家卫国去!”
背负长枪,姜静姝竟直接跳下宫墙,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稳稳落地。
看着前面猛烈的厮杀,姜静姝露出一抹快意的笑。
这是她的战场!
……
黑云的压迫感让乾清宫门前的人愈加惴惴不安。
和打斗的姜家军的御林军已经隐隐落了下风。
倏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都给朕住手!”
萧慎远被威胁,这话一出,竟然没人听道。
萧清墨眉头一皱,“再不停下,本王就在此弑君!”
声浪一层一层波动,很快就传遍了所有的耳朵。
兵器相接的声音停了下来,一时间寂静无比。
此时,一个老臣缓缓爬上梯子。
看着下面群臣肃立,军队对峙。
拿出圣旨和玉玺。
萧慎远面如土色,“皇叔这是,丝毫不给我留后路。”
萧清墨面无表情,“给你留后路,就等于给自己绝路。”
萧慎远闻言哈哈大笑,他想多说两句刺痛萧清墨,却被一双苍白纤细的手拖了过去。
萧慎远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狐狸一般狡黠的眼睛。
萧林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这就是我的皇侄?”
“你是谁?”
“这不重要,你只要记得,你还有很多债没还就行了。”
皇上在不在场已经不重要了,此刻所有人都看着上面的晋王。
曾经那俊美的翩翩佳公子,此刻正手持沾染了鲜血的匕首立于百官之上。
神情凛然叫人不敢直视。
“王爷年纪轻轻便有帝王之姿。”
从前的预言似乎在这一刻成真。
萧林拱了拱萧慎昭,“这小子真有帝王之相。”
“是啊。”萧慎昭笑道,“皇叔从小便有这番魄力。”
不光是他们,下面的所有人都对萧清墨肃然相看。
没来由得,想要臣服于他。
这才是帝王之姿,天下之主!
那胡子花白的老人走到萧清墨身边,萧清墨弯腰扶住。
“多谢王爷。”
萧清墨温和一笑,“有劳先生。”
老人点头,拿着圣旨和玉玺。
“老身乃是万安帝时期丞相裴尚。”
此话一出,阶下哗然。
裴尚何许人也?
凜朝第一个拿着佩剑闯进皇上寝宫告诫皇上不可沉迷于美色的文臣。
第一个敢在皇帝面前斥责皇子,杖责皇子却不被诛杀甚至还被拍手叫好的人。
是受万人敬仰的丞相大人,是刚正不阿的帝师。
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个裴尚能够一句话便左右君主抉择的人。
没有裴尚,绝无凜朝这近乎百年来的安宁。
德高望重到无人敢轻视。
裴老先生立于最高处时,仿佛时光倒流,他还是那个将凜朝国运拴在自己性命之上的年轻臣子。
依旧打马而过京城,畅想着凜朝的辉煌盛世。
“凜朝几百年辉煌,不可断。”裴尚说话断断续续,喘息不畅,却丝毫不影响他依旧中气十足。
“只是国运有殇,实乃天意。老身一把老骨头,随时都要回西之人,此次出山,是为了将这国运,恢复正轨。”
此话一出,众人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国运恢复正轨?”
“国运有殇,莫非就是今日?”
……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裴老先生不解释,继续道:“真君假君难辨,庙堂之上即为真,江湖之远为假。实则不然。
皇位之上皆为真,这是凜朝的运数!万安帝在时,曾与臣谈及此事。
帝出少年,非嫡非长!”
帝出少年,非嫡非长?!
既然是万安帝时期,那不就是先帝的皇位得之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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