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别找他了。”窦锦惠笑着，走过去牵姜静姝的手，“你应该知道，他不会出现的。”
姜静姝没说话，只是皱着眉搭上弓箭。
窦锦惠喉头一紧，心快要跳出来，“你这是……”
尚未说完，她声音一顿，因为姜静姝把箭对上了她。
窦锦惠太过聪明，也太过愚蠢。
她若是想藏住萧慎远，找到的确需要花些功夫。
“他必须死，”姜静姝声音冷漠，“他若不死，你便替他死，这是他欠我的。”
“谁都会为自己着想，怎么到了你这里，这点心思都容不下了。我们不过是为自己谋划罢了，你和萧清墨不也是？
姜图南不也是？周家，甚至是当年的裴尚，谁不是为自己而活。
不过是我们的路有冲突罢了。你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你怎么如此狠心。”
窦锦惠嚎啕哭诉，身体因为激动不住地轻微颤抖，身后的宫女上前扶住，“娘娘，莫要伤了身子。”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训斥我的？”姜静姝不屑一笑，“你以为天下这么多人，都和你们一般自私？为君者，以百姓为水，生于百姓，灭于百姓。
你们想的是什么？呵。”
姜静姝一声轻哼，“你们想得不过是自己的利益罢了。什么所有人都一样，忠义之士岂能容你侮辱！”
以己度人，最是眼界狭窄。
“将军，没有找到。”
不断有士兵前来复命，姜静姝蹙眉，眼睛一闭，再睁开时，那箭矢便对准了窦锦惠的小腹。
“你也不想你的孩子没了吧？”
“姜静姝！！”窦锦惠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你若是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真是很怕呢，”姜静姝嘴角一勾，“死了之后的事，死了再说。你若是说出萧慎远的下落，我就可以饶你一命，让你的孩子平安出世。我会请求皇上送你出宫，安稳过后半生。”
“不，”窦锦惠咬牙摇头，“我没有依仗，我没有任何依仗，若是我的至亲之人都死了，没人肯帮我，没有人！”
姜静姝忍无可忍，飞快下马，眨眼间便来到窦锦惠身边，恨铁不成钢地掐住她的脖颈。
咬牙道:“没人帮你？窦锦惠，你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从前你不谙世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算了，可是自打你进宫以来，不说那些丫鬟太监。
便是你身边也有心腹不少。从前种种，你都忘了么！
什么不帮你，你自己说！我！晋王！三皇子，哪个没有帮过你！”
窦锦惠与她父亲不同，从前是个高傲的世家千金，虽然娇纵了些，却也让人喜爱。
因此，他人并不因其父亲而疏远。
可是她却说无人帮她！
多么可笑呵！
时至今日，她才看清这个女子，是这般愚蠢！
窦锦惠面带迷茫，“你说什么……没有，你们没有帮我，你们向来不喜欢我。”
姜静姝因为愤怒，手上动作不由得加重，然而窦锦惠脸上的神情却没有说谎的意思。
不对劲！
她松开手，厉声道:“萧慎远是不是对你极好，日日夜夜伴你身旁？”
窦锦惠点头，眼中满是情意，“是，他是一个好丈夫。”
姜静姝心头一震，窦锦惠这模样，分明就是被人错乱了记忆！
根据方才套出来的存款时间来看，恐怕是在很久以前了！
姜静姝看向窦锦惠身后的丫鬟，在接触到自己的目光之后，那丫鬟瞬间低下了头。
在窦锦惠不解的目光中，姜静姝一把扯过那丫鬟，目光中杀气弥漫，“说，皇后是怎么开始的！”
“奴婢不知！”丫鬟猛地跪下。
姜静姝抽出腰间的鞭子，一鞭子下去，那丫鬟嘴角沁血。
倏地，丫鬟嘴里一动，姜静姝眼疾手快地捏住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在她背后猛然一拍，一颗药丸便吐了出来。
丫鬟脸色骤变。
“说！”姜静姝气势汹汹，丫鬟终于顶不住压力。
哭诉道:“回将军，是娘娘一封后，奴婢就被皇上安排在娘娘身边，每日给娘娘吃的补药就是……”
姜静姝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窦锦惠，眉头紧锁，转过头匕首抵着丫鬟的头，“继续。”
丫鬟浑身发抖，声音也在发颤，“皇上极少喝娘娘同房，但为了娘娘能够对皇上死心塌地。
便找了一个和皇上身形相似的男子，每日陪伴娘娘。”
姜静姝心中大惊，“皇上可在凤仪宫留宿？”
丫鬟惶恐地一叩头，“没……没有。”
那窦锦惠腹中的孩子！？
“皇后可是真的有孕？”
“是……这孩子，不是皇上的。”
姜静姝深吸一口气，看着窦锦惠面带诧异的模样。
她是如何也想不到，窦锦惠竟然被下药了！
窦锦惠的模样和对自己说的话，完全找不出破绽！
她清楚地记着每个人，却忘了每个人对她的好，只把那个身形相似的男人当做自己的丈夫。
日日夜夜沉醉在萧慎远为她编造的美好幻境中。
甚至这个孩子……
姜静姝甚至有些难以呼吸，窦锦惠是如此珍爱这个孩子。
可这个孩子，来路不明！
姜静姝沉下心，手上力道加重，威胁道:“还有呢。”
“没……没了。”
“说！”
“将军饶命啊！真的没了，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道了！”
……
姜静姝收回匕首，看着瞪大眼睛被割喉的丫鬟，一脚踢到一边。
走到窦锦惠身边，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摇头后退。
“这里面的孩子，是谁的？”
“你莫不是疯了，自然是我和皇上的。”窦锦惠指着那丫鬟的尸体怒道，“一个丫鬟的话你信了？她胡说八道，污蔑本宫！”
窦锦惠的神情几乎是无懈可击，找不出一丝破绽，和寻常的她并无不同。
“看好娘娘！”姜静姝看她一眼后转身就往凤仪宫里走。
窦锦惠在身后追都来不及。
姜静姝动作迅速，那些房屋已经不用找了，如今最有可能的，是那些地下室！
姜静姝怒火中烧，抓到萧慎远，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窦锦惠本该是雪山上一朵只能仰望的雪莲，却被萧慎远如此踩踏玷污。
甚至连腹中孩子都是他手段之下的产物！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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