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曼沉默不语,卡达西在这个时候,亲自前来,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夏握着腰间佩剑的手柄,蓄势待发,眼神冷酷地看着卡达西一步步走进来,直至距离菲尔曼地王座不过十步距离。
卡達西攤開手掌,“別這麼戒備,我不是來打架的“
菲爾曼盯著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問的有些無恥呀”,卡达西冷笑一声,指间忽的生出白色蛛网似的丝线,速度很快地朝夏身上飞过去,一沾上夏的身体就分泌出更多的丝线,蛛网一般,很快包裹成纯白的茧,紧紧缠住了夏的身体,只露出了一张脸。
卡达西的力量即使是被削弱了,对于眼下暂时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菲尔曼来说,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他在白丝缠上夏的那一刹那,便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从何处取出的锋利匕首。
卡达西手指间连接着包裹缠绕夏的白色丝线,他上下挑动着手指,丝线虽看着细窄,但却坚韧有力,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愈发缠的紧了,夏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仍旧挣扎着想要逃出桎梏。
菲尔曼竭力保持着镇静,紧紧握着手中利刃,”卡达西,你这是要做什么?“
又是这个问题,卡达西没了耐性,忽地抬起手,菲尔曼手中的匕首就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后退一步,抬眼看着卡达西,声音平静,”如果你是想要你的力量……“
卡达西冷笑着看他一眼,坐下来,放松身体,翘起双腿,手指一动,拉近了尚在挣扎的夏,夏一个趔趄跪倒在地,抬头看着他。
“啧”,卡达西捏住他的下巴,端详着他的脸,“你这是什么眼神?”
夏用力扭开了头,挣脱了卡达西的手掌,卡达西哼笑着松开手,”怎么?还不明白吗?“
他头后仰着,对上菲尔曼的眼睛,”纵使你拿走了我的力量又如何呢?“,卡达西恶劣地转动手指,缠绕在夏身上的丝线就冒出无数头来,蠢蠢欲动地朝向菲尔曼的身体。
在即将接触到他的身体时,卡达西弯起手指,轻轻一拽,那些丝线便又回去了,菲尔曼不觉又回退了几步,想要远离卡达西,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他竟然产生了如此大的恐惧。
菲尔曼看着地面上的匕首,耳边卡达西还在继续说着,“既然你想要,那我给你就好,无非是缺少了这一点东西,却可以换来我在这里寻欢作乐一阵子”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享受的神色,“这里的所有人,都将成为我的族人的食物!”
他忽然站起来,靠着椅背,抱臂道,“至于你嘛,我可以让你多活一些时间,毕竟我们曾经,’合作‘过“
菲尔曼闭了闭眼,“你不会得逞的”,他向前走了一步,脚下踩住那把匕首,抓住了卡达西的衣领,“卡达西,你不过是一个吃人肉才能维持身体的恶心东西,你的那点力量,对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卡达西周边煞气骤然加重,却并未避开菲尔曼的手,他冷冰冰地看着菲尔曼,“恶心?你还不是和自己口子’恶的东西‘合作?”
他抓住菲尔曼的手,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手骨,“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所得到的一切,都会变成废墟,成为一堆垃圾!”
言毕,卡达西一把扔开了菲尔曼的手,一脚将他踹在地上,菲尔曼捂着胸口,眼睛一直看着那把近在眼前的匕首。
卡达西踩着他的肩头,“你对抗不了我,一个愚蠢的凡人,妄想和我抗衡?”
菲尔曼默不作声,肩膀上踩着的脚将他的身体下压,双手撑着地面,摸到了匕首,他一点点地移动手指,终于摸到了刀柄,倏地收紧了。
“得了”,卡达西松开脚,嫌恶地看着他,“和愚蠢的人类对话,真是让人觉得困难”
菲尔曼沉默着,在卡达西转身后,一把抓起匕首,猛地往夏身上划去,纯白的丝茧被豁然划开一个口子,夏握着剑的手率先冲破了茧,拔出了长剑。
卡达西骤然闪身,长剑劈在批阅文书的长桌上,桌子断成两截儿,桌上文书散落在地。
他看了菲尔曼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还挺机灵”
菲尔曼扫除身上沾上的白丝,没有言语,夏却握着手中长剑,再次冲了过去。
卡达西轻易躲开扫来的剑锋,退到五米之外,看着还要冲上来的夏,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了不是来打架的,有了一点我的力量就这样自不量力,蠢货!”
他抬手一挥,一把长剑就朝着夏飞过去,擦过他的肩膀,摩擦后插在了地上,卡达西冷着脸,“下次再见,现在在地上的就是你的脑袋了”
卡达西手掌心忽地生出一小簇火苗,火苗落地,顷刻间便燃烧起来,火舌猛地长大,吞噬着周遭一切。
“一个小礼物”,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菲尔曼避开不断燃烧的火焰,在夏的帮助下逃出了议政殿,很快叫来了人手扑火,可这火似乎并不是普通的火焰,水扑上去熄灭一刹,又很快再次燃起来,而且并不蔓延到其他地方,只在议政殿燃烧,一连烧了一天一夜才熄灭。
过了半月犹豫,苏纳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主动提出要去米切尔。
梅隐起初是不同意的,眼下他们并不清楚菲尔曼和卡达西的情况,这样去的话,简直是自投罗网,“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做了国王……”
他看了眼苏纳的脸色,叹口气,“苏纳,我知道你着急,可是我们需要有一个谨慎周密的计划,贸然进城,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事情”
洛斯特罕见地没有应和梅隐,沉默地看着苏纳,苏纳倒是觉得奇怪了,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我做什么?”
洛斯特摇摇头,旁若无人地拉了梅隐的手放在手里摆弄,捏捏手指又挠挠掌心,看的苏纳心情都烦闷起来,“喂,能不能先放开你的爪子?”
梅隐一把抓紧洛斯特的手,示意他别乱动,”不知道卡达西还在不在城里“
“在”,洛斯特乍然开口,吓了梅隐一跳,他吐了吐舌头,站起身来,来回走动,“但是现在一定和菲尔曼闹了矛盾,更严重一点,可能已经分道扬镳了,他脾气很大,不会容忍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利用自己,更何况这个对象还是一个他瞧不上眼的人类”
苏纳的目光随着他的脚步,没忍住喊了一声,“坐下来说?”
“事儿多”,洛斯特白他一眼,但还是坐了下来,面对着苏纳,继续道,”他现在一定是把菲尔曼那个老家伙列入了死亡名单了,但卡达西一向狡猾,喜怒无常,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也就是说,即使是他们有分歧的情况下,卡达西的首要敌人,还会是我们吗?”,苏纳问道。
洛斯特点点头,“摸不准他现在对菲尔曼是什么态度,但对于我们,一定是见到就不会放过的”
梅隐皱了皱眉,”既然你说他们有了分歧,那我们若要进城,是不是可以先找菲尔曼?“
苏纳一愣,转过头,看着梅隐,“这……”
“对!”,洛斯特惊喜地打了个响指,一把揽住梅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阿隐好聪明!”,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苏纳,“不像是某些人”
“……”,梅隐毫不留情地推开了洛斯特,无奈地看了苏纳一眼。
苏纳快被气笑了,他白了一眼洛斯特,说,“……你声音还能更大一点吗?”
“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的分歧更大,”,洛斯特可疑地停顿了一下,嘟囔了一句’或许已经很大了‘,才接着道,”菲尔曼同样老奸巨猾,他敢这样对卡达西,一定有对付他的办法“
梅隐点点头,“我们需要做什么呢?直接找他?且不说他和我们也是敌对,现在更是连米切尔也进不去”,他转头看了眼苏纳,“苏纳,你熟悉米切尔,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进去吗?”
“恐怕现在菲尔曼已经大致整修了一番,”,苏纳揉着额头,“我们该怎么进去呢……”
洛斯特脸靠在梅隐肩膀上,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毛。
“或许我们,可以直接进去……”,苏纳一拍手,脸上惊喜,“我们光明正大地进去!”
布莱克的小屋本就不大,但这几天为了让梅隐他们居住,他抽出时间打了几张木床,解决了住宿问题。
这个憨厚的猎人很热情,听说他们要走,三翻四次地挽留他们,最后见他们执意要走,只好点头,但还是要梅隐他们一定要吃一顿丰盛的午餐再离开。
盛情难却,他们在布莱克的热情款待下吃了最后一顿由房屋主人亲手准备的饭菜,收拾了一番,便往米切尔出发了。
苏纳的想法是由梅隐和洛斯特装扮成抓捕到他的林中猎户,将苏纳押解进城。
菲尔曼在苏纳被救走以后,便在全城发了公告,悬赏千金,抓捕苏纳。
在他的安排和有意无意地宣传下,查理和苏菲亚的死因已经全部都归咎到了苏纳身上,他被刻画成了一个弑父弑母、冷酷无情的恶人。
在据米切尔二百米处时,他们分成了两批,撒曼和娜莎带着夏尔隐匿起来,以防变故。
洛斯特率先进了城,城门处有十几个守卫,城中街道上却一个人也没用,唯有黑袍的恶魔在四处游荡。
他拉紧了兜帽,进了一个小巷,口中轻声念着什么,很快,便有一个黑袍的恶魔从小巷里走出来,加入了游荡的恶魔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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