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见状大喜,不由赞叹这个雄虫懂事又识时务,和那些大难临头还不知所谓,颐气指使大声叫嚣的雄虫不一样!

    视线紧紧锁定童之锦,2号不自觉放轻呼吸:“给我衣服解开,不对,先把绳子解开。”

    童之锦瞥了眼2号的脸,缓缓伸手。

    旁边一直当背景板的1号眼睛都瞪圆了,急得大叫:“呜呜呜!”

    与此同时,窝点外面。

    “老实点!”一名身高马大,身着白色军服的虫子一脚将虫贩子老大踢倒在地。

    虫贩子老大脸肿得像猪头,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甚是凄惨。

    “你们你们搞偷袭!”老大使劲儿挣了挣手铐,锁链发出碰撞的脆响:“放开我!有本事我们正面比过!”

    “啧,你以为我在跟你打比赛呢,揍他!”领头的军雌长腿随意交叠,痞里痞气地半坐在会议桌上,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是,上校!”他的副官领命,走上前,左手将右手骨节捏的咔咔作响。

    片刻后,虫贩子老大鬼哭似的哀嚎尤为响彻整个房间。

    被称为上校的军官暖橘色的望着天花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会议桌面,整只虫一个大写的走神。

    而那群虫贩子小弟被一条长绳子绑得结结实实,并排蹲在墙边由士兵看守,像一排整整齐齐的土拨鼠,他们神色畏惧,偷偷看朝自己老大那边看,看一眼接着闭上,似乎于心不忍,有的干脆紧闭双眼,昂着脖子,一脸的英雄就义模样。

    他们原本在开庆祝会,庆祝得道了个雄子,顺便祈祷下次能得道一个有精神力的雄子,没想到开到一半,门轰然倒塌,漫天尘土中,帝国军队炮弹似的冲了进来,一句话没说就朝着他们举粒子抢。

    他们一群只是在开会,手无寸铁的虫口贩子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举手投降乖乖被俘了。

    虫贩子老大干这个买卖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些门路的,他扭着脖子往门口看,一看进来的是余星然,那个明明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行事作风却狠毒无比,油盐不进的帝国流氓子上校,他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这回完了。

    余星然逆着光走进来,身形挺拔姿态出挑,与其说与破旧不堪的周遭格格不入,倒不如说他置身与此,将整个房子都带得蓬荜生辉起来。

    “哟,终于见面了,我找你很久了,这么看我干什么,在等你的贝尔曼上校吗?他不会来了。”

    余星然目光和虫贩子老大相撞的那一刻,脸上就绽出了笑容,只是那扬起的弧度怎么看都不像好虫。

    “贝尔曼是谁?我不认识。”虫贩子老大把头扭向一边,避开他的目光。

    余星然暖橘色眸子不动声色地在满屋子虫脸色扫过一圈,似是漫不经心地拉长调子,语气讥讽道:“真是忠心啊,贝尔曼可是为了洗脱罪名,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你身上,帝国军队才能在这种穷乡僻壤找到你,啧,可惜了。”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虫贩子都变了脸色,不可置信,惊吓,茫然的表情各式各样。

    只有虫贩子老大,脸色明显灰败下来,但还是磕磕巴巴的嘴硬:“不知道!”

    知道这老虫子仍旧不死心,在拖延时间等着贝尔曼就他,余星然耸耸肩,他并不着急。

    在虫族雄子越来越少的今天,有关雄子权益的法律愈发严格,每只雄子都是帝国珍宝,毕竟这关乎到虫口数量,虫族存亡,要不是这伙虫连雄子都敢买卖,上头也不会如此重视,大动干戈,甚至直接扣住贝尔曼,让自己放下手中一切事物,优先处理这个事情。

    等虫贩子老大从“不知道”,“我们真的不卖雄子”到“我说”,“什么都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等他声音逐渐微弱,似是嚎不动了,余星然才巨尊降贵地抬了抬手。

    副官会意,立即停手。

    “我再问你一次,”余星然敛起笑意,眼神冰冷,像在看一具尸体:“你们刚虏来的雄子,他在哪?”

    -

    帝国军队士兵压着贩虫团伙,由虫贩子老大带路,浩浩荡荡进了住宿小院。

    “啊啊嗷嗷嗷嗷嗷哇——”

    “嗷咿呀哈哈哈哈”

    刚迈进院子,就听到一阵似哭似笑的哀嚎。

    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看向左侧的偏房。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就似着里。”虫贩子老大顶着被打肿的脸,口齿不清。

    余星然在房门外两米处站定,表情纠结。

    帝国法律规定,不顾雄子意愿与之发生关系,是重罪。

    听着这动静,里面的虫八成正在犯罪,只是这雄子叫的居然比雌虫还响。

    声音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愈来愈大。

    “嗷咿呜哇哇哇哇——”

    余星然浑身僵硬,神色尴尬,平生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再看其他虫也没好到哪里去,军雌大都没有雄主,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些军雌脸已经红了,虫贩子更是一个个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上,上校,怎么办?”副官红着脸问余星然,说话时差点咬了舌头,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他们之所以没有立即破门,主要顾忌里面的雄子,雄子好面子,这么多人一股脑进去,再气急败坏地发脾气,说他们污他清誉,那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虫贩子,全部都要进一趟军事法庭。

    哀嚎还在继续。

    “呜呜呜哇啊啊啊救命嗷嗷嗷嗷——!”

    军队:“!!!”

    爽是一回事,喊救命又是一回事儿了。

    没办法继续坐以待毙,余星然当机立断,“你们在这等我!”

    说完,大步上前,抬起脚,一脚踹开了紧锁的房门。

    “都不许动,放开雄子!”木门崩开的巨大响声中,余星然的呼喊尤为响亮。

    童之锦和1、2号齐刷刷抬头。

    余星然:“”

    童之锦:“”

    “救命啊!!!死虫了!!!”2号痛哭流涕,见到余星然仿佛看见了阔别已久的至亲。

    他手脚并用要往余星然身边爬,奈何被绑住,再怎么努力,也像一条扭动的蛆。

    房间内衣服被子乱七八糟扭成一团,衣着严实一丝不苟的的童之锦拿着一根墨麟鸟的羽毛站在那里,表情些许呆滞和无措,和地上光着膀子被绑得五花三层的雌虫成鲜明对比。

    尤其其中一只雌虫嘴里还塞着床单,正在呜呜咽咽地哭泣。

    谁能想到这个雄子看起来虫模虫样,居然用墨麟鸟毛挠虫痒痒肉

    2好还好,起码能叫出来,他嘴被堵着,连叫都叫不出来,还真不如给他来上几刀,起码挨刀子痛快。

    余星然从军多年,亲手缉拿过无数星际要犯,即使是他,面对这一情景也有些恍惚,一时竟分辨不出哪个才是绑匪。

    童之锦被突然冲进来的白衣男人整得有些懵,发现对方举枪对着自己的时候连忙回过神来,松开羽毛举起双手,“有话好说!”

    余星然连忙放下抢。

    “雄子?”他语气透着浓浓的不自信。

    童之锦比他还不自信:“在?”

    余星然小心翼翼看了童之锦一看,没有生气的迹象,也没有要发脾气的样子,应该好说话吧?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鞠了个躬:“抱歉雄子阁下,我们来晚了,您受到伤害了吗?”

    “没”童之锦觉得这应该是类似地球上警察的存在,顿时安心不少,就是这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他受宠若惊:“多亏你们,来的很及时,谢谢。”

    “您没事就好。”余星然眼神闪了闪,招呼下属进来,将两个雌虫带去归队。

    童之锦眼睁睁看着两个和余星然同款军服的虫进来,将1号2号拖死猪似的拖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童之锦总觉得,这两个人经过他的时候,都十分小心翼翼的避着他,仿佛他是个着火的煤气罐,稍微一碰就爆炸似的。

    直到被恭敬地带上飞船,童之锦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他从2号口中套出了不少消息,比如童之锦穿过来之前的原生位于德尔塔帝星,是虫星首都,且虫星雌雄比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衡,所以雄虫都非常珍贵且价格高。他们绑架童之锦的时候,还顺走了他随身的小包包。

    比如他们所处的是卡帕垃圾星,坐标位于战乱区边缘,因留有大量太空垃圾而得名,久而久之真成了垃圾存放地,因为辐射原因基本没虫过来,出行只能用飞船。

    这可把童之锦愁坏了,就算他能逃出去,顺利弄到一艘飞船,会不会开还是个问题,恐怕到时候他连飞船门都不会开。

    真是知道的越多越绝望,就在他试图想办法策反一个虫贩子帮自己逃跑的时候,余星然来了。

    这可真是巨大的惊喜。

    尤其他们还如此热情周到。

    余星然先是巨细无遗地问了他的需求,得知他好久没吃饭,就把他安排到了餐厅,说让他先吃饭。

    飞船的餐厅布置得和地球上的高西餐厅似的,暗色的房间里,一盏暖黄色吊灯散发着柔柔的光。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宇宙飞船,而是一艘度假游轮。

    童之锦等了一会儿,盘子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看着面前摆的满满的一桌子五颜六色,说不上来什么味道的液体,童之锦笑容僵硬,矜持道谢,礼貌拒绝:“我不饿,真的,谢谢你们,不用麻烦了。”

    给他摆盘子的那只手一顿,被烫到似的收回,浑身僵硬,脸肉眼可见地变红,好似一只烧开的水壶。

    “额您好?”见这虫不动了,童之锦担心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眉宇间带着关切。

    “没,没事,您慢用,有需要按这个铃,那我不打扰您用餐了,我先告辞!”倒豆子似的说完,不等童之锦说话,猛鞠一躬,一溜烟跑了出去。

    走廊尽头隐约传来压抑不住兴奋的呼喊:“看到没看到没!雄子阁下跟我说话了,他长得好帅好有礼貌啊啊啊!!!”

    童之锦:“”

    从刚刚起他就想问了,这里的虫都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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