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肯定会分他们一部分家产,可她家老爷是庶子,又能分的多少?
更别说,鸡蛋能有母鸡值钱?
顾南烟那工厂的收入,东院可是占了股的!
闵氏越想越心慌,也顾不上腰疼了,着急忙慌的就要出门。
“不行,咱们不能走。”
“我得去找你祖父说说,你父亲还不知什么情况,他不能就这样将我们孤儿寡母的打发出去!”
其实闵氏真的想多了,顾曜虽说过将东院分出去,却不是在这种时候。
他虽然对西院失望,却还不至于将三个女人赶出门自生自灭。
何况其中两个还是自己的孙女。
可闵氏显然不这么想,她不顾顾佩兰的阻拦,跑去了顾曜的书房去找他。
顾佩兰不放心,怕她再闹出什么事,便也跟着去了。
待到了东院才知道顾曜还在宫里,要天黑才能回来。
闵氏沉不住气,便要去宫门口等他,顾佩兰也只能跟上。
“母亲还是在府中等着罢,祖父还不知多晚才回,待天黑了我们两个女人在外面游荡总是不好的。”趁着车夫还没到,顾佩兰再次劝说道。
“不行,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今日非要见到你祖父不可。”闵氏捂着胸口道。
“你若是怕就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去。”
这丫头也不知向着哪边的,这么大的事一点都不着急,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谁才这么拼死拼活的。
说到底还是不如大女儿贴心!
闵氏甩开女儿的手,显然对她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很不满意。
顾佩兰无奈,见她听不进去也就没在说什么,只静静的陪她等着。
二人等了一刻钟车夫才到,刚要上马车。
“这位夫人且慢。”突然,一位老者唤住了闵氏。
“这位老人家何事?”闵氏皱着眉疑惑道。
顾佩兰也跟着回头,上下打量对方。
只见这老者身着一身浅色麻衣,梳着道髻胡子花白,手中握着一根竹竿。
竹竿上挂着帆布,上面写着“铁嘴李神算”五个大字。
顾佩兰也皱了皱眉。
“这位夫人,老道观你额头低陷,且有一条赤线自印堂处升起,此乃不祥之兆,恐家中已有亲人遭难,不如让老道给你算上一算可好?”
李神算的面相随和鹤发红颜,看起来颇有高人的风范。
若是放在平日,闵氏也不介意花几个铜板让他算上一卦。
可顾正康的事闹的满城皆知,并不算秘密,这李神算怕是听到消息特地来堵人的吧。
闵氏不屑的瞥他一眼:“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忙。”
说罢便又要上车。
李神算也不介意,反而捋了捋胡须道:“夫人别急,老道的话还没说完。”
见闵氏不耐烦的回头,他指着她的脸道:“夫人人中圆润,想必头一胎定然是女儿,可对?”
闵氏没搭理他,她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的事,又不是秘密,只要找人一打听就知道。
李神算接着道:“且夫人泪堂之下有一横纹,就说明还有个儿子,这道横纹会随着您那儿子的运势改变,一般情况下只要没有大灾祸,应该是粗长且深刻的。”
“而它如今短而促,纹路十分模糊。”
“且夫人人中之上生出横线,此乃子孙横死之兆,恕老道直言,您那位儿子有大灾,此时怕是已经遭了意外命悬一线。”
闵氏只当他是个骗子,原本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可听他居然说自己宝贝儿子要遭灾,闵氏立马不干了。
“你这老道满口胡言什么?竟敢诅咒我儿,我前几日刚收到信,他现在好的很,再满口胡言信不信我让人送你去官府!”
闵氏气的呼哧呼哧的喘,虽然那封信的内容只是要银子,并没有多说一句,可她认得自家儿子的字迹,确实是她儿子写的没错。
若真出了事,那还能写信回来要银子?
李神算丝毫不惧,捋着胡须摇头叹息:“所谓福祸难料,即便您昨日收了信,也不代表今日安好,否则老道也不会说他遭了意外。
所谓意外,说的就是意料之外,料想不到的事情,又怎能按常理推测。
“你、你放屁,你儿子才遭了意外,你全家都遭了意外!”
闵氏最疼的就是她那儿子,听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不详的话,立马气没了理智,也顾不得周围还有下人在,破口大骂。
顾佩兰也沉下了脸:“这位老先生,我们并不信这些,您说这些话未免太无礼了些,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否则我便让下人报官了。”
她这话驱赶的意思很明显。
李神算也不跟她计较,叹道:“老道云游至此,每日至多算一卦,且只算有缘人,不过既然夫人不信,也无谓强求。”
他说罢拄着帆布竿,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往另一头走去。
“事实如何明日一早便可分晓,老道在城外一里处的白云观等你。”
白云观?
那不是京城最灵验的道观吗。
听说那里最近确实来了一个神算子,算出的卦象从没错过。
京中勋贵都曾去找过他,可惜这位神秘的道长每月只算一卦,且只给有缘人算。
难道他就是那位仙长?
不可能!
她儿子不会出事的。
这人一定是个骗子!
闵氏白着脸,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闵氏不舒服,再加上担心儿子,实在没心思再出门,又让车夫回去了,她则由顾佩兰扶着回了屋。
顾佩兰见她靠在床上直捋胸口,脸色难看的很,不由担心道:“那神棍说的话哪能相信,母亲放宽心,哥哥不是刚给您来了信,不会出事的。”
闵氏叹了口气:“儿行千里母担忧,我这心里也不知怎么了七上八下的。”
她抓住顾佩兰的手道:“你说那老道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不会的。”顾佩兰安抚道。
“哥哥出去这么多年都好好的,那老道就是想哄您给卦钱,肯定是胡说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闵氏还是担心不已。
顾佩兰无奈,只得道:“您若实在不放心,不如女儿明日陪您去庙里上柱香为哥哥祈福,顺带也给父亲求个平安。”
那道士神神秘秘的,出现的地点也很诡异,毕竟小门外的那条过道只她们一户人家,平日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怎么会突然有道士出现?
顾佩兰心下惴惴,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也只能这样了。”闵氏道。
儿子出去游学没有固定的住址,即便她想写信问问情况也不知道往哪送。
……
最近的寺庙在城外十里处,从将军府坐马车过去大概一个时辰的路程。
为了早去早回,天刚黑闵氏就歇下了。
到了第二日早上,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便带着顾佩兰出了门。
谁知还没走多远,将军府正门门房便追了上来。
“三夫人,驿站急件,是三少爷的同窗寄来的!”门房是个年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跑的满头大汗,十分着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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