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李述言仔细摸着手里的提提兔。虽然常听希希提起,但那是第一次,有人担心他不知道提提兔长什么样子,而塞给他一个毛绒玩具。
因为希希太小,很多游乐园的项目都没法玩。林菱也担心李述言走太多会累,所以带着他们看了几个提提兔小剧场。走一段,她就说累了,要坐下来休息。
李述言眯着眼睛,皱眉头问她,你这么年轻,怎么走几步就要休息?
林菱腹诽,还不是怕你身体受不了。
成城当然知道林菱是迁就李述言,马上说,k,这乐园这么大,放慢节奏,慢慢玩挺好。
成城跟了李述言十年。他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澳洲组织中鼎鼎有名的k。他在圈子里的代号就是k。很多人其实都没想到,狠毒果决的k,竟然是个失明的年轻人。
后来他到国内,虽然名气不如在澳洲。也受限于他父辈祖辈身居要职,他不可能太过分,但在叫的上的组织谁敢动他,哪个都得让他三分。
哪怕是他那场病,那两年,江湖上的k消失了,可当他重新出现时,他仍旧是跺跺脚,各个组织都要忌惮的k。
所以成城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他抱着一大只毛绒玩具的样子。
他其实觉得,这个林老师比出现在李述言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丽。她才二十出头,就美得如此惊心动魄,她美得不自知,自己并不以为意,天真烂漫又淳朴认真。
李述言知道其实他们走走停停运动量并不大,但饶是如此,他的腰背已经僵硬疼痛。他步伐慢下来,背着一只手,不动声色按着自己的腰。
林菱看到,马上扶着他,问,不舒服吗?
李述言感受到这女孩一时紧张,几乎是挽着他。他散漫一笑,说,有些吧。
林菱更加紧张起来,马上说,我扶你?
李述言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玩味笑笑,把她的手拿开,挑着唇角说,我逗你的,我没事。
林菱看着李述言,这个人清俊疏离,又带着目空一切的傲慢。在阳光下,他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瞳仁如同琥珀,这样好看的眼睛……林菱心中惋惜不已。
希希嚷着要坐旋转飞车,但林菱一向对这种项目都怕得要命,她要是陪希希坐,肯定要吐得厉害。希希一再央求。
李述言说,城,你带希希去玩那个。我和林老师等你们。
成城也有玩性,抱着希希去玩了。
林菱拉起李述言的手,放在自己手肘处。她记得上次在季合门口,也是这样引导他的。
这样可以吗?
嗯。
林菱找话题问,听说……你很少用盲杖?
李述言点点头,说,我失明后没有进行生活技能学习,反正我身边常年有人在。所以我盲杖用得不熟练,盲文更是一点都不会。
林菱哦了一声,带着他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看他额头有薄汗,林菱说,你自己坐一下可以吗,我去给你买冷饮。
李述言闻言笑了,说,常温的水就好。
林菱排队买水时,不时回头看坐在那里的李述言。他身材修长,脸庞俊朗,坐在那里几乎是男模的广告画一般。
当她带着水走回去时,看到两个妙龄女孩坐在长椅上跟李述言热情搭讪,他戴着太阳镜,可能那两个女孩并没有察觉身旁的英俊的男人其实是盲人。
林菱过来,把水递到他手里,说,诺,喝点水。
女孩看到林菱,讪讪离开。
两人嘀咕,哇塞,他女朋友好美哦,他们好配。
当然,李述言和林菱都听到了。
林菱有些尴尬。李述言漫不经心喝了口水,说,看来林老师真的很漂亮。你那小男友配不上你,不然……做我女朋友?
林菱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李述言说着就欺身过来。林菱浑身僵硬……说,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林菱记得见到过好几次,那个经常在他家在他身侧的艳丽女孩。
李述言笑出声,玩世不恭说,嗯,有,但谁说只能有一个女朋友?
林菱更加无语,都不知道怎么接住他这句话。
李述言返身做好,笑说,你这么紧张?我开玩笑而已。
他经历过很多女人,调笑或者逢场作戏的情话,他很熟练。但其实很少和女孩这样幼稚开玩笑,不知怎的,他觉得欺负到这女孩无言以对,很好笑。
那日,他们玩到傍晚。李述言送林菱回校。
他其实很不舒服了,腰背疼得有些厉害。听着希希和林菱在车里一起唱儿歌,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吵吵闹闹对抵抗疼痛有些作用。
林菱看出他坐得不舒服,便把买给他的提提兔垫在他腰后,悄声问,好一点吗?
李述言摸了摸那只被放在身后的毛绒兔子,轻笑,好多了,有奇效。
到了林菱学校,张逸简在校门口等她。
她刚下车,张逸简冲过来,抱住她,喃喃道歉,菱,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好不好。
林菱在他怀里挣扎。
张逸简,你放开我!
这时,李述言下车。张逸简看到他一顿,并不理会,更加用力抱着林菱。
成城下车,一把拉开他。
张逸简有些恼羞成怒,问,林菱,你比我好多少?为什么他送你回来?
李述言的声音不大,但是如同寒月冰霜。
小伙子,注意你的措辞,我警告你。
成城拉开张逸简,低声说,识相点,别惹事,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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