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认识,可以帮他给钱。”

    男人说着,从钱包里取出一叠钞票,递给面前的老人。

    修鞋匠哪里见过这么多钱,要不是坐在石阶上,这会儿只怕是已经摔地上去了。

    他抖手抖脚地摸了一下面前地钞票,几乎就要接下,但是想到手表的主人,犹豫了一下,修鞋匠还是没有要。

    这人一会儿说要买表,一会儿又说认识,还不让人看到脸,实在是不像个好人。

    “不得行,我还是要把表当面还给那个人勒放心点。”修鞋匠攥着手里的扁担,心里砰砰直跳。

    “哦……这样啊,先礼后兵,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男人的声音依旧是懒懒散散的,好像没有睡醒一般。

    修鞋匠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眼前闪过一道红光,然后看着那具熟悉的身体没有了头颅,而自己离它越来越远。

    直到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摔落在地上,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转,最后停在糖铺门口,糖铺的老板是个中年女人,从这个位置刚好看到她走出铺子,将糖搂进布袋子里,脚步匆匆地从他的头上跨过去。

    男人手里的刀碎成星尘,融入风里,伸手从修鞋匠的怀里拎出手表,转身离开。

    夜市里人来人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摊贩忙碌着,时不时地聊天,打趣,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路边发生的事情和血流了一地的无头尸体。

    与此同时,南江公馆——

    沙棠气喘吁吁地冲进房间,持续到奔跑几乎让他虚脱,嗓子眼泛起一股铁锈味。

    将手里的锥子递给等在房间的辛德瑞拉,他缓了口气这才说道:“这个你拿着,等待时机,争取一刀毙命,懂吗?”

    女孩愣了一下,接过锥子,她刚刚在房间没闲着,也在寻找合适的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但是没有,能带走的只有台灯,但是体积太大了,可能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被抢走了。

    指尖轻轻划过锥子的尖端,鲜红的血珠子立刻就冒了出来,她很高兴,甚至想要给他一个拥抱,但是被沙棠后退着避开了。

    见状辛德瑞拉吐了吐舌头,紧绷凹陷的脸颊因为笑容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身影渐渐淡去,最终消失,浴室里只剩下沙棠一个人,呼出一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找出钱包,又一路小跑地返回夜市。

    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夜市上人更少了,只有零星几家铺子还在收拾东西,显得十分安静。

    缓缓停住脚步,沙棠环视周遭,没有看到那个修鞋匠的身影,他缓住呼吸频率,将跑得凌乱的头发理了一下,不远处有个中年妇女正提着布袋子走近。

    他将人拦下,客气地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你有看到那位修鞋铺的大叔吗?”

    女人警惕地抱紧了手里的布袋子,借着路灯看清了拦着自己的人,不得不说,颜值的确是影响安全感一大因素,女人明显放松了些许。

    “你是说吉祥叔吗,他已经回家了。”

    沙棠啧了一声,这人不会是卷款潜逃了吧,做老师的这些年,他的时间观念很强,说五分钟就五分钟,肯定是没超的。

    “我有一双鞋坏了,想找他修,很着急用,婶子可以给我他的地址吗?”

    在这样的时代,人们大多都还在热络地联系走动,互相串门借菜都是日常,看着女人对修鞋匠的称呼,像是会知道地址的。

    女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沙棠,似乎是在判定这人说话的可信度,半晌,她伸出手,指着夜市的出口,绕了半个圈,“你从这里出去,绕着夜市走,大概走半个钟就到了,挺近的。”

    半个钟……

    微笑着谢过中年女人,沙棠转身就回了公馆,这会儿这么晚了,何必再出去找罪受,明天再去也不迟,要是这人真跑了,倒也无所谓,一块表还不至于千里奔袭地追杀。

    这会儿公馆里的游客已经走光了,只剩下两个值夜的接待人员,凑在一起说着话,悉悉索索地。

    见沙棠进来,也没在意,倒不是他们不敬业,主要是这人一晚上来来回回好几遭,都已经问烦了。

    沙棠走到电梯面前,电梯显示在二楼,他按下按键,电梯缓缓向下。

    电梯抵达一楼,“哐当”一声响,吓得前台地两个接待人员都是猛地一颤,这声音放在白天不显,但是公馆接待厅很大,到了晚上,电梯的声音在接待厅一层一层地回响,就很刺耳。

    沙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任谁在这种落针可闻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都难免被吓到的。

    走进电梯,在嘎吱嘎吱的声音中,电梯到了二楼。

    昏暗的灯光下,沙棠垂着眸子正在回忆今晚发生的事情,缓缓打开的门缝里突兀地出现了一只踮起的脚尖,黑色的布鞋几乎是瞬间勾起了下午那些可怕的回忆。

    心一突,他下意识地就按住了关门键,刚刚开了一条缝的电梯门再次重新合上,那脚的主人用力地踮起脚,身体前倾,似乎是想要拦住即将闭合的门,又似乎是在扒着门缝朝里望。

    沙棠咬了一下指尖,踌躇着按了一楼,接待厅有两个人,可以让他们送自己回房间,现在已经临近午夜了,去空无一人的街上,好像也很吓人。

    电梯停顿了片刻,然后开始向下,电梯里的灯明明灭灭地闪了几下,电梯又是“哐当”一声到了一楼。

    一楼的灯都关了,只留了前台的两盏台灯,仿佛是深海里的安康鱼,孤零零地生活在渺小地光明里。

    那两个接待人员还在原来的位置,没有移动过,只是都转过头看着电梯的方向,眼睛珠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样子,像是没有生命的玩偶,这让沙棠有些犹豫。

    思忖半晌,他还是走向前台,两个接待人员的目光随着他的靠近而缓缓转动。

    听了沙棠的诉求,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站起身,示意自己陪客人上楼,剩下那人继续守着前台。

    沙棠跟在接待人员后面,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走进电梯,他眯了眯眼,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将自己完全掩藏在那人地背后。

    很快到了二楼,电梯门打开,露出昏暗地走廊,没有再发生奇怪的事情,沙棠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礼貌地道谢,送走接待人员,沙棠呼了一口气,赶紧关上门。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一只穿着黑布鞋的脚尖从门缝一闪而过。

    也不知什么缘故,那鬼怪似乎是没有跟进房间,奔波了许久,沙棠实在是太累,躺在床上都没顾得上脱衣服,就昏昏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在睁眼已是正午,阳光悠悠然地在房间铺开,鸟雀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恍惚间,仿佛自己还在那个平和的现实世界。

    不知道躺了多久,沙棠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睡得太久,脑子都有些发懵。

    想着今天要做的事情,沙棠不再耽搁,迅速地洗漱,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白天的酒店电梯同行的人很多,让人十分有安全感,接待厅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也许是被这铺天盖地的喧嚣所感染,沙棠难得有些愉悦。

    这份愉悦一直持续到他找到修鞋匠的家,见到了他的家人。

    “什么?你爷爷已经去世了?”

    “对啊,爷爷去世很多年了,我都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我爷爷长相的?”

    面前的年轻男人一脸警惕,虽然对面的人衣着显贵,气质不凡,但是并不能放松他的神经。

    沙棠也有点懵,明明昨天自己才见过修鞋匠,手腕上消失的表可以证明昨天的一切确实是发生过的,但是这个自称老人孙子的年轻男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作假。

    难道是为了昧下自己的表,所以全家联合撒谎?

    年轻男人听了他的话,表情变得十分难看,拳头紧紧捏着,似是他再敢说一句就要暴起揍人。

    他旁边的女人倒是抢先开了口,“我是他的孙女,你要是不相信老人去世,我们可以带你去看老人的牌位和坟地,如果真想贪图你的那快昂贵的手表,我们何必还要留人守在家里,那块表完全值得我们一家子搬走,就算你报警,我们也是交不出来那块表的。”

    想了想,沙棠应允下来,跟着女人进了里屋,这屋子里供了几个排位,右手边第二个赫然就是老人的遗照。

    黑白照片上,老人头发花白,目光涣散,脸上褶子横生,和他昨天见过的人一模一样,照片边缘有些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岁了。

    “呜呜——”

    手机的震感传来,沙棠暂时告别了吉祥叔的家人,寻到一处偏僻位置,掏出手机。

    “幸运的求生者,您的幸运总是出乎意料,恭喜您触发支线任务——我不想死,但是这个世界不想让我活,任务提示:六指男孩,请求生者加油探索。”

    缓缓吸进一口气,沙棠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求生者app还真是片刻安宁都不给他,刚刚解决了沈清梅,这才一天吧,又来了个六指男孩,真的有点过分了!

    突然之间,沙棠的脑海里猛地晃过一张照片,就在吉祥叔旁边,一个七十出头的老太太,穿着件碎花袄子,眉眼慈爱,虽然有着很大的差别,但是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自己见过的那位老太太……

    在通灵车上,坐在自己前面,说自己太吵的那位,而她身边坐着的正是一个长着六指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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