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这座城市越是生机勃勃,活力四射,就更衬的夜晚危机四伏,格外难捱。

    天刚一黑下来,其他玩家都陆陆续续回到了房间。在屋中静坐的杜嘉年他们没少听外面的窃窃私语。

    “不要命了?昨晚上都因为开灯死一个了。”

    “是不是想骗咱们一起开灯啊?”

    ……

    杜嘉年没去理睬,只管闭目养神。今晚他不光要确认灯的问题,还要确认另一件事。比起杜嘉年,反倒是高逸更显得忧心忡忡一点,“杜哥,咱们卫生间的镜子要不要挡上啊?我怕还有那个红色的人出来。”

    “昨晚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看见的那个人?”

    高逸想了想:“就,你们都出去了……我在洗脸呢,洗完脸一抬头就看见了镜子里的那个人。”

    “嗯……先放着别动。”

    高逸还想说什么,但看杜嘉年坚持的样子,只得又把头缩回了洗手间里。幸好他今天没再碰见那个浑身通红,像是没有皮肤的人。

    寺庙的钟声当当当响了十下,夜晚正式来临了。

    许是白天走了太多地方,他们三人都有点疲惫,早早就睡下了。可到了半夜的时候,杜嘉年又被一阵古怪的声音给吵醒了。

    他起身看了眼窗外,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他们原来住的房间透出隐约的光亮。他借着那点光亮看清了发出古怪声音的东西。

    整个寺庙的地面上至少有几十个‘人’在地上爬行着,他们的样子很怪异,并不动用自己的四肢,仅靠身体来蠕动。那样子有点像蛇,却远没有蛇灵敏。

    有那么两三个人挪动到了隔壁的灯光下,杜嘉年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

    他们整个身上连一处皮肤都没有,像是被人为剥了下来,所爬过的地方全部鲜血淋漓,拖行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偶尔有抬头张望的,杜嘉年看见他们的脸上,眼睛鼻子和嘴巴的位置,全是空洞,有的还有蛆虫在里面钻进钻出,好像他们也感觉不到,只是一味地爬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路过开灯的房间时,他们迟疑了一下,又继续往前爬行,很快就到了杜嘉年他们那个房间前。杜嘉年本来在窗前站着,看到他们过来,下意识地矮下了身子。

    可满屋的刀具,一个不小心就会碰到,杜嘉年只听见屋里响起了清脆的刀具碰撞声,他蹲下时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其中一把刀,刀把和窗台轻磕,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等到声音弱下去后,杜嘉年瞬间感觉自己的头顶多了几道阴影,和阴影一起出现的,就是浓郁的腥气。杜嘉年小心地蹭到墙角,抬起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他看见了窗户外面站了好几个他刚才看见的那种血人!近距离观察更显可怖,杜嘉年几乎可以看见他们身上的血管,里面有血液在不停地流动。他们睁着空洞一片的眼睛在努力朝屋内观看,整张脸都趴在了窗户上。给窗户上蹭的血肉模糊,狼藉一片。就连眼眶里的蛆虫都跳了出来在窗台上蠕动,给杜嘉年看的一阵反胃。

    不知道是不是眼眶空洞的缘故,他的可见范围似乎极大,恨不得将整间房子尽收眼底。杜嘉年捂着嘴缩在墙角,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很大的声音,生怕被他发现一丝一毫的破绽。

    这种时候,时间的流逝是极为缓慢的。可能只过去了一分钟,杜嘉年却仿佛像度过了好几年,他的后背上全是渗出来的冷汗,外面的血人要是再不走,杜嘉年很可能就因为缺氧晕厥在这里。

    门外的血人见一无所获,只得转身继续爬行离开,杜嘉年愣是从他那没有五官的脸上品出了一丝失望。他刚放下捂着嘴的手,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身后的卫生间却又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极为有节奏。

    啪啪啪,啪啪啪。

    每三下停顿一秒,再继续敲三下。

    这节奏像是暗号一般,瞬间又将门外的血人召唤了回来。这次血人不再局限于在窗户窥探,他们直接砸起了门。杜嘉年看了眼那脆弱的门,知道肯定撑不过一分钟。

    他回身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的高逸和秦立,还在熟睡中。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咬咬牙自己冲出去,把自己当祭品献祭出去,救下屋中的人。可他看到秦立的时候,突然又舍不得了。

    还没能看到秦立在游戏中重新上线呢,自己创造了那么强的npc,怎么可以死在他前面?

    他在前后夹击的敲门声中逼自己冷静下来,第一个副本他就知道了,系统不会设置必死的局面,这样玩家是没得玩的。

    血人一定有弱点,一定有弱点。

    杜嘉年看向门口的方向,那门终于有了一丝裂缝,血人马上就要破门成功了。就在那一瞬间他闭了闭眼睛,踹了一脚桌子。

    弹幕顿时哗然一片。

    “杜嘉年到底在干什么?他以为把桌子踢过去挡上门能撑得住多久?”

    “无语了,还以为是个潜力新人,结果就这?”

    “取关了。”

    观看杜嘉年的人数在急速下降,仅有的几名玩家留下来,或许只是为了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有一个甚至悠哉地吃起了薯条。

    可杜嘉年把桌子踢过去挡住门的瞬间,门外和洗手间内的敲门声全停了。一瞬间,夜晚寂静的只有刀具互相碰撞发出的锵然声。

    桌子已经成功挡住了门口,杜嘉年却又踹了那桌子一脚,又是刀具嗡鸣的声音。如果第一下踹桌子这低端操作是为了挡住门的话,第二下绝对有杜嘉年他自己的用意在。

    门外的血人们仿佛听见了什么恐怖的声音,他们纷纷捂住了耳朵的位置,疯狂后退,很快就离开了杜嘉年所在的房间,就连洗手间内也不再发出敲门的声音。

    那个正在吃薯条的观众,手里那根薯条迟迟没有送进嘴里,似乎已经呆愣在了当场。他和为数不多的玩家一同静静地看着杜嘉年的屏幕,下一秒,弹幕又开始多了起来。

    “他发现了刀具的声音可以震退血人???”

    “卧槽,这么短的时间他是怎么发现的?”

    “就想问问说杜嘉年会死的人打脸吗?打脸吗?”

    “身后的那俩人睡的也太熟了吧,这都没醒???”

    不同于弹幕一瞬间的暴涨,杜嘉年看血人走了之后,浑身的力气像抽空了一般瘫在了地上。刚才踢桌子的那一下其实他也不确定,他只是想起了他刚才自己不小心碰到刀具的那瞬间,血人有片刻的迟缓。

    如果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杜嘉年有踢桌子的勇气。他只是想起了张淑华。

    以血人的行动能力是绝不会把张淑华钉到天花板上的,只会另有其人。但之所以费劲地把张淑华钉到天花板上,到底是怕她被人发现,还是怕被她复仇找一个限制她的东西?

    -

    回到床上后,杜嘉年一夜无梦。他们三人趁着其他人还没醒的时候,把这个房间恢复原样,回到了隔壁的房间中。

    因为起的太早,高逸还在打着哈欠,杜嘉年看他这个懒散的样子倒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昨晚做梦了吗?”

    高逸听见这个,连忙放下了捂着嘴的手,冲着杜嘉年狂点头,像一只对主人摇尾示意的小狗。

    “梦见了!我梦见杜哥非拉着我上厕所,多亏你睡之前嘱咐我一句,我才没跟着去。结果那人被我关进去就开始拍门,拍的整个门上全是血。”

    高逸说着还非拉杜嘉年和秦立去看,可等人到了高逸却愣了:“血呢?”

    “都说是做梦了,秦立你呢?”杜嘉年扭头看向秦立。

    “嗯,我也做梦了。”秦立只是说自己做梦了,并未说自己做了什么梦。杜嘉年本来想细问,可秦立却避而不答。反倒是耳尖有一点泛红,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再要追问下去的时候,秦立也只说要进去前听见了刀具相撞声,回过神来只剩自己在门口了。杜嘉年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看来昨晚这满屋的刀具不光救了自己,也救了秦立。

    但是杜嘉年又纳闷了,他把自己的测试和这俩人简单说了说。

    “我之前以为柏雅的祝祷有问题。可下午去了那么多的寺庙,都证明了她的步骤其实没有错。而且我昨天是祝祷完才换上秦立的衣服,所以那个水也影响不到我。”

    高逸:“衣服,你衣服怎么了?”

    杜嘉年拿出了自己昨天新买的衣服,依然造型浮夸色彩艳丽,但杜嘉年却直接把衣服放到了两人手中:“之所以我先自己买,就怕这衣服换了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等发现有用了再告诉你们也不迟,但是我发现衣服没用。”

    秦立已经明白了杜嘉年的用意,把衣服放在了高逸手上,高逸拿着衣服还是一头雾水:“衣服到底咋的了?”

    “这衣服沾不上水,柏雅柳条蘸水洒向我的时候,我特意让她都洒在了衣服上,那上面的水一掸就掉,根本留不住。我本以为我昨天做梦是因为接受祝祷的缘故,可昨天我看见血人前还是做梦了。”

    高逸再次摸了摸那衣服,这才明白杜嘉年昨天买衣服的用意。这衣服的材质不同于普通的衣服,而是有点类似于雨衣的材料,水洒在上面并不会被吸收,只会停留在表面。稍微一掸就全掉了。

    高逸:“你的意思是,柏雅的祝祷不是引起我们做梦的原因?”

    杜嘉年点了点头,“柏雅的祝祷没问题,咱们日常喝的水也没问题,这些都不是引起军队怪病的原因。”

    听杜嘉年说完,几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手,昨天还只是指尖的部位没有皮肤,今天那一片红色已经蔓延到第一个指节部位了。

    表面看上去这个副本不像冥婚那个威胁意味十足,但身上不停消失的皮肤就像是一个死亡倒计时。如果全身的皮肤全都消失完,想必也宣告着副本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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