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年微笑的看着他,手心早已被指甲握出一个个指甲印。看到利尔斯离开,他收起了微笑的面具,转身拿起手机给一个熟悉人打了电话。
那是一个在法界上有很大成就的朋友。
“喂,冬年?”
“嗯,是我”
“真不可思议,你还活着,你消失了整整三个月了”。
“我想见你,路边咖啡”。
“收到”。
挂断电话,林冬年立马给柳子戏发消息请假,转身走出了学校。
路边咖啡的屋内,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孩端庄的喝着咖啡,眼神时不时往外撇去。
林冬年走进咖啡厅,要了杯白开水,坐在了女孩的面前。
女孩抱怨道:“又是白开水啊,你来咖啡厅从来都不点咖啡,那你喜欢来这里做啥子”。
林冬年笑了笑,伸出手摘掉她的墨镜道:“没办法,喜欢咖啡的味道不喜欢喝罢了,这里的气氛能让人轻松下来,说重点,这次我找你有事”。
女孩撑着脸道:“说吧,我听着,你哪次找我没事?上次相亲,你把我当挡箭牌,再然后医学院的聚会,你让我当舞伴”。
林冬年轻咳一声道:“这不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么,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没有亲情也有友情了不是”。
女孩不满道:“行了,说吧”。
林冬年拿出口袋里利尔斯的照片放在桌上道:“莉莉,帮我调查这个人”。
莉莉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笑道:“林大医生,我是法界的没错,可我不是检查小组的,我可帮不到你什么忙”。
林冬年喝了口白开水道:“这件事非常重要,只有你能帮我,你朋友多,学的也广”。
莉莉收起照片,拿出录音笔道:“说详细点”。
林冬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说,其实我并没有消失三个月,而那三个月里我跟我的一个朋友在另一个时空,在那个时空里,我找到了很多虚无的记忆碎片,这个男人叫利尔斯,他通过我父亲的实验室制造出了很多反人类的药剂,并且在活人的身上做实验,其中一个实验品就是我”。
莉莉若有所思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既然你被当成了实验品,你身上可有什么迹象?”
林冬年摇摇头道:“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所以我要你帮帮我调查这个人确实有做过这些事情,并且他现在也一定还在做,他的目的说起来很好笑,就是为了自己的研究能得到证实”。
莉莉叹了口气道:“从某种理论上讲,你说的这些都是空有表象,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可以帮你试一试”。
林冬年道:“有个地方可以重点调查,在我五岁的时候待过的那个孤儿院”。
“天哪”莉莉大声喊了出来,惹来众人的目光,她抱歉的朝那些人拜了拜,再回过头看向林冬年道:“那个孤儿院早就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五岁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没过多久一场火把那里烧了个干净,有目击者证明是被雷劈的着火了”。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打了雷却不下雨?”
林冬年依旧认为那次一定是人为的,那个目击证人也是虚构的。
莉莉小声道:“这世界上没有巧合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灵异事件,既然有人这么说,就有人愿意这么做,虽然疑点很多,但是没有人报案”。
林冬年蹙眉道:“那群孩子就白死了?我打算去一趟那里,应该还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毕竟没有烧成灰烬不是么”。
莉莉抿了一口咖啡,看着林冬年的眼睛无奈道:“我陪你一起去”。
林冬年站起来笑道:“谢了,莉莉,我们现在就出发”。
“现在?”莉莉震惊的看着他道:“天快暗了,现在去?黑灯瞎火能看到什么”。
林冬年摇摇头道:“时间不多了,太多事都没有头绪,我必须找到突破口”。
两人说完,走出咖啡厅,莉莉熟练的坐进了副驾驶位,她顺手将车窗上的帘子拉了下去。
莉莉脱掉高跟鞋,将丝袜也给褪去,转身趴在林冬年大腿上,伸出手扒拉着主驾驶位下方的盖子,有一句没一句问道:“那里会不会危险啊,我得换件裤子去,运动鞋你放哪了?”
林冬年无奈的将位置往后挪了挪道:“衣服裤子旁边那个小小的箱子就放着你的鞋子,我也是服了,你每次都把我的车整成一个房车一样,日用品照放不误”。
“别这样嘛,好兄弟”莉莉抬起头朝他吐了吐舌头笑道:“麻烦林先生停在可以停车的地方,尽量人少一些,我换个衣服”。
每次都这样,估计是被自个儿的妈妈宠坏了,他无奈叹了口气停在了一个暗摸摸的商城地下车库。
莉莉不慌不忙的将裙子脱了下来,认真的分清楚衣服的正反面,她极其不舒服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钢丝挂到头发了!
莉莉道:“冬年,快帮我把头发捋一捋,挂到头发了”。
林冬年无奈伸出手帮她把头发往上提,突然不知道发生什么,莉莉直接将林冬年扑倒在座位上,并示意他不要说话。
林冬年瞪着巨大的眼睛,从前镜看去,细微的灯光将两个人的身影照射在墙上,脚步声愈来愈近。
“最近似乎走漏了风声,有人再调查十七年前的孤儿院那件事”
“有人说是谁吗”
“不知道,似乎是孤儿院逃出来的一个小孩,现在已经长大了”
“教授那边还安全吗”
“一切正常”。
“嘘,有人来了,我们快走”。
话音落下,那两个人坐进了一辆小车,随后便开走了。
林冬年低声道:“莉莉,快看车牌号”。
莉莉松开手,两人坐了起来,她连忙拿出手机将印在脑海的车牌号写了下来道:“记下来了,真不可思议,看来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现在也不得不去孤儿院一趟”。
“把衣服穿好,准备出发”。
车缓缓停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外,郊外空地上有个半塌下来的建筑物,他们走下车,来到建筑物前,忍不住打了个颤。
莉莉啧啧道:“好家伙,这烧的有点严重,这是危房了吧?还要上去吗?”
林冬年挑眉道:“假设你是检查组的,你知道前面有重大的证据,但是危险重重你会去吗”。
莉莉无话可说,只能默默跟在林冬年的身后。
林冬年将破败的门推开,灰尘扑面而来,莉莉忍不住捂住鼻子道:“哎呀我去,我的头发!”
林冬年脱下外套披在莉莉的头上道:“我走前面,你小心点”。
莉莉乖巧的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里面,映入眼帘的是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侧是分不清的教堂,还夹着院长的办公室。
林冬年伸出手轻轻触碰已经被火烤成黑色的墙壁,手上沾染上黑黑的碳灰,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丝的画面让他不得不停下来,闭上了眼睛。
“林~你在哪啊,我看见你啦~”
稚嫩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躲在课堂桌下的男孩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他盲猜这个人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只见他鼓着腮帮子道:“不听不听,每次都这样,引诱我出来,你作弊啦”。
“林。已经晚啦,我找到你啦”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小男孩兴奋的握住了小冬年的手道:“只要你出声,无论你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我总能找到你”。
小冬年将手贴在男孩的脸上笑道:“你又开始说胡话啦,我愿赌服输,只能亲一下喔,一下”。
小男孩抓住小冬年的手摇了摇头道:“我有超能力,我和你早就形成了一个磁场,你是磁场,而我是磁铁,你总能吸引到我”。
小冬年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窗外,是爸爸,爸爸来找他了,他朝小男孩挥了挥手道:“下次,下次再见到你,我再履行失败的条件,我先走啦”。
小男孩挥了挥手,目送小冬年离开。
“冬年?冬年你怎么了?”
见到林冬年没反应,莉莉直接举起手,一巴掌拍在了林冬年的脸上,林冬年瞬间清醒过来,他吃痛的捂着脸道:“莉莉,你下手太重了吧”。
莉莉摸了摸手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疼”。
林冬年蹙眉道:“我刚刚触摸这墙脑海中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我觉得小时候跟我玩的很好的那个小男孩一定跟这次案件有关”。
莉莉叹了口气道:“即便是有关系,可是,那次火灾没有一个人从孤儿院逃出来”。
林冬年摸了摸下巴道:“为什么没有?门又不是堵着的,窗户也不是都封闭的”。
“据说”莉莉小声道:“据说那天,孤儿院的门是锁着的,里面的人都睡死了,火烧到身上都没人醒过来”。
“找找看吧,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林冬年抛开莉莉的说法,继续朝前面走去,他们走过每一个教堂,几乎找不到任何证据,毕竟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就算有证据,早在那场火灾上烧的一干二净。
莉莉泄气道:“要是有人能够预言今日发生的事情,把证据藏得严严实实就好了”。
林冬年想起自己和那个小男孩躲猫猫的地方,下意识的念道:“只要你出声,无论你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我总能找到你;我有超能力,我和你早就形成了一个磁场,你是磁场,而我是磁铁,你总能吸引到我”。
莉莉一愣道:“你怎么了,魔障了?”
“不,我是在念那个小男孩对我说的话”林冬年拉着莉莉的手倒回一个教堂前,他指着教堂桌下道:“那日我和他玩躲猫猫,他找到了我,并且对我说了那番话,无论我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他都能找到我,他说我是磁场而他是磁铁,你试着想一下,如果他的实际年龄真的跟他样貌一样的话,他只不过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他能说出这番话?”
莉莉蹙眉道:“你的意思是即便他是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经历的事情一定比任何人要多,或许他看见过那些东西,他说他有超能力,你现在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假设是真的,他应该还活着”林冬年走进教堂,来到桌前单膝跪下,伸出手触摸这被火烧的黝黑的桌子道:“他应该能预言,又或者他亲自目睹了那一切,坏人的阴谋和作案手法,可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他说的话孤儿院的修士和院长未必听得进去”。
“又或者,那个孩子本身有病?”莉莉跟过去仔细检查桌子道:“因为孩子本身就有什么病症,所以他说的话,几乎没有人听进去,只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林冬年点点头道:“不可否认这一点,之前在地下车场你也听见了,那两个人说,有人在调查孤儿院的事情,原话是:‘似乎是孤儿院逃出来的一个小孩,现在已经长大了’,所以那个孩子是最佳证人,也是我们必须要找到并且保护的人”。
莉莉听到结果似乎松了一口气道:“那不就简单多了”。
“简单?”
林冬年似乎并不明白莉莉口中的简单是什么意思,他看着莉莉的眼睛,满脸疑惑。
“是啊,简单”莉莉笑道:“因为那个孩子跟你说过,无论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他都能找到你,现在是他找你,找我们,而不是我们找他,你是磁场,我们在找证据的同时,还能安心的在原地等他找上门”。
“错了,他现在处境很危险,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双向奔赴才行”林冬年好像看见了什么,他伸出手将地上的泥土挖了出来,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似乎是一个铁盒。
莉莉着急道:“快挖出来”。
两人急忙伸出手开始挖着那个铁盒,很快铁盒就被挖了出来,林冬年用衣袖擦干净铁盒外的泥土。
“林”莉莉下意识读出上面的字,惊讶的捂住嘴道:“天哪,他是知道你会回这里吗,这个人真的是预言家!”
林冬年轻轻摸了摸上面的刻痕蹙眉道:“不,不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去刻字,是后来有人回到这里,将它埋下的,因为那个人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也就是说是长大后的那个孩子回来了?”莉莉突然有些感动,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林冬年咽了咽,看着上面一笔一划的字,他尽量使眼里的泪花不落下来。
这不是普通的一个字,而是一个人等了十七年的相思,将所有的思念刻在了这个字上。
“有人来了”
莉莉一把抱住林冬年,往桌子底下钻了进去,捂住了他的嘴,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她指尖滑落。
莉莉愣了一下,最后直接靠在他的肩膀上。
林冬年感受到了莉莉在颤抖的哭泣,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这样。
耳边传来脚步声,一双鞋出现在他的视线内,那是一双运动鞋,他好像哪里见过,如此的熟悉。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他道:“再忍一忍吧,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结束什么?这个人究竟是谁?
随即那个人转身离开了。
两人从桌下爬了起来,排干净灰土,抱着铁盒匆匆离开了废弃的孤儿院。
一个男人从孤儿院门口走了出来,望着那小车,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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