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朝余航翻了个白眼:给点儿阳光就灿烂了?给点儿颜色就开染坊了?
余航哑然失笑,也不多强求,将叶言的鞋放在了高的洗手台上,打开了旁边小隔间的门,从里面拎出了一大堆的洗刷工具。
看着余航手里的桶里工具齐全,叶言知道了为什么余航非要来综合楼这边的厕所。
综合楼这边没什么学生教室,全是些领导办公室和各种档案室资料室,各种基础设施特别是卫生间这些,高级程度整洁程度都比学生教学楼高了不是一点两点。
整洁程度高是因为保洁阿姨经常打扫,并且连每一个细微的角落都没有放过。
而能做到细微之处都洁净如新,打扫起来要用到的工具就很多了。不像学生教学楼,摆放着的打扫工具就只有几把已经黑不拉几的拖把和脏兮兮的桶。
余航在工具桶里找了把小刷子,又沾了水弄湿小刷子,随后挤了些清洁剂在刷子上,低头认真刷着叶言鞋面上的污渍。
叶言坐在洗手台上,掰着手指百无聊赖地等余航刷鞋。其实在一开始他是可以看余航刷鞋不无聊的,但后面应该是鞋上的灰黑色东西太难弄掉了,洗手台的水龙头水流很小冲不干净,于是余航换到洗拖把的池子里冲了,洗拖把的水流很大好冲些。
洗拖把的水龙头是正对着吸收台的,余航站在它前面洗的时候将手上端着挡得严严实实,叶言什么也看不到了,刚刚比赛身上没带手机,什么都干不了的他只能无聊到抠手指。
叶言坐的洗手台位置不算高,他腿又长,坐在上面的时候一只脚是支在地上的。
如果余航一次性把他的两只鞋都脱下来去刷的话,叶言白净的袜子不能沾地就只能把长腿曲着非常难受。
于是余航刚刚只脱了他一只鞋打算一只一只来。抠手指抠了半天了见余航还没把一只鞋洗好,叶言按捺不住了,单只脚跳着蹦到了余航旁边:“洗得怎么样了?”
见叶言单只脚蹦过来了,余航赶紧腾了一只手准备扶住叶言:“你怎么过来了?地上有刚刚溅出来的水,很滑,你这样站着很容易摔倒。”
叶言不甚在意摆了摆手,推开了余航伸过来的手,语气十分不屑:“你也太小瞧我了吧?这一点点水能滑倒我?”
有的时候话说得太早打脸也会来得很快。
叶言话音才刚落下脚下就是猛地一滑,“我草”,他嘴比身体快的喊了声,随后手舞足蹈地要往地上倒去。
但余航在旁边直觉告诉他自己应该是不会真的倒地。果然下一刻,他的腰被余航伸长手臂一捞,又是一阵旋转,他被余航牢牢捞在了怀里,耳朵贴在余航有力的胸膛上。
静了两秒,叶言脸发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打脸的尴尬,他开口打哈哈:“啊哈哈哈,那个,谢谢你哈,我刚刚只是小小的,真的只是小小的没站稳。你放心,等等我肯定能站……”
不等他话说完,他就察觉耳边响起余航轻轻的一声叹息。
随即他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一轻,他整个人被余航一手揽肩一手揽腿弯公主抱了起来。
余航抱自己一米八几这么高的一个人居然也不显吃力,自己在他的怀里倒显得娇小了起来。
余航抱着自己走得很稳,不急也不喘,稳稳当当把自己抱回了刚刚坐的位置。
将自己轻轻放下后,余航伸手在自己头上揉了揉,低声道:“乖乖坐着,别急,马上就好了。”
叶言僵着不敢动:余航这又是在哄祖宗?
这时他意识到了,余航这边祖宗这个词的意思肯定跟梁新成嘴里的不是同一种。
随后叶言红着脸讪讪坐在原地,别说再乱跑了,连动都没有再动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叶言的两只鞋都被余航刷得干干净净,两人赶往操场的时候正赶上400米决赛检录。
400米起点就是终点,叶言检完录在起点排队,余航站在他旁边的观众区等他。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两人向观众区扫了一圈儿,没有看见汪远。
估计是他对叶言摔倒这件事情有绝对的把握,要印证他之前在老师面前说的,是叶言他们班运气不好,不关自己的事。
虽然汪远不在但观众里面有汪远的好兄弟,并且就站在离叶言不远处的位置。
叶言和余航清楚地看见汪远好兄弟在不动声色瞟了叶言脚底一眼后,脸色大变。
随即似察觉到了余航和叶言的视线,连忙移开眼睛收敛了装作若无其事。但他脚下不停换脚站立,手上不停摸头发的小动作暴露了他的不自然。
叶言和余航对视了一眼后,纷纷别有深意地移开。
很快比赛要开始了,叶言站在跑道上在信号枪响后冲出了起点。
在叶言跑道弯道出自己视线暂时看不到叶言时,余航又将目光移向了汪远好兄弟。
汪远好兄弟已经不在刚刚的位置了,他往后退了许多退出了观众区,手上拿着手机贴在耳边,脸上表情焦急惶恐,多半是在跟汪远通风报信。
叶言下午的400米跑得比上午还高调,像是开了挂一样全程几乎都是保持着刚开始的速度一路风驰电掣到的终点。
在快经过梁新成和孟怀熠摔倒的地方时,他还有精力侧了个头。在找到汪远好兄弟跟他视线对上时,叶言嘲讽一笑,一阵风似地跑过去了,连速度都不减,更别说摔倒了。
汪远好兄弟心中一慌,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看着叶言冲到终点拿了第一后,他转身就跑,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而去。
一进班级,看到汪远他就控制不住喊出了声,语气又怕又急:“远哥!远哥!叶言他真的没有摔倒,他鞋底的黏性磁水在比赛之前被洗掉了!”
汪远瞪他:“慌什么?就算叶言在决赛里拿了第一,他们班的分数还是比我们班低很多,明天剩的比赛不多了,他们翻不了身的。只是可惜了,叶言那小子那么欠居然没能让他狠狠摔一跤。”
汪远兄弟快急死了:“不是啊远哥,不是我们班能不能赢他们班的事,是我们有可能被抓的事啊!下午我清清楚楚看见叶言踩在磁水上满鞋都是,但一转眼,他鞋子上的磁水就没了!在跑到我们埋电磁主板的位置时他还嘲讽朝我笑了,这证明什么你知道吗?!这证明他很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安排!”
被兄弟这么一提醒,汪远脸上笑意消失,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危机。
汪远兄弟抹了抹头上的汗,继续补充:“他们发现了我们的安排肯定会找证据然后去举报我们的!我们必须今天找时间把操场上埋的那块电磁主板拆掉!”
校运会期间用这种手段作弊还让两个同学受了伤,被举报后惩罚可远远不只清零比赛成绩这么简单,可能还要面临记大过请家长这些惩罚。
想到这样的后果,汪远面色也凝重了起来,他看向自己兄弟:“好,等晚上操场没什么人了我们就去拆。”
虽然是在校运会期间但每个年级都还有晚自习,高三晚自习到十点半其他年级晚自习到十点,十一点半学校会准时清校。
晚自习结束后,叶言和余航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操场。
他们到操场没多久,陆陆续续又有许多其他同学也来了操场。第二天下午有最有看点的班级之间的男女4x100米接力。接力很容易掉棒,队员之间需要有默契,很多同学都在抓紧晚自习后的这段时间练习接棒。
叶言他们班本来男子接力的人选是他、余航、孟怀熠、梁新成。结果出了这些事情只剩下他和余航了。梁新成还在和裁判申请换人的事情还没出结果,接替他和孟怀熠的人选也还没找到,他们班晚上还没办法练接力。
于是两人找了个里孟怀熠和梁新成摔倒地方近的地方坐下了,隐藏在角落中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操场在周围都有路灯,这些路灯会在十一点的时候自动熄灭,只剩一盏已经有些年头昏暗无比的大灯,操场上户一片模糊看不清,操场上的人在这时候也会陆陆续续走掉。
按以往的情况来看,不到十一点十分操场上的人便会所剩无几。而这时候离清校还有段儿时间,叶言和余航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为了防止汪远带人提前来把证据消灭,两人在这里整整坐了一个多小时。在叶言都快坐着靠在余航身上睡着的时候,唰地一声,四周突然一暗,十一点了,路灯熄了。
叶言也一下子来了精神,站起来活动伸展了下四肢,准备随时大展身去搜集证据。
活动好了身子,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看向余航,十分兴奋:“走!”
余航笑了笑,打开手机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脚步都很快,本以为可以很顺利地扒开塑胶跑道找到证据。
哪想,他们到地方的时候,看到了笑得依旧欠揍的汪远:“哟,叶言余航,你们来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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