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成卷起袖子,握紧拳头,曲起上臂:“你捏捏我的手臂,看看有没有肌肉。”

    石磊试探着捏了捏,柳大成的手臂虽然谈不上松垮,便是绝对谈不上肌肉饱满。就在这时,柳大成突然伸手捏住了石磊的肩膀,五指如钩,也不见他如何用力,石磊就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肩膀仿佛被铁钳夹住了一般。没等他叫出声来,柳大成已经松了手,疼痛瞬间消息,如果不是还有点余痛,石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了。

    “如果我愿意,刚才我就可以捏碎你的肩关节。”柳大成轻声笑道:“可是即使让世界的重量级拳王来,他也很难做到这一点。这就是练筋的效果。”

    “哇哦。”石磊惊声赞叹。

    “练筋虽然难,只要长期坚持修炼,下个十几年苦功,总能练得出来。可是脉则不同,如果没有名师指点,天赋不足,就算是练一辈子,也不可能练出真正的内气,而只有修炼出内气,才算是真正跨入了修道的门槛。”

    “练武如此,巫医同样如此,甚至所需的境界犹在武功之上,又岂是那么容易能成功的?自古以来,修道的多如牛毛,得道的凤毛麟角,巫医也一样。可是芳芳让你在数日之内就摸到了符道的门槛。”柳大成盯着石磊,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她是不是天才?”

    “她当然是天才。”石磊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在他的心目中,柳亦芳本来就是天才,现在听柳大成这么一说,他更觉得她是天才了。

    “不过,她的成功有偶然的成分。”柳大成收起了笑容,看了一眼不以为然的柳亦芳,又把目光转回石磊脸上:“就目前而言,你的符道才刚刚碰到门槛。真正的符道是可以改天换地的,又岂是让人眼晕这么简单。”

    “那你能改天换地吗?”柳亦芳插了一句话,语气冷漠,甚至带着几分讥讽。

    柳大成郑重的摇摇头:“我一是天赋不足,二是没有时间修炼,所以现在连门槛都没摸着。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对你的实验这么感兴趣。如果真能找到一个捷径,让祝由科这种高深的医术重新成为普通人可以掌握的技术,不仅对我柳家来说是一个重大机遇,对国家更是一个巨大的贡献。”

    “有这么严重?”石磊不禁笑了起来。柳大成果然是和国家领导人在一起呆得太久了,官话套话顺嘴就来,动不动就国家利益,而且说得义正辞严,一本正经。难怪柳亦芳说真正一流的演员不是那些影帝影后,而是经常在电视上讲话的政客。

    他看了柳亦芳一眼,正好柳亦芳也看了过来,两人会心一笑。

    柳大成将他们的眼神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什么。他接着说道:“如今科技发达,很多人以为武功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实际上,武功却越来越重要,特别是随着军事科技的发达,大规模的地面战斗越来越少,小规模的精锐部队特种作战成为主流的时候,个人战斗能力的提升就显得至关重要。武功,和心灵感应等超能力一样,已经成为各国竞相研究的内容之一。如何才能打破时间的限制,在短时间内造就一个真正的高手,是我们中医界和体育界目前急需突破的技术难题。”

    “比起武林高手,巫医的用途就更广了。”柳大成侃侃而谈,谆谆教导,循循善诱,说得石磊都有些动心了。“不管到什么地方去,总要有医生随行,危险的任务更是如此。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医生要想完成履行自己的职责,不仅要有丰富的经验和学识,还要有必须的医疗器械,对症的药物。环境越复杂,需要的器械和药物越多,对于深入敌人执行任务的特种部队来说,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而对于那些远离地球,深入太空探险的宇航员来说,这更是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

    柳大成停了下来,提出了一个非常具有诱惑力的想法:“如果随行的是精通祝由科的巫医呢?”

    石磊恍然大悟,他明白了柳大成的意思。巫医,特别是精通祝由科这种最高深医术的巫医,治病不需要任何器械,也不需要任何药物,巫医本人就是一个移动的万能医疗站,相比于那些离开了医疗器械和药物就不能治病的医生,巫医的好处之大,就是傻子也能明白。

    如果柳家掌握了这样的技术,柳家恐怕就不是玉城第一家了,甚至有可能是华夏举足轻重的大家族,即使是整个世界的医学界,也能获得足够的尊重和认可。

    难怪柳亦芳那么有底气,能把柳大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那我们就有了共同的认识。”柳亦芳笑了起来:“我们谈谈吧?”

    “好。”柳大成对石磊点了点头,起身和柳亦芳起到里间,轻轻的带上了门。石磊苦笑一声,说了半天,他不过是柳亦芳手中的一个筹码,一个样口,一个试验成功的小白鼠。只不过是机缘凑巧,他成了一只重要的小白鼠。

    石磊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臂,体会了一下那种热流在经络中运转的美妙感觉,想到柳大成刚才的长篇大论,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些习武修道的人梦寐以求的真气,不禁有些兴奋。不管柳家祖孙如何谈判,本事在身上,这是实实在在的。柳亦芳说得对,有实力有尊严,有这样的实力在,他又怎么可能仅仅是一只小白鼠这么简单。

    一想到拥有巫医这种高深的医术,进入顶尖的高手层次,石磊不禁有些心潮澎湃起来。几天前还是一个面临退学的草根,突然间就成了上等人,他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就在石磊畅想自己的美好未来时,里间的门突然打开了,柳亦芳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脸上泪水纵横,精心化的妆都给毁了。她一边走,一边尖叫道:“你休想,我的研究成果我做主,你不支持,我找别人支持去。你眼里只有柳家,我就将整个柳家毁了,毁得干干净净。”

    “芳芳!”柳大成脸色阴冷的站在门口,语气严厉:“不要意气用事!”

    “我没你那么冷静,我就是一个疯子。”柳亦芳嘶声尖叫道:“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疯,改不了,也不想改。你为你的柳家费心去吧,我自己想办法。石磊,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石磊,你要想清楚,芳芳现在情绪激动,不够理智。”柳大成几步走到石磊面前,抢先说道:“你不要跟她一起胡闹。她能做到的,别人也可以做到。可是,放眼整个玉城甚至整个华夏,能在医术方面给你帮助的,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

    柳亦芳愣住了,眼神凌厉的盯着柳大成:“你连他都要夺过去?”

    柳大成眉心微蹙:“我只是给他一个更好的选择而已。芳芳,其实,我们没有根本性的矛盾,只是轻重缓急不同而已,没有必要闹成这样。”

    柳亦芳不理他,转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石磊:“你是愿意继续和我一起,还是和他合作?”

    柳大成沉声说道:“石磊,你仔细想想,这个机会可能比上大学还能改变你的人生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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