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她竟然真敢来。”
“若换了是我,早自尽身亡了,哪有脸活。便是要苟且偷生,也绝不敢出门见人!”
随着那一声声谩骂,人群如潮水一般往两边分拔而开,只见一名女子缓缓而来。
一身简洁的素色青衣。头上只用木簪在后脑半挽了一个发髻,其余长发披散而下。
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堂之中,无数锦衣华服的映衬下,她的打扮寒酸到极点。
可是,所有嘲讽,全都在对上她那一双清风冷月似的眸子之后化为云烟。
许是她过于无畏的态度,她轻快的步伐,似拔开浊浪的激流,让人心中一凛。
等姚青梨走到姚盈盈面前时,整个大堂已经鸦雀无声。
姚盈盈背脊紧绷,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了起来。
姚盈盈怔了怔,随即暗暗咬牙,她为什么要站起来?好像因着姚青梨的到来,她连坐都不敢坐一样!
她苍白着脸,柔柔地笑了笑:“姐姐,你来了。”
姚青梨这才正式地打量姚盈盈,娇娇柔柔的,似风一吹就倒,无时无刻一幅可怜兮兮,被人欺负的模样。
果然是小绿茶!呵呵!
姚青梨也一扯嘴唇:“是啊,我来了。”
来看你哭呢!
“嬉皮笑脸,不知廉耻!”
何易之见姚青梨不但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还冷笑连连,便沉怒上前:“你又要欺负盈盈了。”
姚青梨一声冷笑:“真是可笑,我就站在这里没说一句话,怎就欺负她了?”
说着,清冷的眸子冷冷一扫,“还有,你们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骂我的?抱歉,那我不感兴趣!夏儿,我们走!”
“等等!”何易之冷喝一声。
“你这女人不是自称才华横溢,还说姚二姑娘踩着你才名扬京城?你有胆和姚二姑娘比上一场吗?”一名贵公子冷声道。
姚青梨挑了挑眉:“既然我来这里,自然是应战。但是,得有赌注!如果我赢了,那你们就得给我一千两。”
众人一怔,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别说给你一千两,便是给你三千两、五千两,甚至一万两又如何,你能赢?”
姚青梨眸子一闪,笑道:“哦,原来各位觉得这赌注太少了,那就三千两吧!可以吧,姚二小姐?”
姚盈盈只柔柔地道:“姐姐说如何便如何。”
“哼,那你出什么?”何易之冷道。
“不不,何公子,若姐姐输了,不用赔任何东西。”姚盈盈急道。
“怎么可以!”何易之却不甘心,现在明摆着姚青梨是一定会输的,自然要把姚青梨往死里折腾,“你若输了,我们也不要你钱,只要你对她三跪九叩地道歉。”
“三跪九叩!还得到前些天你们骂人的地方当众道歉!”周围的人起哄。
“好啊。”姚青梨一口答应。
夏儿却小脸发白,这……真的能赢吗?
“公主驾到!”此时,一个高唱声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三十余岁的贵妇人带着一排丫鬟缓缓而来。湘妃色拖迤及地的苏缎裙,头挽高髻,八爪五凤展翅挂珠钗让她更显华美。
正是永安公主。
“参见公主殿下。”众人连忙行礼。
“起吧!”永安公主略带威严的脸庞淡淡一笑,柔和的目光落到姚盈盈身上。
“公主殿下。”姚盈盈连忙矮身福礼,眼圈微红:“臣女……给逐星楼和公主殿下添麻烦了。”
“快起。”永安公主亲自扶起她来,“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别说你是咱们逐星楼的画君子,就算只是一名普通民女,我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此等屈辱。”
“谢公主。”姚盈盈眼里的泪水便掉了下来。
永安公主的目光这才落在姚青梨脸上。
比起对姚盈盈,那目光真是足够的威严,还带着深深的厌恶和不喜。她一句话也不愿跟姚青梨说,只淡淡道:“这次比试项目是什么?”
姚盈盈道:“我什么都可以,姐姐,你决定吧!”
姚青梨不以为意地一笑,“既然你是画君子,那就比画画吧!”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的人都惊住了:“她是疯了吗?竟然要跟姚盈盈比画画?”
“自取其辱!”
“姐姐……你确定吗?”姚盈盈怔怔的。
“不必废话。”
姚青梨如此自信,倒是让姚盈盈有些犹疑了。
她如此行为,难道真有本事?
可姚青梨也是她母亲看着长大的,那姚青梨作画水平真的很差,根本就比不上她!
如此作态必定是虚张声势!
思及此,姚盈盈心态稳了一些,开口淡淡道:“姐姐,虽然我们是姐妹,但是,我代表的是逐星楼,所以,我绝不会谦让。”
声音不似往日的娇弱,反透着出股坚韧。众人听着,无不夸赞。
“你能这样说,我真是求之不得。”姚青梨呵呵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搬来两张长案,及作画用的纸笔颜料。
但那颜料只放在其中一张桌上,另一张桌没有东西。因为姚盈盈有自己的专用纸张和颜料。
“公主殿下,”姚青梨道:“请你想一个主题吧!”
“姐姐。”姚盈盈看着姚青梨:“你要跟我画同一个题材?”
这意思是说,竟敢与她撞题?姚青梨呵呵了,只道:“只是一时不知画什么好。”
“故弄玄虚。”何易之呸了一声。
此时,永安公主在不远处的一张太师椅施施然落座,眸子一转:“那就画这个大堂吧!”
“好。”姚盈盈应着,吩咐身后的丫鬟铺纸调颜料。
姚清梨走向那张备好纸和笔墨颜料的桌案前,而姚盈盈的案桌却在二丈远。
“姚二姑娘要作画了,机会难得!快去看,否则就挤不上去了!”在场之人连忙围到了姚盈盈周围。
姚盈盈才画了个轮廓,何易之便夸道:“画得好!”
围观的人也瞧不出哪好,但姚盈盈可是画君子,一定有过人之处是他们看不出来的,便连忙跟着夸:“是啊,起势就绝非常人可比!”
姚盈盈红唇暗地里一翘,狼毫又蘸了墨,继续画起来。
画到哪,何易之就夸到哪。
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惊异之声:“她在画什么?”
“乱七八糟的!”
何易之听着这些骂姚青梨的声音,便嘲讽地一笑:“果然是个草包!”
时间一点点过去,姚盈盈手中的狼毫换成了羊毫,最后,换上了微秃半旧的白云笔,把里面的人物细细勾勒得活灵活现。
随着何易之的带领,围观的人不由低声夸赞起来:“真不愧是画君子!”
“这颜色宣染得淋漓尽致。”
而姚青梨那边,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呃……这是什么?天,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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