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年三十是二月十四号，而何清结束工作回家休息的时间是二月十二号。
她把回家的时间提前告诉了苏航。
秦氏给何清分到的是一个安保很好的小区，何清站在门口才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门一下就从里面打开了。
看着面前苏航放大的脸，和脸上明显的高兴时，何清忍不住微微勾起点笑。
看样子，这小子是一直在门口等着呢。
好久没看到何清笑了，如今看到让苏航一阵脸红，小小地往后退了点距离。
“姐、姐姐，你回来了。我来帮你拿行李吧。”
苏航拉过何清手中的行李箱，急匆匆地转身向房内走去，走出几步发现何清还没进门，又说了一句“姐姐快进来吧”，就红着个脸进去了。
他也就没看到身后，何清笑得眼角微弯的样子。
何清是下午两点多回来的，整理好东西，也才三点半。
想了想，何清走向苏航，边挽头发边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苏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闻言看向她：“我……都可以。”
何清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犹豫一下，苏航开口道：“其实姐姐，我想吃酱鸡腿……”
看到何清脸色微变，苏航低下头却也没改口。
“好。”
她的语气淡淡的，不像生气的模样。
苏航小心地看她一眼，何清的神情很平常。
他暗暗松了口气。
电视上的节目放着，两人都没再说话，室内只剩下电视上的声音在回响。
节目里的女人一身红色工装，披肩的长发扎成高马尾，耳垂上戴着水滴状的黑色耳钉。
她拿着节目组的话筒，轻唱着歌。
她的声音带点沙哑和磁性，也不失清亮和温柔。
是很特别的声音。
“她是谁？”何清明知故问。
“哦……她啊，叫秦挽。”
“没了？”
“……23岁，才出道的原创歌手。”苏航挠挠头，“我只知道这些……”
何清默了默，起身：“嗯，你就该好好学习，不要去关心娱乐圈那些事。我去准备材料了，酱鸡腿要弄很久。”
“对了，家里有鸡腿和其他调料吗？”
“有的，我去买了。”
何清点点头。
苏航疑惑地眨眨眼，知道何清不让他关注娱乐圈的消息是怕网上那些言论让他不开心，但是，就是有点怪怪的。
苏航又看了看电视屏幕上的女人。
嗯……歌好听，人好看。
他们吃晚饭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何清把酱鸡腿端上桌子，苏航已经把餐具已经摆好了，饭也盛好了。
她坐下，对苏航说：“吃吧。”
“嗯！”苏航笑得很开心，直接去夹酱鸡腿。
结果没夹起来，苏航就直接上手了，拿起一个就开始啃。
何清没阻止他，眉眼微微弯了一下，拿起筷子去夹其他的菜。
苏航啃完一个，看到何清没有吃，艰难地用筷子夹起一个。
“姐姐，你也吃一个吧？”
何清眉眼微不可察的冷了些。
“我不用，你吃吧。”
“姐姐，吃一个吧……”苏航似是没察觉，还想劝她。
“我不用。”何清再次拒绝。
苏航看她一眼，也不强求。
“好吧。”
筷子的方向一转，又落到了他的碗里。
“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就喜欢给我们做这个……”苏航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有些感叹。
何清睫毛微微颤了颤，不语。
苏航也不是要她的回应，说完后就又开始啃鸡腿了。
吃完饭洗好碗，因为何清不好出门，所以两人就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十点半。
“好了，该睡了。”何清起身，提醒苏航。
“好，我这就去洗漱。”苏航乖巧地把电视关了，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关门前还扒着门说了句“晚安”。
“晚安。”何清回他。
苏航又给她一个有点傻气的笑，然后才关了门。
何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身体泛起微微的凉意才转身进了房间。
-
第二天吃了午饭，何清和苏航去采购了一些过年需要的物品，他们不敢去太远的地方，只能到楼下小区超市。
他们还买了一些对联和福字，打算回去挂上，让家里也有点过年的气氛。
苏航肉眼可见的开心，一个十七岁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在何清面前笑得傻气极了。
“姐姐，我们要不要再买点烟花啊？”
何清推着购物车，口罩的阻挡让她发出的声音显得闷闷的：“这里可以放烟花吗？”
“可以的可以的！我问过了，仙女棒之类的都可以放。姐姐，买点吧？”
“好，那就买点吧。”
见到何清同意了，苏航笑得更开心了。
“那我去那边选一下，姐姐要一起吗？”
“不了，我去买点菜。你选好了就过来找我吧。”
被拒绝也不觉得失落，苏航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何清推着购物车抬腿朝生鲜区走去，准备买点海鲜和肉类。
她在放置鸡肉的区域停下，还没站定，后方就传来一个轻快的女声。
“欸，清清！”
在喊自己？
何清闻声看过去，入目的是林十弋肆意爽朗的笑。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大衣的高挑女人。
也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
只瞧见那双眼，何清便认出那是秦挽。
相较而言，何清就不太好认了。
大大的黑色口罩遮住她的整张脸，帽檐也压得低低的，完全看不到脸。
但林十弋还是认出了何清的背影。
秦挽听到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的人，突然不说话了，还喊了一声“清清”。
清清？
秦挽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正巧和何清的视线对上。
下意识地，秦挽躲开了。
何清视线一顿，转回林十弋身上。
“林经纪怎么在这儿？还有……秦小姐。”
“我住这儿啊，哦，你可能不知道这是秦氏的房产，现在用来当做艺人和经纪人的住房。”
“不过住这儿的都是没什么名气的或者还没出道的。其他出道了、有名气的那些人，都有自己的房子，不住这儿。你算是比较特别的了。”
然后她看看身边把脸转到一边的秦挽，幸灾乐祸似地笑了笑。
“她啊，和家里人吵架了，跑我这儿来放松放松心情。”
秦挽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林十弋这么说，瞪了她一眼。
何清觉得有些尴尬，礼貌地笑笑，又觉得她们在这里聊不太好，人来人往的，被人认出就不好了。正想怎么说离开，苏航就回来了。
“姐姐？”他怀里抱着一堆烟花走过来，看到何清和两个人在说话，一个笑得像朵花似的，另一个带着口罩，把脑袋转到一边没看人。
“你们好。”苏航把东西放到推车里，然后向对面的人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这是你弟弟吗？真帅气。”
秦挽也转过来看了一眼苏航。
苏航害羞地笑笑，什么也没说，乖巧地站在何清身边。
面对这些可能是何清圈里的人，尽管苏航很好奇，但他是不会问的。因为何清一直不喜欢他和这个圈子接触太多了。而他不想让姐姐不开心。
何清也没否认林十弋夸苏航的话，因为苏航确实是很好看的。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浓眉，桃花眼，鼻梁不低不高，是很流畅的弧度。他和何清一样，都是浓颜系的样貌。
何清弯起一个笑：“谢谢，那我们先去买东西了。”
说着，对她们点头示意了一下，带着苏航离开了。
“哦？”林十弋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转头看到秦挽盯着人家离开的方向。
“行了行了，别看了啊，人都走远了！”她无语地吐槽。
秦挽眸光闪烁了几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
何清他们买完东西回家已经快四点了，等收拾好东西，何清就准备做饭了。
饭做到一半，门铃响了。
苏航正好出来，赶忙喊住准备去开门的何清：“我去吧，姐你做你的。”
何清点头，没一会儿，苏航走进来，面露纠结：“姐姐……来了个人，她说她叫林十弋。”
林十弋是何清的经纪人，知道她的具体住址也不奇怪。
苏航手里还提了个袋子。
“这是她带的鸡肉和一些海鲜。”
何清轻抿了一下唇，心下有了一点猜测。
苏航拿过她手里的锅铲，对她笑笑：“姐姐，我来吧。”
看着他又一次过于懂事和贴心的举动，何清突然觉得有点愧疚，她轻轻嗯一声，又对苏航露出一个略显温柔的笑。
没等苏航反应过来，何清就转身出去了。
“果汁可以吗？”何清把装着果汁的玻璃杯放到茶几上。
林十弋笑笑：“可以。”
“林经纪为什么带那些东西来？”
知道何清说的是那些生鲜和鸡肉，林十弋还是笑，“在小区超市的时候你不是打算买吗？但是看到我们就逃似的走了。”
她的笑变得玩味起来：“我想了想觉得是我们不对，所以就给你送来了。”
何清默了默，觉得自己就算解释她也不会听，况且她也没说错，自己确实是不想和她们待在一起。
其实，准确的说，是不想和秦挽待在一起。
就算秦挽没和她说什么，但何清就是觉得很别扭，哪里怪怪的。
脑海里闪过秦挽躲开她视线的那一幕，何清抿抿唇。
“谢谢林经纪，多少钱？我转你。”
“那是秦挽买的，你转她吧。”说着，林十弋拿起手机操作了一下。
与此同时，何清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何清点开消息一看，是林十弋给她推的新联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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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是一个简笔画的侧脸，何清没认出画来是谁。但她知道林十弋推的这个人是秦挽。
“我给你，你替我代交给秦小姐吧。”何清不由分说地把预估的价格转账给了林十弋。
她丝毫没掩饰自己不想和秦挽有交集的想法。
林十弋被她的一番堪称直球的操作给逗笑了。
她也不和何清绕，动动手指，把钱收了。
“还有呢，我有个请求。就是……明天我一个人过年，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过啊？”
“你不和家人一起过吗？”
“不啊，”林十弋无所谓地笑笑，“我爸妈要去和他们各自的家人过年，自从前年我奶奶去世了，我就一直一个人过年了。”
“你就当收留我一个孤独的可怜人呗，可以吗？”
半晌，何清叹口气：“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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