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生玉无奈地跟李丹艳解释:“都是新被关进来的,这是武方和……”
武方和的情况好说,那个新来的矮小男人骂骂咧咧的,看起来就不好相与。
“对了丹艳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付生玉说完武方和的情况后一时间也没去管矮小男人,反而先问了李丹艳的情况。
捂着脑袋的李丹艳咬着牙说:“我跑去找了那天晚上送我们的高个子男人,想问一下这婚礼什么情况,结果我刚进屋就被打晕了,我不会破相吧?”
不管李丹艳是为了新闻还是出于帮忙的心理去找那个男人,终究是因为这件事才受了伤,付生玉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丹艳姐,连累你了。”
李丹艳摆摆手:“没事,我习惯了,当记者的,有几个没逃过命啊?都是小事。”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踹门的矮小男人停下了动作,猛地回头:“你说你是记者?”
仓房里安静一瞬,李丹艳点了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
矮小男人搓着手走到仓房另一头坐下,笑着摇头:“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不过是……很少见女记者会跑这么偏僻的地方呢。”
“你歧视女性啊?”李丹艳捂着头怼回去。
“也不至于,就是这种地方,女记者很不方便啊,本来就是拐卖频发的落后地方,你一个女人敢跑过来,真是……觉得自己命大?”矮小男人的语气让人觉得讨厌,可说的也是实话。
每年被拐卖的人那么多,女性跟那些小男孩,在落后地方的人眼里,都是资源,独身过来,跟老寿星吃□□没什么区别,嫌自己命长。
李丹艳白他一眼,没再回答,扶着脑袋缓缓躺下,又慢慢睡了过去。
等李丹艳睡着,矮小男人跑过来一些,做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个做山货生意的,你们叫我杨哥就好,小姑娘,你还没自我介绍呢?”
后半句是跟付生玉说的,刚才付生玉已经为李丹艳跟武方和做过介绍,确实就自己的情况没说。
刚才这个自称杨哥的人明明很生气地骂人,却注意到了身后他们三人说的话,能有这份本事的,明显也不是普通人。
付生玉笑了笑,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他们当中,应该就她很无妄之灾,明明只是个做衣服的,结果莫名其妙被关在这里。
杨哥听后摸了摸下巴:“裁缝?有裁缝……会被这么对待吗?你奶奶做的衣服是有多好?好到让他们宁可把你关起来都不换一个?”
“我奶奶的手艺就是好啊,云城最好的裁缝。”付生玉自豪地说。
对此,杨哥嗤笑一声,不说话了,摆明看不起做裁缝的,而且对于付生玉的说辞,也没多少信任。
之后武方和又睡过去了,只剩付生玉跟杨哥还醒着。
杨哥压低声音,问付生玉:“小姑娘,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你不妨说个实话?”
付生玉不明所以:“什么实话?”
“别逗了,你真当我杨哥第一天出来混呢?一个裁缝只是因为不想改尺寸就被关起来?这不可能啊,你一定还有什么没说,或者……你奶奶有什么没跟你说?”杨哥后面转了话锋,大概是看付生玉确实年轻。
这么年轻的小女生,别说做戏,就连心眼儿都没长全呢。
付生玉抹了把脸,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我奶奶走得很突然,确实什么都没交代我就走了,为了办葬礼,我连我自己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毕业典礼都没参加。”
杨哥愣住了,好半晌,干笑着说了句节哀,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那你奶奶什么都没说的话,你这被关起来了,不是也于事无补吗?”杨哥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道,婚服他们已经拿走了,如果依旧需要我改尺寸,大概,不管如何,我都得改了。”付生玉无奈地说。
杨哥耸耸肩:“一件衣服而已,改就改了吧,人家想做什么,我们实在没必要……拦着不是?”
听罢,付生玉没说什么,闭上了眼,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中午一点的时候,村长老婆有从墙边的小门里送吃的进来,还是白粥咸菜和馒头,好歹没让他们饿死。
付生玉喊了李丹艳跟武方和起来喝粥,他们两个是伤员,喝粥也喝得勉强。
杨哥嫌弃地看着馒头跟咸菜,骂了几句:“这什么破东西,老子当年……都没吃过这么干巴巴的东西!”
“有吃的就不错了,我被关进这里前,他们饿了我两天呢。”武方和撑着口气说,接着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喝下去一大碗白粥,咸菜跟馒头没敢碰,怕猛一下子吃进去东西胃疼。
喝过白粥之后,李丹艳精神好了不少,她本来就只有头部一个伤口,睡了这么久很难再睡着。
难得四个人都醒着,李丹艳说:“对了,你们有想过,怎么出去吗?”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杨哥先开口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跟他们是好几年的交情,这次就是没谈妥而已,等这婚礼过了,他们还得供我起来呢!”
李丹艳冷笑一声:“呵呵,你都被关起来了,还做梦呢?他们今天能把你关进来,明天就能把你跟我们一块处理了。”
“你——”杨哥脸色难看,可他没法反驳李丹艳。
毕竟人心难测,他跟村子里的人只是交易关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是人家想黑吃黑,他根本没法逃跑。
武方和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们说要请付小姐喝喜酒的,不管要做什么,付小姐一定有机会出去,到时候我这边弄出动静来,付小姐就可以趁机逃跑了。”
“不行!”李丹艳立马反驳,“我们这边要是弄出动静来,他们说不定会直接对我们动手,那阿玉走得也不安心啊。”
“不这样我们一个都走不了啊!”武方和拍了自己下自己的腿,如果他没有受这么严重的伤,四个人一块逃出去说不定还有可能。
付生玉看他们要吵起来了,急忙开口:“我不觉得我有机会出去喝喜酒,但是我应该……能出去一趟。”
李丹艳不解:“为什么?”
“因为婚服,是不可能穿到新娘子身上的,尺寸差太多了。”付生玉说完,在地上画了两个小人。
画完后付生玉指着两个说:“我奶奶做好的婚服,这么大一件,而他们让我改的尺寸,却这么小,我还没有改动,如果这场婚礼很重要,那他们,必须再放我出去改一次。”
看着地上的两个小人,杨哥吐槽道:“你没画错吧?是原来的衣服给巨人穿啊,还是新娘子变小孩儿了?”
话音落下,另外三个人一同看向他,杨哥愣住,接着也反应过来,骂了一句:“操,不会真是小孩儿吧?”
付生玉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是与不是,等婚礼那天,就知道了。”
接下来,他们就被关了三天,还好有手机能确认时间,这时候已经是深秋,晚上天气很冷,杨哥跟付生玉没受伤,晚上撑一撑也就过去了。
痛苦的是武方和跟李丹艳,两人受着伤,本就会觉得冷,温度降低后,即使付生玉将自己带出来的棉布都盖他们身上了,还是免不了着凉。
尤其李丹艳,忽然就发起了烧,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胡话,偶尔喊一两声爸爸妈妈。
杨哥试过李丹艳额头的温度,摇了摇头:“烧成这样,就算不烧到死,也很容易傻掉的。”
付生玉看着李丹艳,起身去敲门,试图让外面的人送药进来,可诡异的是,付生玉喊得屋顶都在掉灰沙下来,外面依旧没人回应。
喊了一阵,付生玉嗓子受不了,回去喝剩下的米粥缓缓嗓子痛。
盖着棉布的武方和犹豫着说:“会不会……这个院子,本来就没人啊?”
这也不无可能,李丹艳说这边是村长家,到底是不是,只有村里人知道,从现在的情况看,院子没人住的可能性更大。
院子里没人,那他们喊与不喊,都一样的。
村长老婆一天只给他们送一次饭,现在是他们被关的第四天,已经过了送饭时间,后面都不会来人了。
付生玉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明天村长老婆来的时候再让她送退烧药来了。”
“别抱太大的希望,这边,不太可能有退烧药。”杨哥不是泼付生玉冷水,是实话实说。
乡下为什么很多小孩小时候生病后脑子就不太好使?大多是生病不及时治疗,尤其感冒发烧,很多没文化的父母觉得洗个热水澡就好了,实际上孩子的脑子很容易烧坏的。
他们没有发烧了应该吃退烧药的意识,自然也不会准备这样的药来。
付生玉晚上抱着李丹艳睡,两个人躺着怎么都会比一个人暖和,而杨哥则是跟武方和躺一块。
不知道是凌晨几点,付生玉再次听见了说话声,睁开眼后刚想去看时间,忽然发现细微的声音里,夹着李丹艳的声音。
出于好奇,付生玉缓缓将耳朵凑过去听。
“我叫李丹艳,我叫李丹艳,我是爸妈的第二个孩子,我从小在乡下跟奶奶长大,我今年十五岁,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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