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易雪不在乎自己的丈夫是否出轨,她跟丈夫早就貌合神离,不会管他跟谁在一起。
这导致易雪跟女儿回到家没见到人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并且报警。
易雪意识到人不是出门而是失踪是在初五两家要在一块吃个饭迎财神时全家人都到了,就丈夫没到。
婆家脸色不太好,本来易雪就在闹离婚,闹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女儿上学,需要安静的环境学习才平静下来,现在一家团聚的日子都不来,不知道是想跟谁作对呢。
为了安抚易雪的情绪,是易雪的公公去给未到场的儿子打电话,结果一直忙音,打了好几遍后众人慢慢反应过来,是不是人出事了?
至此,全家人才去公安局报警,易雪当时并没有参与,她觉得丈夫就是在闹脾气,所以饭都没吃就带女儿回家,不想跟其他人一块做戏。
然而易雪的丈夫真的到现在都没出现过,好像凭空消失一样,警方去查过监控记录,易雪的丈夫在除夕那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自己离开了小区,身上背着一个登山包。
看他身上的东西,警方猜测他应该是觉得家中没有家人陪伴选择离开去某个地方给自己放松过年,只是假期过了都没回来,应该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警方一路跟着去查易雪丈夫的踪迹,查到他独自一人在市里走了一晚上,第二天白天就走到了没有监控的郊区,之后就再能从监控中查到。
这个情况很容易联想到他是走出了本市,警方就跟附近的几个城市取得联系,想找人,可奇怪的是,其他城市的入口监控里,也没出现过这个人。
监控肯定是有死角的,只要不走大路,想躲过监控太容易了,现在人生死不知,警方根本束手无策,加上是个成年人了,又是男性,说不定是他自己想躲着呢?
找人的事在一天天的了无音讯中懈怠下来,每天失踪的孩子那么多,警方肯定把更重的警力放在孩子身上。
于是易雪的丈夫就消失到现在,易雪简直喜出望外,带着两个女儿住自己的房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以上就是易雪跟警方说的前情部分,刘锦当然不会就这么相信了易雪说的话,他连夜联系了隔壁市公安局,调出了资料跟当年保存的所有监控录像,发现竟然跟易雪说得分毫不差。
刘锦不相信人会这么诡异地消失,他又让人去走访易雪丈夫的公司同事跟领导以及医院记录,发现每一个都能对应上。
也就是说,这些客观记录的证据,完全侧面印证了易雪没有说谎。
她就是跟丈夫感情不好,就是在两年前遇见了可怜的廖小妹,就是在过年时失踪了一个讨人厌的丈夫。
而让刘锦必须确定易雪没说谎的,是廖小妹的口供,在的口述里,跟易雪说的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多了自己跟父亲的争端,那些都是她慢慢积累起来的逃跑理由。
武方和说完后跟付生玉长叹一口气:“我就觉得,自从出了廖当祥的碎尸案,我们就好像跟失踪案杠上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个被易雪女士藏起来的廖小妹,现在好了,易雪的丈夫又是失踪的。”
付生玉注意到武方和的重点在于找易雪的丈夫,不然他不会说现在又一个失踪的,便问:“易雪失踪,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不是隔壁市的案子吗?”
“因为好巧不巧,廖小妹看到了廖当祥跟易雪丈夫打架的过程。”武方和说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段是女警员按照时间顺序慢慢询问廖小妹后知道的。
毕竟还是小孩子,女警员很耐心地从一些日常细节开始问,全程都有心理医生陪同,保证不会因为深度回忆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
廖小妹不太爱说话,让她说这么多东西实在有点为难她了,所以她说得很慢。
一开始是自己在家过的奇怪日子,廖当祥不会照顾孩子,更不想花钱请保姆,后来孩子哭闹得厉害,他就想了个损招——把廖小妹放福利院去。
有的福利院可以暂时替有事的父母照看孩子的,不过仅限于很短的时间,长时间照顾需要给钱,这是为了证明孩子并没有被父母抛弃成为孤儿。
不过这笔钱跟直接请人照顾孩子比起来,真的很少很少,而且福利院的员工都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比请个不知深浅的保姆靠谱多了。
廖当祥直接把孩子丢在了福利院里,周日就去看一眼,主要是看孩子能不能开始照顾自己,发现孩子并不能三两天就长到照顾自己的程度,十分生气,每次来都不太高兴。
这个只有周末才出现的父亲,一度让廖小妹以为他是个类似于买家一样的东西,他到福利院看自己,就是为了确定自己是否达到了出厂标准。
五岁的时候,廖小妹还是被廖当祥接了回家,她才五岁,要学会开煤气做饭,照顾廖当祥的日常起居。
在福利院里还会被阿姨跟姐姐照顾的孩子,回家反过来要照顾自己的父亲。
这种日子过久了是会麻木的,廖当祥又是个爱面子的人,渐渐地,廖小妹学会了怎么做表面工作,即使被打,也要表现出自己是个正常孩子的模样。
不管廖小妹多听话,她还是会被打、被廖当祥整、被丢出家门,她以前最害怕被廖当祥说滚出去,后来是她自己找机会想逃跑。
只是很明显,在廖小妹十岁之后,廖当祥开始威胁她别想跑,敢跑就打断她的腿,反正断了腿也能生孩子,只要身体是好的就行。
廖小妹很害怕,她相当恐惧被打断腿这件事,因为被打断腿就意味着她没法逃跑,这是一种绝对的囚禁意味。
就这样,廖小妹渐渐希望,有个什么人贩子把自己带走,她想了无数种如果自己被人贩子带走可以怎么在中途逃跑然后离开廖当祥掌控的办法。
可是,没有人贩子来,她大晚上在夜市里晃都没遇上人贩子,好不容易有个来大山她的人,还是好心的易雪。
遇见易雪之后,她在家被打了好几顿,廖当祥精明,打的不是头就是身体,都是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别人当然说父女俩和乐融融,其实廖小妹被打的时候都不允许哭,敢掉眼泪跟哭号就被打得更狠,还不许睡觉跟吃饭。
几次下来,廖小妹就知道了,被打了也要忍着,不能哭、不能动、不能反抗、不能喊疼,她要做好一个听话的沙包。
不知道是哪一天,廖小妹又被打了一顿,然后被廖当祥丢出了家门,说让她滚出去,可是廖小妹知道,自己不能走,走了再被找回来,她就会被打断腿。
于是廖小妹躲在了楼梯间里,她想等廖当祥饿了需要她回去做饭的时候再悄无声息回去。
那天晚上不知道几点,廖当祥饿了,他直接走出来,可能是想去买吃的,廖小妹就跟过去,只要得了允许,她就能回家了。
廖当祥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带着她出门,去了附近的夜市,自己去大排档喝酒,然后给了点钱让廖小妹去夜市另一头的老牌烧烤摊给他买烧烤,还有去附近的小卖部里买煮花生。
这是个允许廖小妹回家的信号,她拿了钱就跑着去,怕廖当祥等急了又打自己。
可她回来后没看到人,桌上还有没吃完的东西,她紧张地环顾一圈,怎么都没找到,只能去盯老板。
大排档老板看她小姑娘浑身抖的样子,高声跟她说:“你爸爸跟人打架呢,别去看,等会儿人就回来了,坐下来吃点东西。”
廖小妹心下一动,她抓着袋子的双手紧了紧:“打架?”
老板看她紧张的模样,以为她是害怕爸爸出事,就安慰她说:“男人嘛,喝了几口打起来很正常,没事的,很快你爸爸就回来了,坐下吃点东西,叔叔给你炒饭要不要?”
“不、不用了,叔叔帮我看一下东西可以吗?”廖小妹紧张地问。
看她这样子,肯定啥都吃不下,老板就同意了,让一个男员工带她去附近的巷子里找爸爸。
廖小妹说,其实她希望自己的父亲就死在那条巷子里,可惜的是,对方似乎喝了更多酒,漆黑的巷子里全是恶臭的酒气,对方没两板砖就被廖当祥打趴下了,而廖当祥喝得也醉醺醺的,一脚深一脚浅走出来,认出廖小妹后抬脚对着她的心口就是一脚。
员工急忙去接摔倒的廖小妹,急得想说什么,廖当祥已经骂着什么败家玩意儿之类的话走远。
因为这个插曲,员工跟廖小妹都忘记去看巷子里被打得起不来的人,员工带廖小妹去夜市里的小诊所给赤脚医生检查。
最后衣服掀起来,可以看到廖小妹满身都是各种伤痕,心口处好几个位置都是紫黑色的。
医生不敢动那些靠近心口的淤血,这种淤血最可怕了,一个处理不好会闹人命的,他只能给廖小妹开一点不刺激的药酒,让她觉得哪里开始疼了,就擦一点,但不能多,要让身体慢慢吸收这些淤血,不然心脏受不了。
可是廖小妹没要,她重新回去伺候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爹。
这件事是廖小妹笔录里很短的一段,刘锦后来查看注意到时间跟地点,发现跟易雪丈夫被开瓢的时间地点完全能对上,尤其是廖小妹说的,那条晚上没有一丝光而且黑得看不见人的巷子,经易雪确认,就是同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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