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母听了贾赦的言语,生了一顿气,发了一顿脾气,也是没有办法。贾琏认定了的事情是不会听从这个老婆子的安排的。

    平儿在王熙凤被送走,就来见宝玉。平儿:“宝二爷,小姐被送进庄子里,是为了王家的事情,触了霉头。二爷的外家也是王家,还要宝二爷同琏二爷说一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教训过后,就放回来吧。”宝玉道:“最近府上不安宁,管厨房柳家媳妇之妹,也因放头开赌得了不是,要治柳家之罪。那柳家的因得此信,便慌了手脚,因思素与怡红院人最为深厚,故走来悄悄的央求金星玻璃等人。金星玻璃告诉了宝玉。”

    平儿笑道:“事情是也不是。就看二爷怎么看待。今日有仆人为了一件金丝累凤,央求我放过,帮着说几句好话。宝玉道:“姐姐教教我,这是为何?也好过蒙在鼓里。”平儿道:“你去见了琏二爷,二爷明白,自会说给你听,这府里的事情,最终都要爷们来说话。”说完,平儿起身告辞。宝玉却是想不到要领。

    平儿去庄子上见凤姐。凤姐问她:“这些日子你作什么?”平儿笑道:“去求着人,放姨奶奶回去。”凤姐:“求了谁,可有效果?”平儿:“怕奶奶生气,我劝着奶奶,问奶奶这两天可吃些什么。”凤姐笑道:“倒是她还记挂着我。府里的事情,可还平稳?”一语未了,只见贾琏进来,拍手叹气道:“好好的又生事!都进到这里来,还牵挂什么?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平儿,你倒忠心,看来还是悠闲了。回去奖赏一番,给你添点事情,省的传递消息,拨弄是非。”平儿吓得连忙跪了。:“二爷,不是婢子好事。实在是婢子不能弃之不顾,婢子出身王家,小姐的情分不能放在一边。”

    贾琏:“还没有说如何惩罚,你就怕了。”说着用折扇挑起平儿下巴。伸手拉起平儿。”平儿:“二爷要如何?尽管开口直说。”贾琏:“既然你这吗贤惠,还有时间,就再送两个孩子给你。”说着抱起平儿,向着床榻走去。王熙凤狠狠地剜了一眼。这一夜,主仆两人陪着贾琏度过。

    第二日一早,三人吃过饭。贾琏问平儿。大观园里面出现绣春囊是怎么回事?平儿道:“是傻大姐捡到的。觉得怪好看,正在观看,被邢夫人发现。后来还是闹到老太太那里了。”贾琏:“昨日王夫人说:‘我天天坐在井里,这样的东西大天白日,明摆在园里山石上,被老太太的丫头拾着,不亏你邢夫人遇见,早已送到老太太跟前去了。’”平儿忙问:“太太怎盘问我们?”贾琏说道:“你想,一家子除了你们小夫小妻,余者老婆子们,要这个何用!再女孩子们是从哪里得来?自然是那琏儿不长进下流种子哪里弄来。倘或丫头们拣着,你姊妹看见,这还了得!不然,有那小丫头们拣着,拿出去说是园内拣着的,外人知道,这性命脸面要也不要?”平儿道:“她怎么就不怀疑宝玉房里?”贾琏道:“她可是处处偏帮宝玉,怎会怀疑宝玉?”

    平儿登时紫涨了面皮,也道:“这几日,王府这边就我去过。太太说得固然有理,我也不敢辩我并无这样的东西。那香袋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带子、穗子一概是市卖货。我纵有,也只好在家里,焉肯带在身上,各处去?况且又在园里去,个个姊妹,我们都肯拉拉扯扯,倘或露出来,不但在姊妹前,就是奴才看见,我有什么意思!我就年轻不尊重,亦不能胡涂至此。除我常在园里之外,还有那边太太常带过几个小姨娘来,如嫣红、翠云等人,皆系年轻侍妾,她们更该有这个了。园内丫头太多,保得住个个都是正经的不成?也有年纪大些的,知道了人事,或者一时半刻人查问不到,偷着出去,或借着因由,同二门上小幺儿们打牙犯嘴,外头得了来的,也未可知。”贾琏道:“这些事情,我岂能不知道?各种缘由一时你们参悟不透罢了!”

    平儿道:“什么缘故?二爷给说一说。”

    贾琏:“不过是府里赶人赶得狠了。把没有能力,只知道围着主子转的人都驱赶出去。她们心有不甘,借此生事罢了。”平儿道:“二太太就不知道?”贾琏:“知道是知道,你也不看看?出去的人王家的居多。”平儿不再言语。贾琏道:“记住,在贾府你是姨娘。在王府你永远是小妾。好好照顾几个孩子,他们就是你的依靠。”平儿连忙答应。王熙凤撇了撇嘴。贾琏叹了口气,:“你还别不服。王家控制贾家的想法,我早就知道,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世家大族,这是大忌,生了此心,就要小心反噬,再嚣张下去,能不能活着都是回事。”王熙凤吓得一哆嗦。

    贾琏带着平儿回到府里,秦可卿说:“二房那边要行动了。”贾琏道:“不过是一个绣春囊,又找不出人来,她能做出什么来?”秦可卿:“要找起事情来,可不是一个绣春囊的事情。二房要清理整个贾府。”贾琏:“怎么可能?我们会配合她们不成?”秦可卿:“这二太太要搜检整个贾府怎么办?”贾琏下了一跳,真要是搜了,还是会找出不少事情。要是搜查几个管家,管事,贾琏不反对,可是下面的丫鬟婆子都搜一遍,就有些过了。毕竟谁也无法说清自己所有收入来源。

    王夫人果然说了一席话,道:“我也知道你们是大家小姐出身,焉得轻薄至此,不过我气急了,如今惟有趁着赌钱的因由革了许多人这空儿,安插不能走话的人,在园里,以查赌为由。查处丫头们,保不住人小心大,生事作耗,等闹出事来,反悔之不及。趁此机会,以后凡年纪大些的,或有些咬牙难缠的,拿个错儿撵出去,配了人。一则保得住没有别的事,二则也可省些用度。秦可卿道:“绣春囊一事,已经有了眉目。缘故倒也清晰。”王夫人道:“详细是怎么回事?”秦可卿道:“潘又安,贾府小厮,品貌风流。看上二小姐迎春的大丫头司棋。只是潘又安胆小,两人在一起时,花光柳影,情意绵绵只是没有担当。司棋,晴雯随着贾瑞去金陵时不敢说出来。现在迎春回来,又找上门来。想来发了小财,要迎娶司棋。潘又安给司棋的留下难忘的白话情书:上月你来家后,父母已觉察你我之意。但姑娘(指迎春)未出阁,尚不能完你我心愿。若园内可以相见,你可托张妈给一信。若得在园内一见,倒比来家好说话。千万,千万!再,所赐香珠二串,今已查收外特寄香袋一个,略表我心。千万收好!表弟潘又安具。潘又安还带着财富来到了司棋家,准备迎娶司棋,但被司棋的母亲拒之门外。”王夫人:“既然已经查清,迎春已经出阁,这些事情不归我们管。知道来龙去脉。事情也好有个交代。”薛宝钗:“司棋与潘又安的事情会如何处置?”秦可卿:“司棋的事情随不明朗。想来迎春不会把薛蝌的准姨娘嫁出去。这事情是没得谈了。除非薛蝌或者迎春开口。”秦可卿:“这样,也就没有必要围着这件事情查起来。弄的丫鬟们人心惶惶。”

    王夫人道:“宝玉房里常见我的,只有袭人、麝月,这两个笨笨的倒好。若有体态风流的,好好的宝玉,倘或叫这蹄子勾引坏了,那还了得!”“只说我说有话问她们,留下袭人、麝月服侍宝玉不必来。”小丫头子答应了,走入怡红院。把人叫来,王夫人敲打一番,要把人赶出府去。

    周瑞家的与吴兴家的、郑华家的、来旺家的、来喜家的现在五家陪房进来,余者皆在南方各有执事。王夫人点兵派将派人勘察。邢夫人派王善保家的前来传话邀请秦可卿过去一趟。邢夫人对秦可卿说:“我也不知事情怎么就到了迎春身上。算来失策了。”秦可卿:“看来二夫人要给宝钗清除异己,保证王家对贾府的控制。”邢夫人:“你有什么事情要做的?”秦可卿:“凡是自己有去处,有归宿的,就放任自去。凡是没有依靠的,愿意留下来的,就出手帮一把。”

    宝珠进来汇报说:“夫人,这下面查到我们这面来,如何应对?”秦可卿:“能够出去避一避,就出去几天,不能出去的,收拾利索。为了些许小事,不值得与她对着来。”宝珠答应了,转身出去传达秦可卿意思。

    这里王夫人自怨道:“这几年我越发精神短了,照顾不到。这样妖精似的东西,竟没看见。只怕这样的还有,明日倒得查查。”薛宝钗见王夫人盛怒之际,又因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耳目,常时调唆着邢夫人生事,纵有千百样言词,此刻也不能说,只低头答应着。王善保家的道:“太太且请养息身体要紧,如今要查这个主儿也极容易,等到晚上园门关了的时节,内外不通风,我们竟给她们个猛不防,带着人到各处丫头们房里搜寻。想来谁有这个,断不单只有这个,自然还有别的东西。那时翻出别的来,自然这个也是她的了。”王夫人道:“这话倒是。若不如此,断不能清的清白的白。”

    至晚饭后,待贾母安寝了,宝钗等入园时,王善保家的便请了薛宝钗一并入园,喝命将角门皆上锁,便从上夜的婆子屋内抄检起,不过抄检出些多余攒下蜡烛、灯油等物。王善保家的道:“这也是赃,不许动,等明儿回过太太再动。”薛宝钗道:“丢了一件要紧的东西,因大家混赖,恐怕有丫头们偷了,所以大家都查一查去疑。”

    王善保家的细问:“这几个箱子是谁的?”都叫本人来亲自打开。袭人只得自己先出来打开了箱子并匣子,任其搜检一番,不过是平常动用之物。遂放下,又搜别人的,挨次都一一搜过。麝月性子绵软,也是一一搜过。幸好没有大的问题。那个王善保家的带了众人到丫鬟房中,也一一开箱倒笼抄检了一番。

    又到探春院内,谁知早有人报与探春了。探春也就猜着必有原故,遂命众丫鬟秉烛开门而待。一时众人来了。探春故问何事。宝钗笑道:“因丢了一件东西,连日访察不出人来,恐怕旁人赖这些女孩子们,所以索性大家搜一搜,使人去疑,倒是洗净她们的好法子。”探春冷笑道:“丫头是些贼,主子是窝主。既如此,先来搜我的箱柜。说着,便命丫头们把箱柜一齐打开,将镜奁、妆盒、衾袱、衣包若大若小之物一齐打开。

    金莺儿等忙着替待书等关的关,收的收。探春道:“我的东西倒许你们搜阅,要想搜我的丫头,这却不能。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薛宝钗带人离去。王夫人在房里不断听着下面的汇报。薛姨妈对王夫人说:“这样一路搜下来,是否有什么不妥当。”王夫人:“各有各的道理,没有不妥之处。就如说探春,自己都被搜了,还有脸管家?有大房支持又能怎样?这家还是我们说算。”那王善保家在探春那里的讨了个没意思。也是头一遭挨打。就要回了太太,找回场子。贾探春却是下令,再敢多嘴多舌,手脚不老实,尽管打。

    李纨犹病在床上,与探春相近,故顺路先到这两处。因李纨才吃了药睡着,不好惊动,只到丫鬟们房中一一的搜了一遍,也没有什么东西。因惜春年少,近日与贾探春作伴,居住的近。谁知竟在入画箱中寻出一大包金银锞子来,约共三四十个;又有一副玉带板子并一包男人的靴袜等物。入画也黄了脸。因问:“是哪里来的?”入画只得跪下,哭诉真情,说:“这是尤大奶奶赏我哥哥的。”薛宝钗道:“记下来,待得日后查验。”外面传来尤氏的声音,:“不必记了,这些钱是我给入画的。也不想想,一个丫鬟,也不是主事,就是偷,到哪里偷得这些银两?入画是宁国府的人,要处置,也是宁国府处置。”薛宝钗见尤氏满面寒霜,连忙道歉。

    尤氏道:“你们要查,就查那些管事,那些门子。他们才能沟通内外,把府里的东西倒腾出去。为难未出嫁的小姐,几个意思?整出点事来,姑娘放家里嫁不出去是吧?”薛宝钗连忙说不敢。紧接着到了李纨那儿。谁知李纨便觉身体十分软弱,起来发晕,遂撑不住。请太医来,诊脉毕,遂立药案云:“看得少奶奶系心气不足,虚火乘脾,皆由忧劳所伤,以致嗜卧好眠,胃虚土弱,不思饮食。今聊用升阳养荣之剂。”尤氏守在李纨床旁,好言安慰。宝钗走后,李纨道:“这贾府早晚落入宝玉手中,却是没有我们母子立身之地。”尤氏道:“放心,贾琏会好好安置你的。只是这宝钗查姐妹,查嫂子,这是几个意思?”

    惜春虽然年幼,却天生成一种百折不回的性格。‘善恶生死,父子不能有所勖助’,何况你我二人之间。我只知道保得住自己就够了,不管你们。从此以后,你们有事别累我。”尤氏听了,又气又好笑,因向地下众人道:“丫头年轻胡涂,我只不信。要记住,丫头是我宁国府大小姐。有什么事情有嫂子撑着。”

    薛宝钗待要再去检察,下面却说大观园检察完毕。镇南王府里,林黛玉带着紫鹃雪雁,还有手下丫鬟离去。说是回林府看一下。好长时间没有回家看看。史湘云带着人回了忠靖候府。铁将军把门,人走的干干净净。

    查平儿又不是自己本意。领着人到了赵姨娘那里,被赵姨娘赶了出来。说是分家了,不需薛宝钗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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