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组里只有她和孟晚娇两个新人，饶是有池尾给她补课，每次开会颂宁都觉得自己脑袋大了一圈。
每天都在努力跟上前辈同事的进度，不拖后腿已经是她目前能尽的最大努力。
屏幕上的字母眼花缭乱让人头晕。
耳边是池尾温柔的声音。
颂宁脑海中忍不住再一次浮现出那天晚上的画面。
淡淡的香味。
柔软的手指。
让人心跳加速的气氛。
身旁的人忽然没了动静，池尾停下来偏眸看向颂宁。
粉嫩的唇轻抿着，耳尖有点点的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明显的走神。
池尾有些好笑地伸手，柔软的指腹轻轻按在颂宁的额头。
微凉的触感让颂宁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朝池尾看过去，听见池尾轻柔的声音——
“走神了？”
池尾牺牲自己的时间来给她补课，自己竟然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被当场抓包，颂宁有点愧疚的些心虚。
她老老实实地点头认错。
精致的眉为微微挑起，一只手只在下巴上，池尾轻笑着望着她。
“是我讲的太无聊了吗？”
颂宁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我的问题。”
她眨了眨眼睛，试图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
不就是牵了个手吗。
那只是是池尾好心防止你跌倒的举动啊。
“今天先到这儿吧。”看着她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化，池尾微微弯眸，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去休息吧。”
“……哦。”颂宁点点头，收拾了东西走到门口，拉开门出去。
房间的门被拉上，半晌后，又被人从外面推开。颂宁从门后探出脑袋。
“小姨。”圆乎乎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目光落在池尾身上，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没生气吧？”
池尾偏眸望向她，轻轻笑了一下：“宁宁觉得，我像是在生气吗。”
颂宁伸出只四根手指到脑袋旁边：“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
池尾站起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捏了捏颂宁软软的的脸颊。
“我没有生气啦。”她浅浅地笑着，“很晚了，去休息吧。”
颂宁望着她几秒，确定她表情里没有恼的痕迹，才点点头，弯起唇，甜甜地笑着：“小姨晚安。”
“宁宁晚安。”
回到房间里，颂宁洗漱完，盘腿坐在床边，手指在屏幕上一下一下点着。
打完字，颂宁看着屏幕上相对的两个头像，心情有些复杂。
最开始那个玩笑式的想法，不会变成真的了吧。
她的网恋对象，在距离她半个地球的地方，头顶冒着绿泡泡。
手指落下按发送键上，消息发送成功。
手机上的消息一来一往，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颂宁长舒出一口气。
她对池尾不算是喜欢吧。
池尾对她太好了，好到她开始依赖她了。
她只是，怕失去这份让她几乎要沉溺温柔。
-
早上捯饬完自己，颂宁拆开那个一直摆在桌角的精致小盒，把里面的香水拿出来，喷在身上。
很久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了。
喷完，她又把香水瓶小心翼翼地放回小盒里，合上。
包装太精致好看了，勾起了她那小小的收藏癖，忍不住想让它保持完整。
吃过早饭，和池尾一起去公司。
孟晚娇破天荒地没有卡时间上班，颂宁过去的时候，孟晚娇已经在工位上埋头奋斗了。
察觉到身边的动静，孟晚娇抬起头，看到她，靠到椅背上，抬手招呼她：“小甜宁，快来和我一起努力！”
颂宁笑了笑，摘下自己的小挎包放下：“来了。”
孟晚娇目光回到自己的桌面，又看向颂宁，几次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她凑到颂宁身边，苦兮兮地开口：“甜宁，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开始努力了吗。”
颂宁眨了眨眼，卷起一沓文件，转了椅子朝向她：“请问我们孟晚娇小姐为什么要开始努力了呢？”
孟晚娇清了清嗓子，姿态做作地字正腔圆道：“因为，我要引起她的注意。”
说完，没等颂宁继续采访，她抽走那沓被卷起来伪装话筒的文件，放到桌上展平，收起了戏精上身的做作姿态，拉着颂宁开启今日份八卦：“你见过咱们公司的老板吗？”
老板？
颂宁摇摇头。
“这不重要。”孟晚娇语速很快，“我昨天来公司拿东西的时候，你猜我碰见谁了？余总！你知道她有多漂亮吗？比仙女下凡还要漂亮一万倍！”
颂宁听着孟晚娇兴奋地和她说着那个漂亮得过分的余总，时不时地附和一句。
有些奇怪。
她向来是一个颜狗。
以往这个时候，她应该和孟晚娇一起兴奋并且心痒痒地想要看看这个下凡的仙女到底有多好看才对。
可她现在好平静，没有一丝好奇的欲望。
脑子里甚至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这个人再好看也好看不过池尾。
-
孟晚娇和她八卦完，继续埋头奋斗去了。
然而没几分钟，她就泄了气，苦着脸朝颂宁哭诉：“人为什么要努力啊，我明明只想当一个安稳的咸鱼。”
颂宁抬头看向她，笑道：“因为你要引起她的注意。”
“……”
这是她的原话。
孟晚娇长叹一声，继续奋斗去了。
到了小组开会的时间。
颂宁准备好东西，和孟晚娇一起去了会议室。
组里的人陆陆续续到齐，她俩的位置在长桌的一侧靠近边缘的位置，离池尾有些远。
池尾还没来，颂宁看了一眼前面那个空着的位置。
片刻，她收回目光，低头去看面前的会议资料。
池尾有点事一会儿才能过来，组里的几个人先讨论着。
“这个地方，每次测试都会出bug。”
“试试这样？”
“不行……”
“还是等总监过来吧。”
颂宁看着那段密密麻麻的字母，脑海中忽然蹦出前几天池尾提到过的一段内容。
自己毕竟是个菜鸡，她底气有些不足，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前辈同事有没有尝试过。
犹豫了一下，她弱弱举手：“那个，我有个想法。”
-
池尾处理完事情赶到会议室的时候，颂宁刚刚结束自己的发言。
池尾听了个尾巴，站在门边，没着急进去。
组里的人并没有因为颂宁是新人而轻视她，按照她的想法尝试了一番。
“不错啊，颂宁。”过了片晌，池尾听见有人开始夸她，“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看着那一串成功的代码，颂宁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出糗。
她笑起来，颊边的酒窝甜甜的：“还要感谢前辈们的指导。”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组人听见动静齐刷刷地看过去。
池尾从外面进来，唇角心情愉悦地勾着。
目光落到后面那人身上的时候，颂宁一双圆乎乎的眸子亮晶晶的，邀功似的望着她。
她不着痕迹地轻轻笑了一下，和大家打了招呼，坐下开始开会。
她进来的时间刚刚好，颂宁以为池尾在门外听见了刚刚的过程。
颂宁望向前面，那个身形纤细的人腰背优雅地笔挺，目光认真地聆听着其他人的汇报。
颂宁轻轻抿了下唇，将注意力放在会议的内容上，压下心底淡淡的失落。
会议结束后，池尾照例说了几句加油鼓励的话，会议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池尾在位置上没有动，出去的时候会路过她身边。
颂宁和孟晚娇一起跟在其他人身后往前走，离池尾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颂宁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池尾忽然抬眸看过来，目光和她的对上。
颂宁愣了一愣，脚步下意识地顿在原地。
池尾弯起唇，笑起来：“颂宁，你留一下。”
“哦，好。”她回过神来，点点头，看向身侧。
孟晚娇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门口，回头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一溜烟跑了。
“……”
菜鸡实习生战略联盟开始出现裂痕。
颂宁紧张得咽了咽口水，站在一侧：“总监。”
池尾微微仰着头，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指着下巴，笑容浅浅地望着她：“宁宁叫我什么？”
“……”颂宁看她一眼。
心里一边紧张着一边忍不住腹诽。
有人在的时候你也没说过不能叫你总监啊！
她面上依旧乖乖巧巧的：“小姨。”
“嗯。”池尾弯着眸，她站起来，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宁宁今天表现很棒哦。”
她的气息靠得有些近，颂宁呼吸滞了一瞬。她眨了眨眼，忍住往后退一步的冲动：“你都听到啦？”
眸子里含着笑，池尾看着她不自觉流露出的惊喜，点头：“嗯。”
颂宁抿唇笑着，心里那点失落一扫而空，取之而代的是小小的得意：“我还以为你没听到呢。”
她笑起来时颊边的小酒窝，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戳一下。
池尾垂下眸，声音温柔：“想要什么奖励？”
颂宁想了想：“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嗯。”池尾说，“只要是宁宁想要的，什么都可以。”
颂宁望着那双温柔好看的眼睛。
心里好像有什么在膨胀。
片晌，她弯起唇：“草莓蛋糕，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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