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的地方,华榉让杨奇退下,独自坐在堂中,想着要怎么把罗直浩解决掉,又不把自己牵扯进去。
正想着呢,张树根回来了。
“怎么样,都交代好了吗?”华榉问道。
张树根说道:“一切都已经按照大人吩咐的交代给他们了。”
“这事儿你办得不错,下去消息吧。”华榉说道。
张树根转身刚走到门口,华榉突然喊道:“等一下。”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华榉低头思考了一下,招手把张树根叫到进前,低声对他交代了一番,张树根点了点头下去了。
“罗直浩,如果我不把你解决掉,你回过头来就会反咬我一口,所以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华榉心里说道。
时间一晃到了半夜。
华榉正在休息,突然外面一阵喧闹把他吵醒,他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起身把门打开出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样喧闹?”
因为张树根他们被派去守库房了,所以在外面担任护卫的是杨奇和另外二十四个亲兵。
听到华榉问话,杨奇跑到他跟前说道:“回大人,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就吵闹起来了。”
“你去打听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华榉说道。
“是。”
杨奇出去了一会,回来说道:“大人,是张树根他们在抓贼。”
“抓贼!”
杨奇说道:“他们说刚才有一伙贼人趁着守库房的人犯困打盹的时候,撬开了库房的门进去偷东西,被发现后那伙贼人便四散而逃,现在张树跟他们正在分开搜寻。”
“岂有此理,居然想趁火打劫,抓到这些贼人定要将他们全杀了。”
华榉大怒,说道:“你们也去帮着找,一定要把那些贼人给我抓住。”
“是。”
杨奇留下两个亲兵保护华榉,带着其余的亲兵也去帮着抓贼。
然而,杨奇他们在府里折腾了大半天连个贼影子也没有看到,只能沮丧的回来向华榉报告道:“大人,我们把府里能够搜的地方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贼人,估计那伙贼人应该已经逃出府去了。”
华榉坐在堂中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说道:“杨府那么大,库房的位置又那么隐蔽,一般的人进来连路都找不到,就更不要说找到库房了。可是这伙贼人却能够如此轻易的进府找到库房,而且被发现之后又能如此快速的逃离府中,不熟悉府中情况的人很难做到,所以我怀疑是熟人做案。”
“熟人!”杨奇一愣。
华榉慢慢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说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一定是有熟悉杨府的人以为杨太傅刚刚病故,府里没有人做主,所以想趁这个机会来混水摸鱼偷取财物。”
“大人的意思是杨府的内鬼作案?”杨奇说道。
华榉说道:“也不一定是杨府的人,或许是外面跟太傅相熟,经常能到府里来的人也说不定。”
杨奇说道:“那这范围就太广了,因为跟杨太傅相熟的人很多,几乎每天都有人到府里来找他,现在咱们又没有线索,很难查啊。”
“再难查也要查,我就不信他们一点线索没有留下。”
华榉对杨奇说道:“就把张树根给我叫来。”
“是。”
杨奇去了没一会,带着张树根来了,华榉问道:“你看清那伙贼人的面容了没有?”
张树根说道:“没有,那伙贼人脸上都带着蒙面巾,没看见他们长得什么样子,不过其中有几个人的背影非常熟悉,像是咱们护卫军中的人。”
华榉一惊,问道:“你确定是护卫军的人吗?”
张树根说道:“从背影来看,的确很像咱们护卫军中的一些人,但属下也不敢肯定。”
华榉在堂中走了几步,说道:“我开始就怀疑是熟悉杨府的人做案,现在经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加肯定了。一定是护卫军里有人想趁杨太傅病故,想趁机来盗取财物。”
“可是护卫军有那么多的人,光凭背影不足以为证啊,要怎么才能确认出是谁做的案呢?”张树根说道。
华榉沉思了一会,问道:“那些贼人可曾从库房里盗走物品?”
“有。”张树根说道:“失窃了一些珠宝和三万两黄金。”
“好,就从这些失窍的珠宝和这三万两黄金查起。”
华榉走到张树根的面前,说道:“护卫军的士兵不会到杨府来,能到杨府来的至少也得是营指挥使一级的军官,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你现在马上去军营里告诉秦东浩和薛元辉,让他们去突击检查营指挥使以上军官的住处,看看他们今天晚上有没有离开过,同时仔细搜查一下他们的住处,如果那些贼人真的是护卫军的军官,偷了那么多的财物肯定会分赃,只要能搜到脏物,那他们就算想抵赖也抵不了。”
“是,属下这就去。”
张树根走了,华榉对杨奇说道:“你们也辛苦了大半夜,也下去休息吧。”
“是。”
杨奇带着那些亲兵退到了院子里,脑海里不断想着华榉跟张树根的对话,越想越觉得这中间有蹊跷。
因为今天晚上闹贼只是张树根他们说的,其他的人并没有看到贼的影子,而且天这么黑,稍微远一点什么也看不见,张树根又怎么能够看见那些人的背影和护卫军里的军官相似呢?
更奇怪的是,在张树根说出是护卫军军官之前,华榉就判断出是熟悉杨府的人做的案,而且还模棱两可的说不一定是杨府的内鬼,也有可能是外面熟悉杨府的人。
随后张树根就说是护卫军的人,跟着华榉就说只有营指挥使以上的军官才能来杨府,立刻就让秦东浩和薛元辉去查营指挥使以上的军官。
这一切的一切,完全像是事先已经安排好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突然,杨奇的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顿时浑身一颤,冷汗都吓出来了。
“杨大哥,你怎么了?”旁边一个人见他神色有些异常问道。
“没,没什么,还是有点累了。”
杨奇没敢把猜到的事情说出来,随口敷衍了一句,那人说道:“既然累了,那你就回去休息吧,这里以后我们盯着呢。”
“好,那就辛苦兄弟们了,我回去躺一会。”杨奇说道。
随后他回到自己的住处,把门关上,走到床前坐下,自言自语的说道:“华大人这是要借失窃这事,把杨太傅在护卫军中的势力全都清除掉啊。”
杨奇没想到华榉才坐上护卫军指挥使的位置,就迫不及待的要把军中杨戬势力全都清除掉,而且出手如此的凌厉,却又丝毫不露任何痕迹,真的是太可怕了。
“看来以后我们在华大人身边做事,必须格外小心,一定不能做任何让他不高兴的事,否则恐怕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杨奇喃喃自语道。
转眼又过去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明,新的一天又要开始。
华榉起来洗漱了一下,正准备去前面灵堂那边看看,张树根回来了,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把一份名册交给了他。
华榉把名册拿过去看了一下,问道:“证据确凿吗?”
“我们在他们的住处发现了太傅府失窃的财物,经过薛都虞候的审问,他们已经全都遭了。”张树根说道。
华榉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人真的是太可恶了,妄自太傅生前对他们如此照顾,如今太傅尸骨未寒,他们就做出这样的事,简直是一群白眼狼,我一定要把这事上报给皇上,让皇上下旨严办他们。”
已经回来当值的杨奇听到这话,心里暗暗害怕道:“不仅一下就把杨太傅的势力全产中清除掉,而且还要借皇上的手斩草除根,华大人好可怕。”
华榉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突然看了一下杨奇,杨奇吓的赶紧低下了头。
华榉看他神色紧张,觉得他可能已经察觉到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不动声色的对张树根说道:“你累了一夜,去休息一下吧,有事我再叫你。”
“谢大人。”
张树根退了下去,华榉对其他人说道:“除了杨奇,其他人也下去吧。”
杨奇见华榉单独把他留下,感到非常恐慌,想道:“华大人干嘛只留我一个人,难道他已经以现我知道他的计划了,可是我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啊,他怎么会知道呢?”
华榉慢慢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问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没,没有,小的什么也没有猜到。”
杨奇在杨戬身边这么久,深知如果知道了上司不应该知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赶紧向华榉解释。
但他却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更加说明了问题。
华榉笑了笑,说道:“别紧张,猜到了也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华榉越是这么说,杨奇就越害怕,说道:“大人,小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
杨奇一听,吓的扑通跪了下去,说道:“大人,小人愿意听从大人任何吩咐,那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小的都不会犹豫一下,其余的小人什么也不想知道,求大人饶了小人。”
“我不过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又不是要你的命,至于吓成这样吗?”
华榉笑了起来,把他拉起来,说道:“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
“谢大人。”杨奇总算松了口气。
华榉转身走到桌椅子前坐下,一边翻看着下手里有名册,一边说道:“护卫军里的无能贪婪之辈太多了,需要清理一下才行,要不然护卫军的兄弟就会一直被欺压,只有把这些蛀虫清理出去,护卫军才能够真正的脱胎换骨。你说对吗?”
“是,大人说的对。”杨奇说道。
华榉把名册合上,说道:“行了,我也不跟你说其他的,只是不希望军中有任何的流言蜚语出现,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奇赶紧说道:“明白,明白,小的绝不会往外说一个字。”
华榉笑了笑,说道:“其实你就是说出去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影响,毕竟皇上信任我,不会因为这点事情降罪我,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另生事端,所以才好心的提醒你。”
杨奇躬身拱手说道:“多谢大人,小的用性命担保,永远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
“嗯,下去吧。”
杨奇行礼后退到了外面,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跟着感觉身上有些冰凉,用手一摸,里面的衣服竟然全被汗水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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