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表演台上,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双手拿着四根细杆,每根细杆上面各有一个正在旋转的盘子,在转动盘子的时候,身体还不断的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引得周围观看的人不时的发出叫好声。

    “好。”

    徽宗也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

    少女的杂耍节目表演完毕,众客人纷纷打赏,徽宗也让吴成海打赏了十两银子。

    紧跟着,下一个是钻火圈节目。

    通常一般钻火圈的节目都是男子表演的,但这个专火圈节目全是女性,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四、五岁,最小的只有十三、四岁。

    一开始只是一个火圈,六名女子站在表演台的不同方位,依次助跑,然后穿过火圈。

    跟着火圈不断增多,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一直到九个,表演的人数也从最初的六人,增加到了九人。

    九个人连续不断的从各个方向穿越火圈,最厉害的时候是九个人一起同时从九个火圈中穿过,引得四周叫好声不断。

    “好,好,好!”

    徽宗看的高兴,也跟着周围的人叫了起来。

    火圈节目表演完之后,紧跟着是戏法节目,表演者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面前放着一张桌子,桌子里有一个跟洗脸盆差不多的瓷盆,里面装着满满一盆水。

    只见老者用一块布盖在瓷盆上,用右手在空中虚一抓,随后往瓷盆一指,左手随即把盖在上面的布扯开,只见瓷盆里有一条不大不小的鲤鱼正在扑腾。

    哗!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真是神乎其技啊!”

    徽宗惊诧的问华榉:“文山,他是怎么做到的?”

    华榉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臣对这个也不懂。”

    “吴呈海,一会去把他找来,我要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徽宗来了兴致,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是。”吴呈海应道。

    华榉说道:“大官人,每一个行业都有每一个行业的秘密,变戏法的就是靠着这些秘密讨生活,如果要是全都搞清楚了,那不仅他们失去了饭碗,您以后也会对这个节目不再感兴趣。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去搞清楚,保持一点神秘,也给自己保留一些遐想空间,这样他们可以继续依靠这个讨生活,而您也会依然对这个节目有兴趣,这样不是更好吗?”

    徽宗想了一下,觉得华榉说的有道理,冲着吴呈海摆了摆手,吴呈海明白这是让他不要去问了,随即退到了后面。

    很快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华榉算算时间李师师应该已经到了,对徽宗说道:“大官人,节目也看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到别处去逛逛吧。”

    “嗯,好。”

    华榉叫来伙计结账,然后从楼上下来。

    两人刚走到门口,这时一个年轻貌美,身材妙曼,穿着朴素,手里挽着一个竹篮子的民家女子,款款走来。

    这个女子正是李师师,经过这一段时间在府宅里修身养性,她比以前更加白净、端庄、美丽,身上也没有了以前的风尘气息,看上去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灵脱俗。

    徽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李师师了,原本以为她还跟以前一样艳丽妩媚,没想到居然变得如此端庄秀丽,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下就看呆了。

    李师师没有看徽宗,挽着篮子大大方方的从徽宗面前走了过去,徽宗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大官人,咱们到那边去逛逛。”华榉故意说道。

    徽宗轻轻的摇了一下手中的折扇,然后跟着李师师而去。

    华榉问吴呈海:“吴管家,大官人这是……”

    吴呈海当然明白徽宗是看上了那个李师师了,笑了一下,说道:“公子就别问了,跟着就是了。”

    华榉心里暗笑,随后没有再问,和吴呈海一起跟了上去。

    往前面走了两条街,拐过去就是玉心观。

    玉心观是一个不算太大的道观,观里全是女官,也就是女道士,来这里上香祈福的全都是女子,当然也并不限制男子,但基本上在这里上香祈福的男子,都是陪自家女眷来的,单独男子来这里上香祈福的没有。

    李师师在道观门口买了香,然后进到观里,徽宗跟到门口,见所有的人进去手里都拿着香。连忙对吴呈海说道:“快去给我买香来。”

    “是。”

    吴呈海赶忙去买来香交给徽宗,徽宗把香接过去,说道:“你们不要进去,就在外面等我。”

    “是。”吴吴海问道。

    徽宗拿着香烛进去了,华榉故意对吴呈海说道:“吴管家,咱们还是跟进去吧,要不然出事可不得了。”

    吴吴海说道:“既然大官人吩咐我们在外面等着,那我们还是听他的好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打扰他的兴致,否则大官人发起火来可不得了。”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从另外一个方向来了一伙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绣着牡丹花公子衫,头上带着公子帽,手里拿着一柄折扇的公子。

    这公子不是什么好鸟,因为身边凡是有稍微长得漂亮的女子经过,他必定会出言调戏。

    华榉看清这个公子的长相后,心里说道:“是他。”

    原来,这个公子正是高俅的假儿子高衙内。

    这小子前段时间被华榉收拾了一顿,被他老子高俅关在家里十几天,直到今天才又让他出来。

    不过,这小子虽然被华榉教训了一顿,德性却丝毫未改,一出来就在大街上横行霸道,调戏女子。

    华榉朝玉心观里看了一眼,心里暗自冷笑一下,然后对吴呈海说道:“吴总管,我到那边去买点东西。”

    “公子请便。”吴呈海说道。

    华榉刚走开,高衙内就带着手下到了玉心观门口,往玉心观里面看了一眼,嬉笑着说道:“听说在这里上香挺灵的,本衙内也进去求一支姻缘签。”

    随后便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玉心观。

    吴呈海他们因为徽宗没有交待不让人进,所以他们也就没有拦高衙内。

    高衙内刚一进去,华榉就拿着两包东西回来了,笑着对吴成海说道:“这是从西域那边来的葡萄干,我买了两包,一包给大官人,一包你拿去尝尝。”

    吴呈海笑着说道:“让公子破费,这怎么好意思呢?”

    华榉说道:“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吴总管就别客气了。”

    “那我就多谢了。”吴呈海伸手把两包葡萄干接了过去。

    玉心观供奉的是斗姆元君神像。

    此刻,大殿之上有十几人正在向斗姆元君像跪拜,李师师就是其中之一。

    徽宗把香点燃插在香炉里,然后退到李师师的身边,跟她跪在一起,借着跪拜的时候轻声说道:“爱卿,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为了能跟陛下在一起,受再多的苦,再多的委屈都不算什么。”李师师低声说道。

    这话让徽宗很感动,说道:“爱卿放心,我很快就会派人把你接进宫去。”

    “谢陛下。”李师师说道。

    两人磕完头站起来,李师师转身准备出去,没想到刚走到大殿门口,迎面就撞上了进来的高衙内,这小子一看到李师师顿时眼睛就亮了,马上张开双手拦住了李师师的去路。

    “你要干什么?”李师师往后退了一步,冷着脸问高衙内。

    高衙内嬉皮笑脸的说道:“小娘子,你可真是生得太美了,看到公子我心痒痒,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耍耍去。”

    说着就想伸手去抓李师师,李师师急忙又往后退了一步,徽宗这时闪身挡在她的面前,瞪着眼训斥高衙内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斗姆元君跟前,你竟然口出讳言,调戏良家女子,该当何罪?”

    高衙内从来没有见过徽宗,所以不认识他,斜眉吊眼的瞅了他一眼,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说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敢来管本衙内的事,趁早给本衙内滚开,要不然休怪本衙内不客气。”

    徽宗可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从来只有他训斥人的,谁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当时气的脸都白了,怒斥道:“今天这事我管定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哟呵,居然还敢跟本衙内叫板,看老子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来啊,给我打。”高衙内气焰嚣张的对自己的手下说道。

    “是。”

    那帮手下抡胳膊挽袖子,过来抓住徽宗就要打,把李师师吓坏了,因为徽宗可是皇帝,这要是被打了,那可就是把天给捅破了,到时候很可能会影响她入宫的事情。

    虽然李师师知道现在华榉已经用不着她帮忙,但她还是想进宫去呆在徽宗身边。

    因为伴君如半虎,虽然现在徽宗对华榉很信任,但万一那天他要是激怒了徽宗呢,很可能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所以,她想去徽宗身边,如果华榉一直顺顺利利的则罢,如果那天真的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她也好从旁帮他说说话。

    因此,她绝对不能让徽宗被打。

    李师师从徽宗身后出来,死死抓住那个想打徽宗之人的手臂,她知道徽宗身边有人保护,只要让他们知道徽宗有危险,立刻就会进来救他,随即大声的喊道:“来人了,光天化日之下有歹徒行凶了,快来人啊。”

    守在玉心观门口的华榉和吴呈海,听到李师师的叫声,立刻带着人冲了进去,远远的就看到有人抓住徽宗准备要打他,吴呈海急忙大叫道:“狗东西住手。”

    华榉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跑到那个抓住徽宗之人的跟前,抬腿就是一脚把他给踹飞,然后把徽宗扶退了几步,问道:“大官人您没事吧?”

    “没事。”徽宗怒气腾腾的盯着高衙内。

    这功夫,吴呈海也跑了过来,跪在徽宗的面前刚要开口向徽宗请罪,华榉抢先说道:“大官人,我们保护不周,还请恕罪。”

    吴呈海立刻明白华榉这是在提醒他,徽宗现在是微服出巡,不易暴露身份,随即把已经到嘴边的陛下恕罪,改成了大官人恕罪。

    “这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徽宗用手中的折扇指着高衙内怒声说道:“都是这个狂妄之徒的错。”

    华榉扭头看了一下高衙内,故意装出一副才刚刚看到他的样子,说道:“我当是谁这么猖狂呢,原来又是你这个狗东西,看来你是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好,那我今天就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怎,怎,怎么又是你!”

    高衙内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今天才刚刚放出来,就又碰上华榉,吓的脸色都变了。

    他知道,这要是别人欺负了他,他老子还能帮他找回颜面,但要碰上华榉,被教训了也是白教训,他老子根本没办法帮报仇。

    “文山,你认识他?”徽宗问道。

    华榉看着高衙内冷笑道:“这个人岂止我认识他,怕是整个汴京城的人都认识他。”

    徽宗听他这么一说,再联想到高衙内口口声声说本衙内,就明白肯定是哪位重要官员家的公子,也语气冰冷说道:“哦,这么有名气吗,那我倒要听听他到底是谁?”

    华榉说道:“他就是新任枢密院使、当朝太尉高俅的儿子,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名鼎鼎的花花太岁高衙内。”

    徽宗冷笑道:“原来他是高俅的儿子!”

    高衙内虽然不认识徽宗,但见华榉都对徽宗客客气气的,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物,或许是赵氏皇族中的某位王爷,心里也有点后悔刚才太冒失了,知道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赶紧冲着自己的手下摆了摆手,准备离开。

    “站住!”

    华榉冷笑说道:“我让你走了吗?”

    “你,你,你想怎么样?”高衙内唯唯诺诺问道。

    华榉看了一下徽宗,问道:“大官人,这个狗东西您想怎么处置他?”

    徽宗冷厉的看了高衙内一眼,说道:“这个狗东西,倚仗着他老子的势力为非作歹,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道门清静之地调戏良家民,罪无可恕,把他给我拖出去砍了。”

    “来啊,把他拖出去砍了。”吴呈海尖声说道。

    御林侍卫呼啦一下子冲过去,把高衙内和他的手下全抓起来准备押出去砍了。

    “且慢。”华榉突然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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