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高考正式出分。

    陈时跟周封故发挥得都不错,比往常统考成绩还要稍好一些,根据全省排名及各个高校历年的专业参考分数线,陈时填报了江大以及省外几所全国排名靠前的高校。

    而周封故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完全跟着陈时的选择走。

    最后,他们分别被江大的两大王牌专业录取,与上一世只能选择部分专业不同,这次他们是实实在在靠着高分数超越了几乎江大所有的专业分数线。

    七月,谢师宴定在晚上六点开始。

    傍晚五点四十左右,出租车行驶到酒店门口,车上的陈时还在睡,一只手拢住她的肩,很轻地摩挲了几下。

    “睡饱了吗?我们到了,待会儿吃完回家再睡。”

    她难得有些迷糊,仍然以为是上一世何晴在叫她。

    “好困……”陈时顺势将脸埋进身边人的肩膀里,“何晴,我们又迟到了?”

    周封故的声音贴得更近了,“你在叫谁?”

    陈时一下子清醒过来,从周封故肩上离开,坐直身子。

    周封故也不着急,只是看着陈时笑:“嗯,你要是还困,我让师傅再在酒店下面兜几圈。”

    “怎么样,要不要再睡会儿?”

    陈时连忙摇头,她问:“何晴呢?”

    “何晴?”周封故从兜里掏出陈时的手机亮在她面前,“刚刚有人给你发消息,估计就是何晴吧。”

    陈时近期被周封故惯得越来越懒,身上的裙子没口袋,她又懒得挎包,便将东西都一股脑都放在周封故那。

    一般情况下都是周封故去她家接她,陈时才把桌子上放着的要带出门的东西都往周封故手里塞。

    二人下了车,陈时低头看着消息,周封故回头看了一眼走在身后没跟上来的陈时,十分熟练地将陈时右手牵起,引着她走进举办谢师宴的酒店。

    酒店楼下来来回回已经有很多连海的学生,刚走进来的二人瞬间吸引了在场大半的目光。

    陈时自己顾着跟何晴打探林绿的消息,自是没有发现周围的异样,周封故却笑意加深,还特意牵着陈时绕着远路多走了几段。

    一班包间门口,李之名正帮着老师清点人数,他向周封故点了点头:“来了,老师都在了,快进去吧。”

    周封故头往陈时那偏了偏,示意道:“我先把她送过去。”

    要是付冲之或者叶树在场,估计又要酸几句,说周封故真是一时半会都离不开陈时之类的话。

    但李之名表情淡淡,好像这话对他没什么攻击力。

    陈时抬起头,跟李之名打了个招呼。

    李之名:“恭喜你,听说你上了江大,还是王牌专业。”

    陈时:“谢谢,你以后去哪个学校?”

    李之名抬手扶了扶眼睛框,回答道:“在江理工,离江大也不远。”

    陈时感觉到周封故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之后周封故又陪陈时走到三班包间门口才与她道别,陈时推开门,何晴与叶树都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何晴看到陈时,连忙招手:“陈时快来快来,给你位置都留好了——”

    之前填报志愿的时候,全靠何晴打探的消息,叶树才得知林绿选择留在江市,正巧他也打算念江理工,两个人这才又凑到一起。

    何晴则是决定去省外念传媒,那所传媒院校恰巧同付冲之要念的大学在同一个地方,这样下来两个人也碰巧能相互照顾一下。

    何晴仍然不减八卦本性,偷偷朝陈时嘀咕着:“我刚刚听见楼下几个人说今天好多人有大动作。”

    “什么大动作?”

    “哎呀——”何晴挤眉弄眼,“就是告白啊!都要毕业了,这么大好的机会还不告白,黄花菜都要凉了!”

    陈时撑着下巴看向何晴,道:“何晴,其实我一直有个事情,有点好奇。”

    “什么事?”

    “一向都是听你说别人的事,那你自己呢,有过什么情况吗?”

    八卦女王何晴破天荒愣了愣,“我靠,好像还真没有……”

    因为别人的八卦就已经足够精彩了,好像比自己谈恋爱有意思多了。

    一桌人又吃着聊着,大家一个一个向老楚敬了酒,其他科目的老师也格外活跃,时不时在各个班级的包间里穿梭出现。

    气氛正热,谢师宴过半,不少人已经站起身去其他班级互相串门玩闹,过道上也站着不少正在合影留念的学生。

    付冲之突然兴冲冲跑到三班包间门口,一副酒意上头的样子,跑进来拉着叶树喊了声:“有人给林绿送花!好大一束!”

    “什么!?”反而是何晴最激动。

    “哈?”叶树神情瞬间变了,他酒喝得不多,但此时却也没比付冲之正常多少,“她果然是……”

    果然是腻了对吧。

    叶树抬手撑住下巴,作沉思状,掌心下,被遮挡住的半张脸急得越憋越红。

    他站起身,拉着付冲之就冲出门口,往一班包间方向走去。

    何晴也疯了,搂着陈时呜呜地哭:“啊我怎么高中三年都没有好好谈一场恋爱啊——时光蹉跎!时光蹉跎啊!”

    一班包间门口,叶树像是在墙边罚站似的,干站着不敢进去。

    付冲之打了个嗝,对着他又喊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怂啊!”

    叶树反应很慢,过了好一会儿才自顾自肯定地说道:“她玩腻我了。”

    付冲之抹了把脸,酒意上头,十分冲动地脱口道:“但林绿喜欢你啊。”

    叶树愣了,“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喜欢你,她干嘛偷亲你。”

    “偷……偷亲?”叶树整个人呆滞了。

    付冲之将叶树往里一推:“快去!——”

    叶树平常在连海的时候就经常在一班厮混,也算是半个一班人,此时他出现在包间内,大部分人都明白他是来干嘛的。

    林绿正坐在位置上低头对着手机敲敲打打,在跟谁聊得正欢。

    果然,椅子旁边放着一大束花。

    谁送的花?她在跟谁聊天?为什么还在笑,是很喜欢吗?

    喜欢花……还是喜欢人?

    在众人吵闹响亮的起哄叫喊下,叶树闷着头将没反应过来的林绿拉了出去。

    另一边,何晴酩酊大醉,正趴在桌子上唱着跑调的歌,陈时走出包间,在走道上拦住服务员要了热水。

    转身之际,有人叫住了她:“小心——”

    是马意。

    马意站在陈时面前,替她挡了挡急匆匆路过的人,以防热水被撞。

    陈时站定,道了句:“谢谢。”

    马意:“没什么。”

    马意:“你——”

    憋了这么多年的话也终究是讲不出口,马意暗自骂自己没用,面上倒是没显露出来,照常板着个脸,只道:“你朋友如果喝太醉很难受的话,可以找他们要解酒茶。”

    陈时朝他笑了笑:“嗯,谢谢。”

    那一刻马意慌乱地在脑子里搜寻所有能够用到的寒暄的话,好像如果错过这一次的话,就再也没有对话的机会了。

    应该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她才会留在这再待一会儿?

    周封故的声音从马意身后传来:“陈时。”

    不远处的周封故看起来如往常一般清醒冷静,但朝陈时走过来的时候却眯起眼睛盯着马意看了一眼。

    那是让马意下意识感到背凉的一记眼神。

    周封故很自然地接过陈时手上的热水,他手端得很稳,杯子里的水一点都没有撒漏出来,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步伐也很缓很正常,但陈时还是莫名觉得,周封故现在好像有点醉了。

    周封故转向马意,无差别地释放出敌意,问:“你以后去哪?”

    马意回答:“c市。”

    那算是偏北的中部城市了,离江市有些距离。

    周封故勾了勾唇,“那确实不近。”

    还没江理工有威胁力。

    明明平日里懒得同别人计较的周封故,此时却似乎格外小心眼。

    他刻意与陈时十指相扣,“还有事,就先走了。”

    周封故走得很平稳,却带着陈时莫名其妙走到了十班包间门口,陈时拉着他犹豫地问了一句:“走错了吧?”

    “嗯?是吗?”

    周封故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包间门口的牌子,又转身换了方向往外走,然后将陈时牵着走到了电梯口。

    陈时叹了口气,让周封故把手上的热水喝了,随后问:“你想去哪?”

    周封故安静地喝完热水,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发呆,却始终盯着陈时看。

    “我想去你身边。”

    接着他低头看了看与陈时牵着的手,自问自答道:“哦,现在已经在了。”

    真好,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陈时从没见过这样的周封故,觉得很是新奇,又逗着一来一回问了他几个很没营养的问题。

    “这是几?”

    “三。”

    “我是谁?”

    “陈时。”

    “你是不是喝醉了?”

    “有一点。”

    “现在最想做什么?”

    周封故不说话了,他敛着眼,弯下腰在陈时唇上落下让人猝不及防的一吻。

    随后道:“想做这个。”

    陈时怕他又突然亲上来,握住他的手臂就把人往一班带。

    周封故的手指轻巧地钻进她的手心,陈时转过头,周封故几乎是有些委屈地说道:“不牵手吗?”

    得到陈时的默许后,周封故十分满足地重新牵起陈时的手,任由陈时领着自己往前走着。

    陈时这才想到叶树跟林绿的事,问:“刚刚叶树真的来你们那了啊?”

    “好像是。”

    “那……真有人给林绿送花么?”

    “好像有。”

    周封故嘴上说得很模糊,像是在等待什么。没过一会儿,陈时的手机响了,是外卖员打来的电话,说花放在楼下了,辛苦她下楼拿一趟。

    陈时十分疑惑:“花?是不是打错了?”

    周封故将她手中的手机接过,跟外卖员说了句:“好的,谢谢。”

    周封故转头看向她,道:“没送错。”

    陈时沉默了一瞬,问:“你订的?”

    “嗯。”这次回答得很斩钉截铁。

    “怎么突然订这个……”

    “不知道,就是突然想送你。”

    周封故的双眸中,闪烁着比往常还要更加动人的柔情,“没什么理由,看到林绿收到花的时候我就下单了,只是觉得这样你会开心。”

    周封故俯身往陈时那边靠,启唇在陈时耳边低低道了一句:“我送的一定是今天最好看的。”

    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较劲。

    陈时以前倒是不知道,沾了酒的周封故还会变回幼稚的小学生。

    占有欲很强,好胜心也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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