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人群身后的村长,忽然走了出来,他将孟成君从地上拉起,苦口婆心的说了句。
“孟先生呀,你就忘了婴娘吧,他们全族都是戴罪之身,就算这场顺利进行,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孟成君这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头,用那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村长。
“是你对不对?”
“是你对着衙门通风报信,他们才会知道我今晚娶妻的事情,是你害死了婴娘,害死了九姓渔民!”
“村长,你还有没有心?就算他们九姓渔民是戴罪之身,一辈子不能登岸,可他们害过村里,杀过一只蚂蚁吗?”
“你是不是忘了,曾经村子的地里颗粒无收,是谁替大家扛过来的?你怎么能……”
孟成君眼里的世界,似乎都随之崩塌了一样。
年迈的村长,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还说:“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三都渔村好!”
“村里的人拎不清,敢收九姓渔民的东西,敢办这场婚礼,我身为村长,你们的大家长,自然不能看着你们胡来!”
“成君啊,你是读书人,一肚子学识,以后就算没有高中状元,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何必在一个戴罪的渔女身上耗费了自己?”
“县衙老爷的姑娘,一直心仪于你,你又不是不知,人家县衙老爷说了……”
“只要你和他们家姑娘成婚,往后保你仕途一片大好,成君……”
村长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孟成君是再也忍不住,猛地将村长推开,像疯了一样的朝着村口跑去。
村长急忙追了上去,可到最后,他有没有追到孟成君,孟成君有没有娶那个县衙老爷的姑娘。
陈婴娘被带走之后又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眼前的场景,却在这时忽然一变,像是过了很多年很多年以后。
三江交汇的三都渔村码头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往昔。
只是曾经在此斥舟而居的九姓渔民们再也回不来了……
眼瞧着头顶上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一个没忍住,对着林思慎又问。
“这场鬼戏你之前是不是看过呀?那俩苦命鸳鸯的结局是啥呀?”
“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林思慎将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到了戏台之上。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却见村口的戏台上,忽然站着一名凤冠霞帔,身段婀娜的女人。
她是侧对着我的,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觉得她面色白皙,似是有些古怪。
一声空灵的歌声,忽然从她的口中响起,我这才被吓得头皮发麻……
这、这歌,竟……竟是她唱的!
“荷叶生时春恨生……”
“荷叶枯时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长在……”
“怅望江头江水声……”
直到这一刻,我才直到,来到村子时,听到的这首歌,究竟为何而唱……
村民们被她的歌声吸引了过来,直到陈婴娘转过身来,露出那张死不瞑目,早已腐烂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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