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长公主殿下什么意思?当真就是请了顾大夫来瞧病?”大刘抱臂立在宁陵一侧,一脸的不解。
他们爷怕顾大夫来这边受了大委屈两日后不方便去宁国公府给老夫人看病,专门上门来找荣宁候闲扯了一顿。
结果一丁点事儿都没发生,顾珞给长公主瞧了个病就被送出来了。
宁陵望着荣宁侯府的大门,皱了皱眉没理大刘,正打算转脚离开,荣宁侯府大门旁边的侧门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扑入眼帘。
大刘也看到了,登时瞪圆了眼,“嘿,那不是顾大夫么?我天,爷,顾大夫那是挨打了?不是说长公主没有为难顾大夫么?”
当时宁陵在书房和荣宁候说话,大刘专门找了个人盯着点长公主那边的动静,没听说那边出事啊。
这怎么人出来俩脸蛋上就带了巴掌印。
不等大刘说完,宁陵已经大步流星朝顾珞那边走过去。
大山子一肚子火气憋的脸都是紫的,在荣宁侯府没法说,一脚踏出他们府邸大门,正要发泄怒骂,抬头就见宁国公府世子爷朝他们大步走来。
大山子心头一突突。
不是这么倒霉吧,在里面挨了打出来又被找茬?
顾珞也看到了宁陵,见他走来,干脆顿足站在那里没动。
宁陵上前看着顾珞脸上的巴掌印,眉头皱的死紧,“顾大夫这是得罪了长公主殿下?”
他声音有点发沉,像是压制着火气。
大山子那一肚子的火再也憋不住,嘴巴快的就跟打快板儿似的,噼里啪啦就把刚刚那一通委屈给说了出来。
“......这府上的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们招谁惹谁了,被请进来给人瞧个病,瞧完了出门半路就挨一顿打,这以后谁还敢上他家来看病。”
宁陵一听大山子这话,已经明白过来是谁下的手。
大刘立在旁边,低低的道了一句,“二小姐也在呢。”
宁陵瞧着顾珞,这人明明他之前完全不认识,那一双眼睛,那挨了巴掌的脸,那受过委屈后的神情却让他晃神晃到心里有点发疼。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妹妹挨了打,他却无能为力只能撕心裂肺的难受。
顾珞感受到他的目光,朝后退了一步,“草民还有事,不打扰世子爷了。”
说完拽了大山子就走。
宁陵下意识一把扯住顾珞的胳膊,“你平白无故挨打,就这么算了?”
顾珞很轻的挑了一下眉,旋即笑道:“草民只是一介平民,世子爷觉得草民应该怎么办?告到京兆尹去?谁给草民作证呢?民不与官斗,草民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
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未必能自保活命,何况草民这种贱民。”
她这笑带着讥诮,最后一句话直戳宁陵心头的伤。
别人不知道宁陵如何,大刘知道的一清二楚,飞快的看了他家世子爷一眼。
宁陵太阳穴突突的跳,他抓着顾珞的胳膊,手指用力到手背青筋都要绷起,就像要抓住什么转瞬流逝的东西,比如......他曾经没有抓住到的妹妹的命。
深吸一口气,宁陵看着顾珞,“顾大夫有恩于宁国公府,今儿的事,我既是瞧见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顾珞意外的看着他,奋力一甩,将自己的胳膊抽回,“世子爷随便,草民告辞。”
顾珞甩了衣袖大步离开,大山子看看宁陵,赶紧去追顾珞,等走出好大一截,大山子朝顾珞道:“小红兄弟,宁世子说要帮咱们讨回公道,你怎么不愿意?”
顾珞走的步伐奇快。
讨公道?
讨公道这件事,她从来用不着别人插手。
自己的公道,她自己能讨的了。
摸了摸脸上的巴掌痕迹,顾珞冷笑了一下没说话。
大山子当她是心情不好,又道:“宁世子这个人,还挺仗义,你给他祖母瞧好了病,他帮你讨公道。”
顾珞步子停住,转头看大山子,“你记住,这世上永远没有白来的便宜,我和他,不过就是大夫和患者家属的关系,而且只有几面之缘,你觉得他会为了给我讨公道去和荣宁侯府过不去?别天真。”
大山子一愣,“可他明明说......”
“他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小老百姓,少参合人家高门府邸的事儿,你有几条命让人家玩。”
大山子想起了长公主中毒的事儿,登时打了个激灵,闭嘴了。
顾珞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走,“今儿的事儿,谁也别说。”
“那要是东家和我师父问呢?”
“他们不会问。”
“不问?你脸上都成这样了他们不问?这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啊。”
顾珞便走便道:“就因为不是瞎子,所以才不问。”
大山子一脸不解,结果等回到同济药堂,还真就没有一个人问,就连薛青央看到顾珞脸上的巴掌印,都只是捏着拳沉默的露出一脸的愤怒,转手一圈砸在旁边柱子上,但是多的一句话都没问。
大山子直接就麻了。
为什么啊?
你们为什么都不问。
回了药堂,顾珞直接提着药箱回了自己的小屋,进屋搁了药箱转头打了一盆水回来。
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瓷白小瓶儿,倒出指甲盖量的白色药粉浸入水里,用帕子蘸了水,将脸上之前擦过的药膏一点一点的擦掉。
要给爹爹报仇,就不可避免的要和京都这些权贵打交道。
平民百姓对上官府人家,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想要报仇又要保命,那就不得不用点手段。
荣宁侯府。
荣欣瑶坐在椅子上来来回回的搓挠自己的手,越搓越用力,越搓越奇痒难耐。
“小姐,可不能再搓了,都破皮出血了,这要留了疤可怎么办,您且忍一忍。”
荣欣瑶的婢子立在一旁,瞧见她掌心都被挠出血点了,吓得连忙拉住她的手。
荣欣瑶一脸的烦躁,甩着自己两只手,“我这是怎么了,手痒的要死了,大夫怎么还不来,我要痒死了。”
正说这话,荣宁侯府老夫人并着荣欣瑶的母亲火急火燎的联袂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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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欣瑶:啊,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怎么这么痒啊!
顾珞:能怎么,犯贱呗,哪犯贱给你治哪,靠谱中医,对症下药,专治各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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