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那个一撮毛就倒在了炕上,至于是生是死那还用问吗?

    “连你家周大小姐你都敢逼良为娼?哼!

    就算不是周大小姐,就凭我抗日游击军的身份你也敢动我?

    真是胆儿肥了!

    啊,这烧鸡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美味啊!”

    周让盘腿坐在了那个一撮毛刚才坐的位置上,把那只烧鸡拽到了面前开始撕鸡大腿了。

    不得不说,周让的气质真的是特别有女孩子味儿的。

    若是别人饥不择食张开大嘴就造的时候那真的会很难看。

    (造:东北话里吃东西近似于狼吞虎咽的说法)

    可,周让也是这么吃的,现在她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拐卖”她的那伙人在哪里弄来的女人的衣服,可她却偏偏吃出来了一种丐帮帮主的优雅来!

    周让,确实是饿了,不一会儿功夫第一只鸡大腿已经进肚,她开始向第二只鸡大腿进攻了。

    可是就在她手的刚摸向第二个鸡大腿时却又停住了。

    因为她渴了。

    那桌上倒也备得齐全,除了酒壶竟然还有茶壶。

    周让伸手摸了一把那也不知道什么泥做成的枣红色的泥壶,感觉还不烫手。

    于是她便将那壶端了起来,对着那壶嘴先尝试着喝了一小口。

    还行,不烫。

    周让于是便一仰脖就把那壶中的水向自己的嗓子里眼倒去。

    她是真渴了,那水倒得便有些急,便有水从壶盖处溢了出来淌在了她的脸上。

    此时的周让再也不象一个小女子了,却仿佛是那水泊梁山上聚义的好汉一般,凭添了一种帼国不让须眉的气概出来!

    一壶水终于被她喝光了。

    她便将那茶壶墩到了炕桌上。

    她又开始去撕另一个鸡大腿,可这时她却皱了皱眉。

    这水什么味道?怎么还有茶叶味呢?

    东北这苦寒之地自然是不产茶叶的,日军占领东三省也有两三年了,这家怎么可能有茶叶呢?

    这里面不会是下了什么药吧?

    周让寻思了一下却又觉得不对,那个一撮毛的水是给他自己喝的,他没必要下什么蒙汉药之类的啊。

    哦,明白了,这水里泡的是山里产的小黄芪。

    小黄芪泡水周让还是喝过的,因为这个东西能消炎,她在受伤时就喝过。

    原来是自己吓了自己一大跳,周让这才放宽了心,接着开始吃另外一个鸡大腿了。

    当一只鸡有一大半进了周让肚子的时候,门外却是偏偏传来了敲门声。

    “掌柜的,天快黑了,我给你送灯来了!”有伙在门外喊道。

    周让瞥了一眼躺在炕上那早就翻了白眼的一撮毛,她眼珠一转却是笑了。

    于是,那等在门口的伙计却是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个女子发出的让人血脉贲张的几声呻吟。

    紧接着,“咣”的一声响就从门上传了出来。

    这一声却是吓了那伙计一大跳,然后就是稀了哗啦有东西落地砸碎的声音。

    那门在里面本就没挂,这一砸却是砸得那门“吱嘎”了一声。

    “哎呀,老爷,你别生气别摔茶壶啊!”一个娇嫩的声音适时的就从那门缝里传了出来。

    “哎,对不住大当家的,我把灯放门口了,我这就走!”

    那伙计此时又怎会看不出听(ting)来?

    吓得他麻溜放下手中的那盏煤油灯转身跑了。

    (注:打麻将看(ting),东北话里形容人有没有眼力见儿)

    屋子里的周让咧嘴笑了,接着正要吃鸡。

    可是她即又挠了挠头不吃了。

    他看到了那桌子上还放着一碗苞米碴子还有一碟咸菜一碟花生米。

    她改主意了,却是不再碰剩下的那半只鸡改吃大碴子就咸菜了。

    周让纵是再饿那也只是一个女孩子,饭量终究有限。

    当她把大碴子吃光了也已经吃了八分饱了。

    久饿之人不可饱食,这一点周让却是清楚的。

    于是她便下了地,在炕头的箱子里一顿翻却是翻出来几张给死人烧的大黄纸来。

    于是她便用那大黄纸将剩的半只鸡和花生米各自一包塞到了自己的怀里。

    现在自己和队伍分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吃上顿饱饭,还是带点吃的为妙。

    周让看了看那躺在炕上此生注定自己不会再动的一撮毛便又上去接着翻东西。

    可是翻了一会儿,她失望了。

    这个家伙身上并没有枪。

    但是她却是翻出来了几样东西,一个挂在腰间的小袋子、一把带鞘的小刀、一盒火柴

    那种小刀周让还是认得的。

    那刀说是用来自卫的武器都有些牵强了,黄铜做的把儿,刀口倒也很锋利,只是刀身连血槽都没有。

    这种刀在东北叫作蒙古剔,却是蒙古人吃肉时用来剔肉的。

    周让把那把小刀掖在了裤腰上火柴揣进了兜又看那个小袋子,就见那小袋子里面装了十多块银元还有一沓纸。

    她便将那沓纸拽了出来凑到窗户跟前。

    天已经快黑了,有着那窗户纸的的遮挡那进屋的光线自然更弱了。

    好在,那纸上的字都是用毛笔写的,周让倒也能看清。

    也只是胡乱翻了翻,周让便明白了,原来这这沓纸却都是女子的卖身契!

    也知道这个一撮毛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了。

    周让刚想把这沓纸揣在怀里,却又改了主意,将那沓纸直接扔到了炕桌上。

    她环视这个屋子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还能用得着的。

    可是整个屋子里也就是一口装被子箱子,别的却是没有什么了。

    看来,这个一撮毛值钱的有用的东西并不在这里啊!

    周让不由得叹了口气。

    原来在哈尔滨的时候,她净带着手下的小弟打架了却没有打过家劫过舍。

    而到乡下后就又加入了游击队,仗没少打可是依然没有打过劫。

    好不容易被“拐卖”了一,被卖进了黑店,偏偏又碰到了个“穷鬼”!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周让推门而出时便低头看到刚才那个看不出听来的伙计放在门口的煤油灯。

    周让拾起那盏煤油灯转身进了屋,将那煤油灯的玻璃罩子在那装棉被的箱子上一敲就那把盏煤油都浇在被子上。

    然后她掏出火柴就将那被子点着了。

    这却是把自己扔在炕桌上的的那沓卖身契扔在已经点着的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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