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用再犹豫了,把路明非和芬格尔·冯·弗林斯列入我们的通缉名单,把他们的资料发送给全球的每个分部!”
贝奥武夫大力挥手,俨然学院新话事人的姿态,“eva,在全球范围内搜索他们,我要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
“路明非早已被列入学院的通缉名单,但很遗憾,对芬格尔我不能这么做。”eva回答。
“为什么?”身为传闻中的‘嗜龙血者’,贝奥武夫还不太适应被一个人工智能拒绝。
“因为根据我的资料库,您所说的那个芬格尔·冯·弗林斯根本就不存在。”eva说道:“他在学院里没有学籍记录,也没有照片和成绩单,在古巴分部工作这件事也查不到记录。从我的角度来看,芬格尔这个人并不存在,所以我无法通缉一个不存在的人。”
“怎么可能?”贝奥武夫大怒,“连我也听过那个总也不能毕业的芬格尔·冯·弗林斯,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想必都听过那个废物中的废物!”
好几位元老都点头,他们虽然多半不插手学院的事务,却也听过大名鼎鼎的芬格尔。
那条废柴在这里上了差不多十年学,创下了前无古人的记录,校董会每年都会考虑,要不要干脆开除他算了。
“我理解对于各位而言,芬格尔·冯·弗林斯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但从人工智能的角度来说,他是不存在的,他没有在资料库里留下任何一点信息。”eva说:“在全球网络上,也查不到他的任何痕迹。”
“他删除了自己。”图灵先生说道:“芬格尔在决定逃亡之前,把自己从互联网上彻底地删除了,他甚至有能力对eva的数据库做手脚。”
“跟那两个鬼魂恰好相反。”列席会议的富山雅史教员说道:“我们都知道芬格尔真实存在,但没有办法证明。而我们都不记得曾有过叫顾谶和楚子航的人,但路明非却坚信不疑,甚至说顾谶是我的好友。连我都要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被什么干扰了。”
“当然出了问题,太多的问题搅在一起,像个线团。”凯撒说道:“而这个线团的头也许就是路明非,我们要尽早找到他。”
“我会尽快,但截至此时此刻,我还没有任何线索,路明非太了解执行部的行为方式了。”冯·施耐德缓缓道:“他曾是一只猎犬,即使现在变成了猎物,他的经验也会帮他避开其他猎犬的包围。”
“如果执行部都没有把握追捕路明非,那何不把工作移交给某些路明非不了解的机构呢?”贝奥武夫淡淡道。
“路明非不了解的机构?”冯·施耐德一怔。
他以为对方之前提起曰本分部,是有意让源氏兄弟参与这场追捕,可现在听来,似乎并非如此。
贝奥武夫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那些被我们藏在冰下的怪物,到了这个时候,该挖出来用了吧?”
冯·施耐德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他是号称这所学院里仅次于昂热的铁腕人物,但提到那些冰下的怪物也不由悚然。
那些家伙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挖出他们,就好像把旧时代的鬼魂释放出来。
元老们也神色犹豫,显然他们也知道所谓的‘冰下的怪物’指的是什么。
即使在如此危急的状况下,对于要不要动用那支堪称‘终极’的力量,他们也还是犹豫的。
“没必要这样吧?对付孩子我们要手下留情啊!”副校长脸色有点难看。
“大家做个表决吧。”贝奥武夫根本不理睬这家伙。
元老们沉默着对视,仿佛无声的寒流灌注了会议室。
那是他们曾经雪藏来准备跟‘终极’决战的力量,现在就要启用吗?那等于压上秘党的全部赌注。
一位元老默默地举起手来,紧接着是第二位,第三位,无人说话,但彼此传递着眼神。
贝奥武夫当然举手,图灵和范德比尔特两位先生也举了手,最后连伊丽莎白·洛朗都举了手,但还有少数人的手始终按着桌面没动。
最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凯撒的身上,虽然他还年轻,但他说话代表加图索家,那是至关重要的一票。
凯撒沉默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对他而言似乎是个艰难的选择,又好像只是思绪蹁跹。
最终他举起了手。
“希望我们没有因为过于紧张而误开地狱的大门。”贝奥武夫低声道。
这时,副校长霍地起身向外走去。
“您要去哪里?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中离席,不太妥当吧?”贝奥武夫试图喊住他。
但副校长猛地小跑起来,一边跑一边摸裤兜。
“截住他!”贝奥武夫连忙大喝。
“快跑啊!这回你死定啦,他们派了一帮神经病去追杀你!”老梅冲出会议室,在外面走廊上像兔子似地窜着,对着手机大喊。
几秒钟后,他被一位身手矫健的元老扑倒在地,手机滚出很远很远,电话仍在接通状态,上面显示对方的名字是--炎之龙斩者。
“好小子,一点也看不出快要老死了!”不擅体能的弗拉梅尔愤懑道。
“毕竟对手是弗拉梅尔导师啊。”他的身上,匆匆赶来的诸位元老喘着粗气,男上加男。
……
诺诺想,自己大概是被劫持了,虽然还不知道是被谁劫持了。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酒窖中的那一幕,路明非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看起来渐行渐远,顾姓的老男人正准备顺手牵羊,湿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别离的味道。
那个瞬间她心里动过‘要不就再拯救一把世界’的念头,但下一刻她就听见脑海中轰雷般一响,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学院的人已经潜入了金色鸢尾花学院,守株待兔抓住了路明非,还把自己也当作同伙抓了起来?现在是想把自己抓回学校去严刑拷打?
指望‘同伙’是没戏了,那都是废柴,她现在得想办法自救。
她觉得自己是在一辆行进中的轿车里,正蜷缩着卧在后排座椅上,眼睛蒙着黑布,嘴巴贴着胶带。
从颠簸感来看,他们是在城市公路上;从温度和湿度来看,他们正在某个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城市;从这满鼻子的雪茄味来看,开车的家伙还是个自得其乐的烟鬼;从座椅贴在脸上的质感来看,这是一辆廉价的代步车...
卡塞尔学院前a级学员陈墨瞳,面对危机表现出了极其优秀的心理素质--醒来后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全面分析眼下的困境,等待时机翻盘!
然后,她就听到有人说:“她是猪吗?睡得这么沉。”
“你妹的!”诺诺暗骂,本能就觉得对方是在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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