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越发东升,越来越多的村民提着木桶,前来打水。
人或许可以几天不吃饭,但一天不喝水,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极度的折磨。
而村子里的人没有用水缸存水的习惯,都是每天花费一点时间, 去打最为新鲜的水。
毕竟凭借他们怪物一般的体魄,打水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就导致了他们,并没有什么偷懒的心思。
而没有懒人,想要去节省时间和力气,群体就很难有发展。
很多节省时间力气的发明,发明者都是懒人。
此时,程墨也十分赞赏村民们的勤奋。
看着一桶桶清澈的井水被欢喜地抬回家, 程墨明白, 自己的计划发挥出了该有的效果。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那颗毒药,能否将这么多的村民,都一波带走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人,程墨是不会担心的。
但这些牲畜猛兽般的村民,他还真拿不准。
就这样,时间继续流逝。
终于,程墨听到了一声惨叫。
紧接着,无数的惨叫声从村子里传出来。
毕竟谁又能够拒绝,醒来之后,喝上一杯水补充水分,提提神呢?
“还有气喊,看来毒性确实被削弱了,就是不知道效果还能剩下多少?”
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程墨十分好奇。
但是鉴于自己跟那些村民之间的关系,他还是打消了去近距离观摩的想法。
“水里,有毒!”
终于,有人猛地推开房门, 绝望地喊着。
他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满额头都是豆大的冷汗。
他摇摇晃晃地想要走出门,想要把消息传递出去,脚下却猛地一软,左脚绊右脚,狠狠地摔倒在门槛之上。
而这一倒,他就再也没有站起身来,嘴里的呼喊都衰弱了七八分。
“效果这么好?”见状,程墨也十分惊喜,“不会真的就被一下干倒了吧,那毒药真的是好东西啊,可惜就只有一颗。”
但又仔细地观察了几秒钟,程墨才发现一点细致的东西。
那倒地的村民并非彻底不再动作,身躯还是有在挣扎的,只是他就像是日晒许久的河鱼,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也就是说, 这村民并没有被直接毒死。
可饶是如此,能发挥出这种效果,也十分出乎程墨的意料了。
毕竟对于他这种半属性的吞噬者而言,只要生命值不彻底归零,就还都拥有着行动能力。
所以他下意识地认为,毒药不能把村民们的生命值清空,这些村民就还都拥有行动能力,也就还有反抗的能力。
但村民们并不具备半数据化的能力。
生命值极大损耗,对于他们而言,就是整体的生命受到重创。
这种程度,甚至是短暂失去行动力的。
直到看到眼前这一幕,程墨才反应过来。
不是什么人,都能跟吞噬者相比较的!
即使只是新手吞噬者,本质上,都拥有着极其恐怖的生命力。
即使是超凡级别的怪物,都无法媲美吞噬者!
如此想着,村子中的情况变得更加严峻。
越来越多的村民喝下了井水,然后猛然毒发。
在程墨看来,他就像是看着一窝吃下了老鼠药的老鼠一样。
无数中毒的村民开始剧烈挣扎。
强悍的体魄加持下,他们并不会在毒发的一瞬间就失去行动力。
在彻底倒下之前,他们还会绝望地乱跑乱叫一通。
面对着这未知的灾难,他们彻底失去了之前该有的气魄。
这一刻的他们,反而才更像是普通村民该有的模样。
但亲眼目睹过他们进行祭礼的程墨知道,这些人,不是简单地村民。
他们,是所谓神灵麾下的恶魔。
他们无比敌视外来的人,把那些外来人当成是祭品,会把外来人当成猪羊一般清洗干净,然后带到神灵雕像之前,活活地割下对方身上的每一块丰腴的血肉,把对方的生命乃至灵魂都彻底献祭给神灵。
或许他们只是单纯的愚昧。
但在程墨眼中,这些村民,早就算不上是人了。
在他眼中,这些村民,只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他们好战,疯狂,血腥,愚鲁,没有丝毫改变的可能,是他绝对意义上的敌人。
所以他们越是哀嚎,程墨的心就越发痛快。
就如同这些村民追杀他时,脸上会露出不加掩饰的激动一样。
此时,虎有伤人意,人有害虎心。
双方成为彻底的敌人之时,就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结束纷争最好的办法,永远是让其中一方,彻底消失。
永恒的暴力,可以解决一切。
清灵的切风跟锋利的天丛云安静出鞘,如同两条有生命力一般的游龙在程墨身旁游弋。
杀戮,开始了。
失去抵抗能力的村民,不可能再是他的对手。
眼神如同疾电一般从躺在地上的村民身上扫过,详细的信息便在【骑士注视】下浮现在眼前。
【未知:
天赋:壮实
生命阶级:褪凡
生命值:616/970
状态:中毒,晕厥
体魄:52
杀伤:41
敏捷:40
感知:38
技能:农具专精,伤害抵免,呼朋唤友
评价:一个粗鄙的农夫,具备一定的战斗力,由于某种原因血量短时间内快速下降,陷入了没有行动能力的状态当中,面对残忍的你,他简直就像是一只没有抵抗饿狼能力的小羊羔一样,这是你少有的报仇机会,快去杀个痛快吧。
弱点:眼睛,太阳穴,后腰,心脏……】
这一次,骑士注视给出的评价,是这些村民不再具备威胁。
对此,程墨并不感到如何意外。
如若这些村民没有呼朋引伴的能力,十个以内的村民,他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应对。
更遑论现在这些村民连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了。
所以对于现在的程墨而言,干掉一个村民,所需要考虑的,只是挥出多少刀,劈出多少剑而已。
如今的他,在加持着头衔,被动,和各种装备下,随意的一记劈砍,基础伤害都有足足320点。
即使这些村民的体魄很高,可以抵免一部分伤害,但是往往都难以抵抗程墨随意挥出的三次攻击。
而如果程墨成功命中他们的要害的话,那可能只需要两次攻击,就能把陷入昏厥的他们,真正送进地狱,让他们再也无法醒来。
锋利的刀刃在空中翻飞,带起一阵阵凌厉的破风啸叫,如同凄厉的鬼怪,怪叫着把一条条生命叼走。
在高达13点的幸运值加持下,程墨看到一个散发着浅淡紫色光芒的宝箱从尸体上浮现。
心念一动,无形的气流卷动宝箱,直接将其倒卷进储物空间当中。
微微抖动刀锋,震碎上面的血沫,程墨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又朝着另一个晕厥的目标冲去。
随着一阵阵翻飞的血色,他这几天来心中积攒的怨气,也随之不断减弱。
此时,不远处。
长河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也活下来了。
只是他并没有尝试回头进入空地,而是在村子里东躲西(和谐)藏,钻过茅房,爬过老树,躲过床下,埋过空坟。
虽然过程十分曲折,但他仍旧展现了身为超凡吞噬者该有的强大素质。
就这样,他同样在村民们高强度的搜寻下苟活了下来。
直到昨天晚上,那些村民开始休息,他才开始尝试行动。
作为一个吞噬者,他自然也是想要报仇的。
但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如何能够对付这足足数万人的村民群体。
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连串的惨叫。
于是他就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准备看看,那些傻批村民又想搞什么玩意。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一切。
“我滴个乖乖,好手段,大手笔啊!”
看着那遍布村庄,如同一条条死鱼一般,偶尔抽搐一下,口吐白沫的村民,长河的心中一片震撼。
如此大的阵仗,他都不敢想象。
但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看着程墨的背影,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同类做出来的。
下意识地,他也想出去杀几个村民,搞几个宝箱。
但是在强大的自制力下,他还是按捺住了这种冲动。
这些村民毕竟不是他撂倒的,现在出去,就多少有抢夺资源的嫌疑。
摘桃子的行为,在吞噬者当中,相当于是明面宣战,绝无缓和的可能。
日后再次碰面,双方就是彻头彻尾的敌人。
跟程墨有过短暂合作的长河,不愿意因为一些紫色宝箱,就冒这样的风险。
“好像,对方手段不一般……报仇的事情,还是先缓一缓吧……”
他握紧尖锥,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毕竟没有跟程墨交过手,所以只能从程墨的手段来推测程墨的能力了。
而目前看来,程墨在他的眼中,是一个手段狠辣,做事果决的人。
毕竟他自认自己没办法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毒晕几百上千的村民,场面极度壮观,也意味着难度很高。
别的不说,光是能够造成这种杀伤的毒药,价值都绝对不低。
这种毒药,是堪称底牌的宝物。
想想,如果是自己,舍得花费这样的代价吗?
谁都不能保证,杀村民,可以回本。
仇恨是一回事,自身的收益又是一回事。
身为超凡吞噬者,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好比一个投资者,手里的每一分每一毛,都应该是有的放矢,而不是盲目地投入大海。
一掷千金爽吗?
爽。
能带来什么?
带不来任何东西,那都是浪费。
超凡者家里也没有余粮,也得节省。
看着程墨雄美夭矫的身躯,那明亮的刀剑刃光,长河握住尖锥的手掌缓缓放开。
这样的人,没什么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
鲜红的血幕不断刺激着长河的神经。
嗅着那一丝飘来的血腥味,长河心中灵光一闪,忽而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既然自己不愿意与其为敌,那么为什么不去寻求合作呢?
这个想法一生出,就深深地在长河的心头扎下了根。
走在村道中,漫步在血泊中的程墨,倒是不知道自己被人看着。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因为在惊人的幸运值加持下,他已经得到了满满当当的紫色宝箱。
趁着短暂的空隙,他打开了一部分,几乎归零的试炼点账户,也得到了补充。
此时的他,已经有了无视冷却,连续启动斩神的能力。
这意味着他的保命能力,得到了强大的增益。
这让他的信心更加强大。
而此时掠夺生命的杀戮,更是让他有一种生死予夺的虚幻感觉。
自从抵达这个试炼世界,这还是他最为自信的一刻。
“这边,这边!”
冷漠的挥刀中,程墨耳廓微动。
他猛地抬头,双目如电般朝远处村道看去。
数百米外,有一群村民正拿着农具,匆匆忙忙地往这里跑来,数目大概在一百出头。
程墨猜想,这是之前村民们的惨叫,所引来的人。
他终究不可能做到把所有的村民都毒晕。
中招的,只会是最开始的部分村民。
当发现不妥之后,剩余的村民绝对不会再尝试去喝下井水。
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的血色,程墨也不逞能,挥散刀剑上的血丝,伸手抓住最后一个宝箱,操控气流覆盖双腿,踏血无痕地迅捷离开。
“可恶的外乡人!”
片刻后,愤怒的咆哮在这处地方响彻,可一切的始作俑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边,看着储物空间中的宝箱,正有些心情激荡的程墨忽而心神一阵。
他立马收敛意念,握紧了手中的刀刃。
“别冲动,是我!”
面对刀锋,长河没有丝毫倨傲的意思,连忙抬起双手,在距离程墨还有三十米的地方停下。
即使对于超凡吞噬者而言,这个距离也是绝对安全的。
程墨看着长河,立马记起对方的信息。
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什么都没有说。
是,他们是有短暂的合作,但那只是各自为了逃命而已,他可不会幼稚地认为,因为那点交情,双方就成为敌人了。
对于人心,他天生就充满了敬畏。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长河。”
看着程墨那冰冷的目光,长河莫名有些瘆得慌。
他继续保持着没有敌意的模样,一般开始用温和的语气开始尝试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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