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休息之后,7月16日下午,审判板垣征四郎的工作继续。

    上午庭审的情况,通过各国媒体记者之口和旁观人群之口,迅速传遍横须贺以及世界各地。

    控方在法庭上的表现显得过于凌厉,辩方的辩述在这样的凌厉面前苍白无力。

    中午的时候,横须贺以及全日本都在议论审判板垣征四郎的事情。

    下午庭审开始的时候,旁观的人群比之上午增加了一倍有余,法庭不得不抽调大量的法警维持法庭现场的秩序。

    梅俊义大法官带领六名陪审法官脚步坚定地走入法庭,他们脸上的神色庄严肃穆,几乎看不到情绪波动。

    板垣征四郎的嚣张气焰不复存在,他坐在被告席上脑袋低垂,一手捂着肚子,半死不活。

    旁观的日本民众投去好奇和关心的目光,中夏以及其他同盟国的代表则是冷眼观之。

    王老虎和纯田依旧坐在旁观席,麦克阿瑟则是不见踪影。

    随着庭审工作的进行,西方人士对板垣征四郎等日本战犯的同情越来越少,他们转而开始关注起战犯的人权。

    正式的庭审工作还没有开始,有人便提出暂停审判,等板垣征四郎将身体完全将养好后再开始。

    梅俊义大法官对此表示拒绝,因为他已经让军医评估过板垣征四郎的身体状况了,能够接受审判。

    提出异议的人无奈闭嘴。

    下午2:30,庭审正式开始。

    虽然法庭还没有宣判板垣征四郎的罪行,但是一些指控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法庭内外清楚了1929年参谋旅行和19131年九一八事变中板垣征四郎所扮演的角色。

    接下来同盟国检方指控板垣征四郎在1932年和土肥原贤二等人炮制了伪满洲国,分裂中夏。

    这同样是一项可以判处死刑的指控。

    板垣征四郎看上去垂头丧气,但是听到检方指控时他又抬起了脑袋,装出强打精神的样子自我辩护。

    “满洲国的出现完全是中夏人内部斗争的结果。众所周知的是中夏人历来就喜欢内斗,从古至今莫不如此。

    你们指控我炮制伪满洲国、自任执政顾问、控制满洲国军政大权、分裂中夏,疯狂掠夺满洲国境内的资源,以作战争之用!

    这些指控都是无稽之谈,我绝对不能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请法庭作出公正的裁决!”

    他挺着脖子显得,执拗又可怜。

    这番话说完之后旁观席上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显然有人相信了板垣征四郎的说法。

    梅俊义大法官和其他几个法官交换了眼神,然后请辩方律师进行辩护。

    辩方律师似乎被板垣征四郎的话激励到了,声音高昂,情绪悲愤。

    他逐条的驳斥检方的指控,尽全力挽回板垣征四郎的形象。

    随后辩方律师又请出了多名证人,提供了多份日本军部保存的有关满洲国成立和之后执政事宜的档案。

    证人的证词和相关档案都表明日本关东军和板垣征四郎本人在满洲国成立和执政方面都处在从属的地位上。

    检方的指控过于夸大,在某些方面甚至属于子虚乌有。

    庭审进行到这个阶段,风向似乎发生了巨大改变。

    辩方占据了上风,驳斥的话语让人本能的信服。

    日本内阁总理大臣纯田一郎暗暗攥紧拳头,希望这样的风向一直保持下去,狠狠的压制中夏人的嚣张气焰。

    审判庭上的法官以及旁观席上的各国人员全部看向控方,等待他们的应对。

    控方对板垣征四郎的自我辩诉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有点想要笑出声。

    在各种各样的目光注视下,控方不疾不徐地对梅俊义大法官说道:

    “大法官阁下,请允许传唤我方证人,他将为我们陈述板垣征四郎、土肥原等日本军人如何炮制为满洲国、分裂中夏的整个过程。”

    很多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对即将出行的证人非常的好奇。

    板垣征四郎的心咯噔了一下,他虽然不知道谁会是控方的证人,但是心脏已经开始忐忑了。

    传递出的是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眼神再一次变得躲闪起来。

    梅俊义大法官同意了控方的请求,开始传唤证人。

    法庭里的人都将目光投向证人通道,不多时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一些清楚此人身份的人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低呼,眼睛瞪大,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西方各国代表只是感觉此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他的身份。

    此人做到证人席上之后,板垣征四郎彻底的绝望了。

    旁观席上的纯田一郎非常无奈、非常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嘴里喃喃道:

    “他怎么会是证人,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王老虎的嘴角出现冷笑,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辩方哑口无言的样子。

    西方各国代表将中夏人和日本人怪异的神色看在了眼里,他们对控方证人的身份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梅俊义大法官轻敲法锤,让所有的议论之声消失,庄严郑重地道:

    “控方证人请向法庭表明你的身份!”

    证人席上的那人双臂搭在扶手上,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或是说气势从他的身体上流露出来。

    “爱新觉罗.溥仪,清帝国道光帝曾孙、醇贤亲王奕譞之孙、光绪帝之侄、摄政王载沣长子。

    光绪三十四年继承皇帝位,年号宣统!”

    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溥仪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种多年未见的神采。

    那是一种来自血统里的骨子里的骄傲、好贵!

    民族和祖先的荣光似乎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在某个瞬间审判时被他当做了龙椅。

    曾经大权在握,指点江山的感觉又回来了。

    可这样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控方的问话打破。

    “1932年日本人在东北建立伪满洲国的时候,你是什么身份?”

    溥仪身上的那股从他祖先身上继承下来的少得可怜的气势在问话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继而出现的是无边无际的落寞和荒唐。

    他的坐姿也发生了改变,身体前倾、双手放在身前,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

    “九一八事变之后,我在日本人的威逼利诱之下做了伪满洲国的傀儡皇帝!”

    溥仪的话通过同声传译的方式在法庭内外扩散。

    人们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原来他就是中国的末代皇帝啊。”

    “想不到他会成为控方的证人,这下有好戏看了。”

    “他曾经似满洲国的皇帝,没人比他更清楚满洲国的事情。”

    …………

    议论的声音很小,但基本都传入了溥仪的耳朵里,他努力维持着的镇定神色正在慢慢崩塌。

    “爱新觉罗溥仪,你是否是自愿担任的伪满中国皇帝?

    在担任伪满洲国皇帝的时间里,你是否真正掌握了军政大权?

    你与日本关东军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与今日的被告板垣征四郎是否熟悉?”

    一连串的问话抛向溥仪。

    最开始的时候溥仪的情绪有些低落,不愿意与任何人对视。

    法庭再三催促之后他才缓缓抬起脑袋。

    这时的溥仪脸上已经没有了犹豫彷徨和落寞,有的只是悲愤。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板垣征四郎,然后转向审判席,用非常清晰的官话对法庭说道:

    “我爱新觉罗溥仪现在向公正的法庭控诉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等日本军人。”

    他的言语非常激烈,但情绪却怪异的稳定。

    “我是清帝国的第12位皇帝,也是封建中国的最后一个皇帝。

    被迫离开紫禁城后,我一直居住于天津的静园。

    那时的我虽然已经没有了皇帝的尊贵身份,但是吃喝不愁,与家人享受着惬意的生活。

    可这样的生活却被板垣征四郎和土肥原贤二带着目的的接近破坏了。

    他们对我和我的家人威逼利诱,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把我们拐骗到东北。

    到达东北之后,板垣征四郎丑陋的嘴脸就暴露了出来。

    他对我和我的家人不再恭敬,经常颐指气使。完全剥夺了我的人身自由!

    日本关东军是用军事手段占领的东北,由于事起仓促,他们不知道如何将东北完全控制。

    为了方便掠夺东北的资源,避免在这个过程中被其他西方强国干预,板垣征四郎和土肥原贤二炮制了满洲国。

    他们费尽心思将我从天津带到东北,目的就是让我成为满洲国的傀儡皇帝,借助我和爱新觉罗家族在东北的影响力帮助日本控制东北。

    我在坐上满洲国皇帝的位置之前,心中也抱着恢复大清帝国的侥幸。

    可当真正做上皇帝位置之后我才发现所有的一切,整个满洲国都是板垣征四郎等日本军人的阴谋!

    身为皇帝,我没有任何的权力,别说指挥军队作战,就连最基本的婚丧嫁娶、衣食住行都不受我这个皇帝的控制。

    所有的权利都掌握在日本人的手里!

    他们在名义上担任副职,比如板垣征四郎只是执政顾问,实际上整个满洲国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尊敬的法庭,我只是伪满洲国的傀儡皇帝,是被板垣征四郎等阴谋家利用的工具。

    自从1912年清帝国灭亡之后我就不再是皇帝了。”

    溥仪疯狂的控诉日本人对他的控制。

    将在伪满洲国的屈辱和悲伤的历史一一道尽,听者无不动容。

    法庭内外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在消化刚才庞大的历史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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