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眼睛,崩溃地摇头道:“别说了,别说了,以宁,都是我的错……”
她声音越来越低弱,似乎用尽浑身力气才克制住喉咙里的哽咽,最后抱住自己的肩膀冷颤无力地发抖。
……许多事出乎他的预料,例如此刻痛苦忏悔的龙芷澜。
若是几年前,她的眼泪、她的负疚能让他答应任何事、原谅任何事。
而此时,他只是微低下头抬起她的下巴轻声地问:“所以,你打算怎样纠正你的过错?”
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慈悲,气息却像危险的蛇钻进她头顶的发丝和皮肤里。
她瞪大眼睛颤抖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依旧那么美,盛满了青瓷般的迷茫和诱人犯罪的惊恐和慌乱。
男子的唇角迷人勾起,声音充满磁性,用最温存优雅的语调下着最无耻的命令:“起来吧,澜澜,把衣服全脱掉,和那晚一样。”
她眼眸瞪大震骇欲绝,骤地站起身狼狈后退!
足踝却被男人轻轻握住。
玲珑发抖的足踝握在宽大修长的掌心里像一截莹白易碎的玉,他叹息着,用带着薄茧的大手缓慢地摩挲缓慢把玩,她的骨头像一点一点被抽走,摇摇欲坠、头晕目眩。
她咬着牙想要收回那只脚,那只温柔的大手却向下一滑,红色的高跟鞋脱落在地上,洁白秀美的足落在掌心之中。
“不……”她摇摇欲坠不能自持。
他的手缓缓向上,如蛇潜行。
终于潜进神秘的地带,勾下一段黑色的蕾丝。
“不!”女人喉咙里发出短促而凄厉的悲鸣。她用力推他,身子向后戗去,男人已迅捷如虎欺身逼近,将她围猎在强悍无比的手臂和宽阔沉重的胸膛之间。
他的掌心带着滚烫的热力压住她,她在他烘热的怀抱里喘息,身体古怪而沸腾,她感到自己快要被烧干了,盯着男人密不透风的的黑瞳哀求:“以宁……”
回答她的是他蓦然覆下的唇。
铺天盖地他的气息——
她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心脏像被人攥住用力挤压,一阵阵濒死的抽搐。
那么痛苦,又那么快活!
“以宁、以宁……”她放肆地尖叫起来。
颈往后拉,攥紧他粗密的发根用力将他拉向自己。墙壁上两人的影子野蛮撕扯,彻底撕碎春夜的一室静美。
男人在她耳边的声音暗哑压抑极了,性|感得让她浑身发颤,她疯了般扭过头急切渴寻他的唇。
他炙热的唇堵住她,握住她的手,从纤美如玉的手指上一把拉下一枚圆环,用力扔到了墙角上。
“叮”地一声轻响,那枚圆环砸在墙壁又反弹到地毯上。龙芷澜一下子睁开眼睛,只见不远处红色的地毯上有一颗小小的光芒安静闪动,就是一只无声的眼睛——那是她和江狄的订婚戒指!
她浑身的火一下子凉下来。
眼前浮出另一个男子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龙芷澜,真是难以置信,我居然等了你五年,而且还准备继续等下去。”
“你爱上了一个与你不般配的男人,你挣扎过、努力过,全身心地投入过,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澜澜,这不是你的错,只是命运的错。”
“澜澜,你能不能稍微小气一点,把我最想要的留给我一点?”
……
她胸口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疼得她受不了蜷缩成一团。傅以宁察觉停下看见她苍白的脸色问:“怎么了?”
她把自己紧紧蜷住没有说话,像缩在一个空壳里。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硬地扭过来盯着她的眼睛说:“龙芷澜,看着我说话!”
她睁开眼与他对视,然后颓然一笑,侧过头看向墙边那副画。
那幅画上高拔赤呈的男子依然屹立在水边,俊美圣洁的躯体置于薄霭幽森的月光之下,看不清面容的脸庞似带着一种嘲讽。
月光投在他大理石般的体肤上也变得静谧庄严起来,仿佛他是这山林的主人,涉水而来不过来取他的祭品。
“傅以宁,今晚之后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他沉默了一会,问:“你希望怎么做?”
“不知道,”她说:“今晚之后我无路可走。”
……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
过了许久,
他轻轻自语般重复一遍,“无路可走”
似乎没有听清,又似乎听到世界上最可笑的言语,“所以无论如何,我永远没有资格成为你龙芷澜选择的那条路对不对?”
他的声音那样平静,甚至轻柔,却压着满山欲来的风雨和愤怒。
她咬紧牙,牙关里沁出一丝丝腥咸的味道,艰难却一字一句地说:“是我没有资格。我有未婚夫,我爱他!”
四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似乎连屋外的风声和雷电也失去了声音,只有逐渐凝结成冰的空气。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笑打破这片空冷的死寂。
他站起身,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衣服从容穿好。回过头看了一眼地上凌乱不堪如破败人偶般任人宰割的女人,朗声说道:“倒也不必,龙小姐三贞九烈,是我染指不起!”
说完,拉开房门头也不回阔步走下楼去。
脚步声渐远,室内恢复一片安静,只有那声轻声的冷笑久久回旋在她耳边。像北极的冰山,不动声色却让人彻骨寒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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