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律师,那就拜托你了。”温半锦笑着开口,就是这样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子,却要死了。
也是识趣,刘律师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温半锦扶着沙发一点点地坐下去,刚才强撑着说话已经浪费了大半体力,喝了口咖啡后一开始只是抽疼了一下,想不到后来开始越来越痛。
一个脑癌是要把她身边一直依赖的东西一点点地抽离出去吗。
出了一阵虚汗之后,身体温度就更低了,温半锦不得不再套上一件羽绒服,手已经冷得血管都变成紫色的了。
“董事长,陆先生找你。”陈秘书在门口敲门。
“让他进来吧。”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冷汗开始不停地冒。
陆嘉手里提着蛋糕零食和奶茶,笑容温柔地走进来,“小孩儿,猜猜我给你带了啥好吃的来了。”
虽然陆嘉只是大了温半锦两岁,可总是喜欢叫她小孩儿,但是也只有她。
温半锦撑着桌子起身,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脸色也有点苍白,“陆嘉,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给带了黑森林,我都已经好久没吃了。”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陆嘉观察入微,一看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尽管温半锦自以为已经伪装得很好了。
走上前扶着温半锦,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晕过去,陆嘉满脸都是心疼跟紧张,自从她结婚之后,两个人关系就变得不再像之前那般亲密了,她也不再换他陆哥哥,而是叫起了他的全名。
“我没事,可能坐的有点久,脚麻了。”温半锦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没事。
“在我面前还装,我还不了解你,你看看你,手都冰凉了。”陆嘉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又倒来一杯热水给她暖手。
看着热气腾腾的热水,温半锦眼眶发酸,水都是从热变冷的,为什么有的人就一直捂不热呢。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公司不忙吗?”温半锦低着头,努力不让他看见这幅狼狈模样。
“我是听说最近你公司好像需要项目,所以就想来资助你一下,不要拒绝啊,不然我会很伤心的。”陆嘉声音温暖,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一般。
“不用了,我像是那种缺钱缺项目的人吗。”温半锦用最苍白的语气说着最壕气的话。
“小孩儿,你别装了,事情我都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许成言这次做的实在是过分了,这样做不就是想要把你逼上死路吗。”陆嘉为她打抱不平。
看着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姑娘受着这般委屈,他怎么能不心疼。
“陆嘉,真的不用了,许成言再怎么对我不好,我们也都已经结婚了,这一点希望你可以清楚。”温半锦提醒着眼前这个男人要跟已婚妇女划清界限。
她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他喜欢她呢,只是以前她先喜欢上了许成言,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喜欢了。
得到的是一片沉寂。
过了半响,陆嘉才故作轻松地开口:“小孩儿,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来,尝尝我给你买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边说边打开蛋糕盒。
“陆嘉,我要死了,脑癌晚期,你不用于对我这么好的。”温半锦突然开口,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看着陆嘉这样死心塌地对她,她心里有愧。
沉寂了一会,陆嘉笑出声,“小孩儿,以后不要再拿自己开玩笑了,我会生气的。”
一张皱巴巴的化验单出现在茶几上,脑癌晚期几个字狠狠地刺进他的眼睛,生疼。
拿蛋糕的手停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拿起。
温半锦接过蛋糕放在桌上,现在她不能吃这些甜腻之物。
“我走之后希望你可以帮我照顾一下我妈妈和我弟弟,我会给你一笔钱,然后……”温半锦就像是个机器人,面无表情地说着濒死之词。
“走!去医院。”陆嘉打断她的话拉起她去医院。
他不能接受这个女孩死在他的前面,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住这个女孩的。
“陆嘉!别白费力气了,我就要死了,不是感冒吃药就可以好的,你明白吗。”温半锦挣开他的手,他握得不重,生怕弄疼她。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你怎么可能会是癌症呢,我们去医院再检查一次,一定是那医生太粗心了。”陆嘉还在继续自欺欺人,眼睛变得雾蒙蒙的。
温半锦也不说话,跟着陆嘉去了医院,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医院。
给温半锦检查的人一直也算是陆嘉的专属医生了,医生脸色沉了下去,“脑癌晚期。”
陆嘉还是不信,抢过化验单看着上面一串一串的医学名词,“苏医生,你确定吗?是不是搞错了?她才24岁……怎么会……”
“陆先生,你已经检查了三次了,不会错的……”苏医生尽管不愿意这样说,但是结果却是摆在眼前。
“苏医生,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动手术可以吗?”陆嘉开口,眼神里面闪现一丝丝希望,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一定可以治好她的病的。
“这……陆先生,温小姐的癌细胞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大脑了,国内暂时还没有这样先进的技术,很抱歉。”苏医生开口。
“那国外呢?”陆嘉不死心地问。
“陆嘉,我不会治的,手术很疼,我不想再疼了。”温半锦开口,眼睛里面看不到一点点想要挣扎着活下去的欲望,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
“小孩儿……”陆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把对生的希望都磨灭下去了。
所有的劝告到最后都只是化成了熟悉的动作——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以后我陪你定期过来检查,刚才开的药记得吃,小孩儿……”
“好。”
温半锦眸子上面蒙上一层雾,看不清里面到底是悲伤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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