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冲的讲述下,秦锋很快明白了孙安攻打曾头市的原因。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梁山缺少战马。

    锦豹子杨林上山之后,知道山寨缺少战马的情况,就自告奋勇想去辽国贩买些战马。

    他武艺寻常,可善于和人打交道,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去。

    时迁派遣天机营士兵前往辽国境内查探消息的时候也动过这心思,可惜没有门路。听到杨林的提议,时迁就向林冲举荐了杨林。林冲和张贞娘商议后,便做主定了下来。

    杨林带着一百个预备军士兵下山买马,这一路也还算顺利,不但买了两百匹好马,更是花费重金从盗马贼那里买到一匹宝马良驹。那匹宝马强壮彪悍,通体漆黑没有半分杂色,只有四个蹄子雪白,唤作踏雪乌骓马。

    他听时迁提起过,孙安没有好马,寨主曾经托付天机营为孙安寻匹好马。

    这匹踏雪乌骓马正好合适!

    可是在杨林带着战马返回的途中,路过凌州西南边的曾头市时,战马都被曾家五虎夺了去。

    杨林亮明梁山的名头,反被曾家五虎嘲笑一番,更打伤了十几个预备军士兵。杨林见对方人多势众,就丢下战马,带人逃奔回山寨。

    那时候已经是腊月中旬,马上就是除夕,并不适合出兵,众头领只能暂时忍耐下来。

    等过了元宵佳节,孙安、时迁带着两百名马军士兵陪着杨林来曾头市索要战马。

    那曾头市仍是不还,孙安和史文恭交手三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曾家五虎中又有一人出手协助。孙安见对方人多势众,只能退兵返回山寨。

    在这个过程中,时迁也派人探听了曾头市的一些情报。

    曾头市总共有三千多户人家,其中一家唤作曾家府。

    这家主人唤作曾弄,年过五旬,原本是女真人。他的膝下有五个儿子,号称曾家五虎。长子唤作曾涂,次子唤做曾密,第三个儿子唤做曾索,第四个儿子唤做曾魁,第五个儿子唤做曾升。

    曾家府上聘请了两个教师,正教师唤作史文恭,副教师唤作苏定,俱是本领高强之人。

    熙宁变法时,王安石提出保甲法,曾弄便带头挑选出五千青壮男子组成乡兵,更是在村口扎下寨栅。等闲山寨根本不敢招惹曾头市,那曾家五虎越发耀武扬威起来。

    曾弄出身女真,对辽国恨之入骨,不屑于派人去辽国买马。可村中又缺少好马,尤其是教师史文恭,端得有万夫不当之勇,只缺一匹好马。见了杨林带着战马而过,曾弄哪里忍耐的住,就想强买那匹踏雪乌骓马,曾家兄弟便请缨带人截住杨林。

    听到杨林自报名姓是来自水泊梁山,曾家兄弟更是再无顾忌,这下连强买强卖的银子都省下了。

    不过是一伙贼寇,便是夺了他们的战马,他们又能怎得?

    这才有了孙安一打曾头市!

    孙安、吕方率领马军一营五百士兵,杨志、唐斌和杨林带领五百预备军士兵,再加上军师乔道清和时迁带领的二十多个天机营士兵,共计一千精兵,七位头领前来攻打曾头市。

    梁山人马在曾头市五六里外安营扎寨,兵马休整一夜后,众头领策马领兵来到曾头市前。

    乔道清在马上凝目远望,只见这曾头市三面都是高岗,村口正面是一个营寨。周遭听着水流潺潺,高岗上树林密布,探视其中,隐隐有暗岗伏哨,要从高岗偷袭怕是不易。

    正自观看,就见寨门打开,冲出一队人马,看人数约莫有六七百人。当先一个汉子纵马而出,高声喝道:“何方贼人,胆敢窥探我曾头市!”

    来人年约二十七八岁,头戴熟铜盔,身披铁铠,手使一条点钢枪,背弓插箭。

    孙安认出对方身份,开口说道:“这人就是曾家五虎的老大曾涂。洒家和史文恭交战时,他也曾出手,颇有些武力,不可轻敌!”

    曾涂看着梁山步军一营的三百匹战马,双眼闪过一道贪婪之色。

    他坐在马上环视过人群,目光落在了孙安身上,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这伙梁山泊草寇又来给我们送马了!还不留下马匹速速逃命,更待何时!”

    “曾涂小二,休要猖狂!看我来取你狗命!”梁山队伍中,早有一将跃马而出。

    那人红衣红甲,胯下一匹枣红色战马,手中握着一杆方天戟,正是小温侯吕方。

    “来的好!”

    曾涂一提缰绳,拖着点钢枪就奔吕方而去。

    “吕方兄弟,小心!”

    孙安高声提醒了一句,随时做好准备去救吕方。他知道曾涂武艺高强,吕方不是对方的敌手。可吕方性情高傲,他又不好当众指出来。

    “铮”

    枪戟相交,一触即分。

    曾涂微微一笑,调转马头再次抖动点钢枪杀向吕方。

    他是曾家长子,幼年时曾经跟随父亲居住于东北苦寒之地,以狩猎为生。在物竞天择的生存法则下,他练出一声杀戮的本领,后来又拜史文恭为师,武艺更加精湛。

    吕方挑开攻来的点钢枪,挥戟斜削,又被对方挡住。

    两人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吕方渐渐不支,唐斌策马向前,来并曾涂。

    村口的厮杀,早有乡兵报给村里,最先赶到的是一个精瘦汉子。那人紫红面皮,身长不满七尺,手使一柄三股托天叉,正是曾家五虎的老三曾索。

    “大哥!我来助你!”

    曾索高声呼喝着,飞马冲入战场。

    另一边杨志拦住孙安说道:“那史文恭尚未出马,区区小将,何劳哥哥亲自动手!待洒家将那厮擒来,献于哥哥!”

    “杨志兄弟出马,定可凯旋而归!”

    孙安话音未落,杨志早已冲了上去。

    战场中五人分成两波,你来我往,生死搏杀,两边士兵喽啰纷纷呐喊助威。

    杨志和曾索刚自交手,一时间胜负难知。可曾涂以一敌二,已经渐渐露出败意。

    “啪踏啪踏”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中,一匹踏雪乌骓马跃出寨门。

    比这匹战马更快的是一支羽箭!

    那支羽箭风驰电掣般,直射入吕方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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