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整个人类的疾病史,除去时不时出现的新病原体,当下带给人类痛苦的几乎都是基因区域所造成的原发性疾病。国立科学院在很久前就在报刊上报道过这一点,但遗憾的是,我们依旧对这样的病痛毫无办法。
目前所谓的干预治疗,说白的就是等死的一种手段罢了。
回望历史,数千年来,人类一直在不断地改造自然界。其对自然界的影响甚至超过以往存在过的任何物种。在最新的一期地质报告中,领域内的地质未人戏谑的称目前的状态为:人类世。
作为准生命未人,他当然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在这个漫长的进程中,生命遵循着生物学的原理,从而逐渐演变,伴随产生的遗传突变也在某种程度上,造就了更加具备生存、繁衍乃至竞争的个体。
事实上,就算放到现在,人类也一直没有脱离被自然界演化塑造的命运。但是演化需要的原材料,也就是,dna(脱氧核糖核酸)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仍然是自发产生的,人类的意志几乎干涉不到它们。
在自己的领域报告中,他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其实是相当有限的。林辙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断定:医学的发展已经无法满足病人更为渴望的期盼了。
但现在似乎出现了一些反转。
“真的存在着不会患病的全息模式吗?”
他坐在一楼的窗口大厅等待着叫号。就在他离开病房的那一刻,波段凌看起来还是有些悲伤,所以干脆让她坐在洁白的床铺上平复一下情绪。目前,他正在办理出院手续,在征得医院的同意后,便在药房取了一些所谓的泼尼松激素片。
或许你也察觉倒了,等死的手段同样也落在了林辙的身上。
这让他想起怪胎秀明星大象人的故事,长相畸形的他每天只能靠着在电视节目上作秀过活。没人理解在熄灯的那一刻,他内心深处对生命有多恐惧。
“真可恨。”他逐渐可以与这些有着悲惨遭遇的个体产生共鸣了。他不清楚改变人类遗传物质是否越过人伦道德的边界。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不对基因细胞系进行编辑来缓解人类的痛苦,才是违背病患期望的。
事到如今,为了突破人类的界限,他愿意迈步这一步。就算那里布满了危险,他也要履行自己作为生命未人的职责。
“297号林辙先生。”窗口叫到了他的号码。
“在。”他赶忙跑了上去。
……
用过午餐的刘伯正躺在床上观看着午间新闻,波段凌还是有些难过。她说不出为什么,明明这是她期望发生的事情,但是当它变成现实的时候,又让她的内心感到异常的堵塞。
那个男孩义无反顾的身影将她原本构筑的防线打了个措手不及。
很快,他从窗口完成了出院手续的办理,此刻的怀里正抱着easy life sniper,明眸在视线中对视着,像是个还未玩够的电玩少年,但又可以将她人的事情轻而易举地放在首要的位置。
“我们走吧。”在对着这个白色床单来回检查,确认没有落下物品后,便看向痴痴发呆地波段凌说道。
她无动于衷,显得有些愧疚。
“现在你再跟我坦言,以上所述的都是骗局的话,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他蹲了下来,盯着她乌黑的眼睛欣赏了起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crispr全称为clustered regularly interspaced short palindroc repeats,这项技术可以将生物体的基因组变得像文本一样可以被编辑。只要合理的利用它,它甚至可以达到插入、篡改、删除基因组等效果。”说出这些专业术语的同时,她的眼眶不知不觉也红了起来,随即用手臂遮住了原本对视的视线。
波段凌可没有说谎,生物学家早就利用crispr技术制造出一种增强版的猎犬,他们改良了猎犬中参与控制肌肉形成的碱基对,让他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更加容易获得强壮的体格,就好像特化版的施瓦辛格一样。
“那你哭什么?我不会死的。在未来的某一刻,我一定会大放光彩的。请你放她一万个心。”
带着些许沙哑的哭腔,她呜呜地回应道:“为什么你只听了我的片面之词就这么义无反顾地想要帮我。”
“什么叫片面之词,这不是生死攸关吗?”楼辙一把拽住波段凌的手腕,既然她也已经知道自己叫楼辙,他也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重新从住院大楼走出来的时候,先前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了。现在他知道这是自己所谓的第二次生命,这次自己的肩膀上捆上了死亡的炸药包,在呼吸到崭新空气的那一刻起,便开始为他在这美好的世界里启动了倒计时。
“你需要回去准备行李吗?”
“不需要,我什么都不用准备。”
“那你可真方便呀,我小时候刷牙的时候,总在想人类要是可以吃上一顿饱一个月就好了。现在可被你实现了。”
“那也不好,不能品尝到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美食。如果你体验过的话,还是会习惯拥有躯体的状态的。”
站台上的出租车排成长队,要回到自己的住所的话,需要大概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坐地铁就更久了。现在自己的腰部无法使劲,行李全在波段凌的手头上。
“我们叫台出租车吧,我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就出发。”
波段凌点了点头。
在通过山体的隧道后,出租车开始行使在平稳的马路上。
冲破黑暗的那一刻,光又再次透入了车窗,波段凌没有看向自己,从上车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盯着不断后移的外部风景。
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楼辙感到有些苦闷,缠绕在身体的安全带伴随着身体的滑落,将他勒在了座位的边缘。他原本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的,但现在看起来不太好开口。如果硬是要打破这份僵局的话,他有预感自己会搞砸。为了避免这样的状况发生,他索性也不说话。
说到底,楼辙的内心都有些热血沸腾了。如果生命可以有一些独一无二的经历的话,那也不枉人间此行。况且,倘若能在这场旅途中治愈自己的肾病的话,那么便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便有了更多面对未来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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