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阻绝着两人的视线。
“原来如此。我大概可以猜测出来你的特殊性了,虽说这种行径听起来有些荒谬,但黄金怀表为你提供了足够多的理论支持。”雷丁从跟这名少年碰头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思考着萦绕在心中的谜底,“既然你执行了这样的任务把类似的物件交到了我的手中,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未来发生的故事是不是大概率对我不利。”
挂在脖子上的金色叶片被大雨彻底地洗净,伴随着肺部的喘息微微浮动。
“以我做出的假设来推断的话,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对吧。你说你在履行职责,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理解,就是你可以做到其他人所做不到的事,让我把这个范围在缩小一下。”
抬起的胳膊摆出了一个约莫篮球大小的形状。
“在这个区域内,其实还存在着另外的区域,而你为了跟我建立联系,选择从原本的区域来到了我所存在的区域。当然,这其中存在着一些苛刻的条件,比如时空错乱的启动条件,以及时空衔接的前提条件,但令人惊讶的是,你就是能够将这些条件凑到齐全,对吧?”
完全正确,虽说楼镌也在无意中透露出了自己的特殊性,但是雷丁可完全不清楚平行茧的运行原理呀,他能够作为依据的只有自己曾经说过的字句以及那枚闪耀的黄金怀表罢了。
雨越下越大,雷丁甚至都开始怀疑战斗能否在此刻继续下去。
他不会选择放弃的,他已经打响了入侵的号角,那么这场战斗收尾的方式只有两种,要么失败,要么成功。
“我会在这里死去,对吗?小伙子。”那是雷丁最后得出的结论,因为如果结论并非死亡的话,那么其实兄弟之间一定还存在着重逢的机会的,但这个少年从一开始就断定了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
楼辙为雷丁无比出色的推断能力感到惊讶。确实,他记得虎丘的爷爷曾经也这样说过,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在战斗中尽可能不要透露过多关于自己的信息,对于一流的高手来说,他们通常都有见微知著的能力。
也许,单单一个起手势,一个惯用的防御动作,都有可能成为战斗的突破口。
但眼下不同,来到平行茧的目的并非只是重逢,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使命,就是让自己以及雷丁的人生不再留下遗憾。
“你的哥哥曾经也拼了命想跟你重逢,但是机械工作的原理让他的梦想破灭了,他天天用酒精麻痹自己,直到我告诉他或许我可以帮助你做些什么,当然前提是能够让我使用回到过去的机械。这样的器械一开始当然也是为了跟你重逢所研发的,而我只是搭上了这趟旅程的顺风车罢了。我需要回到自己,我想要找到关于人生的答案。我们都有必须完成的使命,因此,我从尼伯龙 根·居奇尼埃身上取得了黄金怀表。”
叶片上的水珠不断地在汇聚中滑落。
“历史是无法更改的,所以,我只能跟你说一声抱歉。”
陷入缄默的空间让雷丁有种人生迷离的际遇,他思考了很久,以便能够搞清楚下一步到底能够为自己做些什么。
战场变得凝固,所有人都听不清两人到底站在雨幕中交流着什么。
但那些东西有可能比战斗更为重要吧,不然的话是不会从远处传来如此欢乐的笑声的。
雷丁·居奇尼埃笑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已经能够接受自己的人生定格在世界树的脚下了,到底哪里才是故乡,他也已经分辨不出来模样了。
只是记得,在地面世界吃着鳗鱼饭的时候,总觉得还有一处地方能给自己带来独特的情感。
但那种情感现在已经不是很需要了,他收获了很重要的人生财富。
从原本一个渴望索取爱的孩子一瞬间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行。大彻大悟之下,我已经接受了关于这场攻坚战失败的结果了。但在我彻底失败之前,我还是得做些什么。”
他沉思了很久,然后接着说道:“比如要了你的命,我有点好奇,如果你在这里死了的话,那么对于既定的过往会不会产生一些什么不得而知的影响呢,也许我可能从你搭载的时空器械中逃离,你说对吧?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你一直维持的波赋就是一种识别的佐证吧。”
那阴冷的微笑让楼辙心里一寒。
下一秒高举的双手顷刻间汇聚犹如日轮的波导波动。
“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是来真的。”察觉到对方心境以及行为上变化的楼辙,慌忙进入应敌的状态。
日轮越来越大,如果这次攻击命中楼兰城的外墙的话,那么大概率原本威严的城门会在瞬间夷为平地。
“知道吗?我对爱的方式很畸形,每当我遇到令我感到欣赏的人与或者事物的时候,我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坏。”
绽放的烈焰顷刻间爆射而出,宛如巨龙之势的火焰以超高温度的状态蒸发了雨幕下的水气并来到了楼辙的身边。
原本他还想过用速度摆脱敌人对自己位置的捕捉,但雷丁似乎并非特别关注自己技能的命中率。
他的蓄力时间已经足够它选定目标了。
无比炙热的烈焰就跟勇者对恶龙中的boss一样摇曳前行,穿过的地面留下深深地热息。
倘若用波甲进行防御的话,那么能否完全保全自己还真的是个未知数。
对此,楼辙改变了自己的战斗选择,无法的雨幕在他的操纵下听从着他的调遣。
“激流葬。”
珠帘般的水柱一道一道从地面升起,挡在了雷丁攻势的前沿,持续蒸发的水汽似乎有效的降低了龙之吐息的威力。
正当楼辙准备放松的时候,侧入的雷丁快若闪电,晃动的拳头卷动着空间的残影,一举集中楼辙的侧腹。
“是用了波极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吗?”
这是一次佯攻,在逼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龙之吐息上来获得切入的机会。
虽然并非高深,但是龙之吐息的威力真的令人不敢小觑,就算明知道是佯攻,你也必须集中百八十分注意力在这样的招式上面的。
碎裂的波甲散为粉末,从雨幕再次杀出的雷丁揪住了楼辙的肘部。
“糟糕了。”
“不,其实这也不能算太糟糕的。”
贴脸蓄力的肘击直接走脸,眼见局势越来越艰难,楼辙选择再度开启自己的能力。
“古乙丁三雨——戍守。”
抓住攻势贴脸的瞬间,从整个前辈犹如水泡般溢出的新形态水分子以气泡的方式阻挡在了肘击的面前。
下一秒,势大力沉的攻势在凹陷的气泡卸力下,分散了威力。
由此换来喘息的楼辙顷刻间利用着雷丁失势的状态,波幻出寒霜般的冰刃。
“古乙丁三雨——甲刃。”
那从低处挑起的利刃直接逼向雷丁的下巴。
只要能够贯穿雷丁身下的波赋,那么在这回攻防战斗中,楼辙就不算完全落在下风。
“得手了!”
咫尺之间的距离转瞬即到。闪出的寒光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是到了危机存完之际了。
要是把这个人换做雷丁,那可是完全不够看。
与此同时,伴随着甲刃贴近的霎那,从雷丁手臂分化出来的波导竟然凝聚成了龙爪的模样,在刀刃贯穿表面波赋的浅层时猛然抓住。
微微抬起的头颅下,可以看到雷丁冷静从容的神色。
“技能瞬发能力相当出色,但是形态变化上却隐藏得不够细腻,能够被敌人率先捕捉。”
原本失势的身体在龙尾插地的一瞬间调整了回来。
接下来双掌交接,澎湃的气压推到了楼辙的腹部。
他想着防御的,他只能想着防御。
形成的波甲碎裂后又再度生成,生成后又在余波中再度碎裂。
循环般的防御正在大量的消耗身体上所剩不多的波导。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别说是撑到通关了,他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
雨幕随着冲击波震荡开来后,又重新续上,就跟雷丁此刻的人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看看你的手臂吧。你的境地看起来不太妙呀。”
停下猛攻的雷丁以前辈的姿态发起提议,“怎么样,是否对爱的形式有了新的了解。”
半跪在地面的楼辙压根没有时间理会雷丁的胡话,他觉得一切真的越来越糟糕了。
气变得愈发的稀薄,如果他并非真的是来取下我的姓名的话,那么就算使用第三次代谢,也很可能无法避免在平行茧的内部沉睡。
他应该已经没法办法继续维持波赋的状态太久了,不仅仅是为了突破石中剑的禁锢,还因为眼前这个长着犄角的家伙不断的逼迫着我防御。
“可恶,市长大人的庇佑呢!”楼辙想起在出发前尼伯龙 根说出的承诺,但更重要的是天天也一直没有接入平行网络。
从这样的情况判断,看来全息世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事情了吧。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楼镌的孩子吧。”雷丁对着大雨宣布了惊人的结果。
“不单单是外表像,你的波导跟他的波导也存在一种相性,这种有基因代码所传递的生存方式,让我很快就可以判断出你的来头。你这个未来小子,虽然年纪轻轻,但还是非常了不起的。”
“楼镌的孩子?”白水跟炭治崇这下可就有点蒙圈了。
雷电在远处不断的从天空闪到地面,楼辙站了起来。
如果对方已经判断出自己的身份的话,那么就更不能丢族人的脸面了。
第三次代谢同样随之发动,没等到力量上涌,一股钻心的疼痛率先从腰部以及脊部传递到脑门。
在超负荷工作下,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反抗了,但没有办法,你们的主人就是这么的多事。
“如果还不会报废的话,就给我再忍忍吧。”
划破雨幕的刀光正面斩切在雷丁的头悬之处,会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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