岿然不动的雷丁似乎并没有似乎移动的打算。
从整片天地响彻的声音唯有沉闷的龙吟,滔天的云层一半一半地剥离,晚风开始吟唱,伴随着酣畅淋漓的战意。
破空袭来的攻鱗并没有直接瞄准楼镌,而是在盘旋中冲向天空,那银白色的光辉将整个夜幕再次点亮后,随即急转直下。
楼镌身上的波导变得静谧,他没能把握挡下,但是如果进行躲避的话,似乎还有一张生存的希望,在边站边退的同时,合理的利用至一所存在的优势,那么也不能说已经到了绝路了对吧。
他猛然间高高地跃起,但不可否认的是,雷丁是完全不亚于尼伯龙 根的放出系高手,也许历史在某种程度上失算了,身为弟弟的雷丁似乎在天赋方面更胜一筹,如果能力没有发动的时候,他确实给人一种是力量型的错觉,但现在呢!
虽说也具备着力量型的特征,但是如果把能力发挥的程度按照百分之一百的程度来衡量的话,雷丁似乎在放出系方面的天赋也是处在临界的状态。
“那么,这可能就是整个人类区最为强大的力量型兼具放出型的能力者了吧!”
楼镌在搞清楚对手的实力短暂思索中,回首的目光则死死盯住身后的危险。
攻鱗以摧枯拉朽之势咬碎着地面,扭动的身躯在雷丁的操纵下来回的封锁楼镌可能落脚地各个方面。
对此,楼镌不得不在空中第二次发出大规模的波导空弹,随后对着广阔的地面彻底轰了出去,这倒不是为了破坏,而是借助爆炸的冲击波延长留在空中的时间。
“你看来是不打算下来了是吧!”
抬起的龙首在能量的酝酿下发出第一枚龙之吐息,碎裂星辰的青色火焰竟然在燃烧楼镌裤脚的一刹那才勉强依靠腰部的力量躲避开来。
“怎么可能,这根本不是从身体内部凝结的波导,从自己放出的招式中还是再次施展出威力如此巨大的招式吗?”
淌下的汗珠在空中自由落体,楼镌的身体还在翻滚。
他强迫着自己急速降落,但迎面而来的龙首竟然料到了他的行踪。
倒不是攻鱗料到的,而是雷丁,抓住了擦觉而过的间歇,在空中回身旋转的楼镌找到了唯一仅存的破绽给闪了过去。
而后再次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他已经能够享受到地面传递到脚上的温度了。
在沙漠的世界,夜晚的温度很多一部分都是由白天沙地吸收的热量所维持的。
他的脚步跑得飞快,一刻而没有停止下来,而落空的龙首在天空停滞的同时再次发射了第二枚吐息。
狂奔的野人小跳而起,在落到城墙的瞬间,爆射而出。
正准备正面扑杀的的龙首顷刻间就对准着楼镌无法逃脱的位置咬合下去。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泥巴捏的!”
依仗至一状态下沙化的手臂,在流转的瞬间幻化成屠龙的战矛,为了守卫故乡,也为了捍卫自我的生命,以灌注生命信念的方式贯穿攻鱗的头部。
那正要收合的龙之利齿,在楼镌抬起的脚跟中死命支撑着,而无比锋利的沙之长矛则以汇聚了大量精神能量的方式,插入了攻鱗的咽喉。
“是吗?那我可得试试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了。”
攻鱗长龙的嘴部再次发射出划破天幕的吐息,这次比上一次来得更加急促,哪怕是楼镌事先有所防备,还是没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做出反应,至一状态下的他只能通过沙化一部分身体来最大程度的减少被龙息命中时所产生的伤害。
放出系能力者最大的优势就是他可以通过自身灵活多变的能力来牵制甚至是限制对手实力的发挥,当然,他也存在着巨大的弱点,——那就是自身在体术方面会存在相当薄弱的天赋,越是擅长利用能力搅乱对手的移动,那不就是证明,他们是多么害怕敌人近身的举动呢!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雷丁·居奇尼埃不仅仅在放出系能力的巅峰水准,还具备着整个人类世界无可匹敌的体术以及身体天赋。
而自己!楼镌想到了自己,就好像是一个面临考验的武斗学徒,在山脚上仰望着凌世的独绝。
“只能是一味的防御吗?”
还在分身的楼镌下一秒被迎面而来的第二只攻鱗吞没,在强力的咬合下尖锐的利齿轻而易举地就贯穿了他的手臂。
血从肩胛的位置喷涌而出,那游龙俯身的巨 物丝毫没有想要松口的意思。
也就是在这时,楼镌才意识到了,原本缠绕在雷丁体侧的第二条守护龙也消失了。
攻击太过迅猛了,在被咬住的那一刻,瞳孔都在强力的收缩,浪潮般地压迫感几乎摧毁了他的机体。
不仅仅是在至一状态下所产生的消耗,在加上与其之间的对抗,身体不断处在危险的应激反应当中。
他甚至开始回忆起自己从儿时开始的战斗,有时是面对出生不久守护在领地的棕熊,有时是世界树上筑巢的黑头昏鸦,他总是会摆出主动挑战的姿态,但这一次,他的脑海里却一直在抗拒,它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在危险下,整个机能所提供的波导都是为了逃跑做足了准备。
太不可思议了,从这超越意识的掌控就可以感受到,不远处挺立的男人到底有多么可怕了。
“呵!”他捂着丢掉的半只手臂在地上笑了起来。
那冷冷的自嘲在云层中透露的星光中愈发的诡异。
雷丁不知道对手究竟在心里遇到了如何的难题,但其实这样的情况也不算是很难理解。
他经历过太多太多的战斗了,每一次动手的时候,那些男孩甚至是男人脸上都会写满了自信,认输对于他们的人生仿佛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他当然也理解如此桀骜不驯的男人细细微微地自尊心,只是,等到他才刚刚使出不到十分之一的实力的时候,他们跪倒在地面乞求自己放他一条生路的样子,可谓是历历在目。
在做出这些举措之前,他们也会笑,这种笑意味着很多,他们必须在内心推倒自己所维护的一切,那里面的内容非常的丰富,可能包括——自尊、骄傲、理想,又或者包括财富、情感与价值,但不管如何,他们最终都在为生命做出妥协。
因为,对于动物,当然人类也可以归纳到动物存在的一种形式,他们在危机时刻所产生的需求降到最底层时,那么就会失去战斗的意志的。
认输是获得救赎的唯一方式!
他猜到了那个男人下一步会说的话了,他很快就会更所有交战过的对手一样,失去让我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了。
雷丁的脸色难掩失落。
画面切换到坐在地面上的楼镌,那血还在不断的翻涌,可咬合的攻鱗就在刚才已经消失了。
原本被波赋乃至最强密度波甲包裹的肩胛丝毫没有血液凝固的征兆,按照它手臂垂落的样子来看,似乎已经从内部被击碎了骨头了。
失去了一只手臂的楼镌怎么也不可能还有跟雷丁继续叫板的能力,当然不失去也没有的。
“哈哈哈——哈哈哈——”
那狂笑的声音依旧相当吵闹,甚至让在场的所谓战斗人员摸不着头脑。
眼下,楼兰族人的信念似乎也到了尽头,他们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还是太渺小了。
并非是责备他们的领袖,而是放眼到整个世界的所有生命。
可所谓的笑并未能彻底解决战斗的,瞬身的雷丁抡起大脚踢在了楼镌几近毫无防御的腹部。
从侧部产生肋骨碎裂的声息,清晰可见。
“唔——”翻涌的血迹再次从楼镌的口中吐出。
他的身体飞到了空中,而后,雷丁从掌心汇聚的拳技吐息对准着那个天空中的身影快而疾地挥拳,产生的气波一波一波地轰炸在楼镌的身体表面。
这是战斗最后落幕的方式,他在内心考虑过了,与其听到楼镌说出“放过我吧”的讨饶声,还不如在这里一举击溃他。
要知道,在自己如今年近古稀的战斗生涯中遇到如此出色的男人还是第一次呢!
“我会在人类高层面前提出新方案的,对于楼兰,我会以最温柔的方式接管他的。”
雷丁·居奇尼埃做到了自己能够做到的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这么好笑呢!”
气息依然存在,被连续集中的楼镌似乎并没有就此来到油尽灯枯的局面。
“太奇怪了,明明都已经是风中残烛的身体了,为什么还能够在这样的攻击中继续保持着意识呢!”
雷丁停住了脚步,然后回过了身。
那个家伙的背部浮现着一只无比硕大的怪物,像是一只蝎子,又像是两支可以剪断命运的斩镰。
从眉间挤出的泪水似乎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他实在笑到停不下来。
“怎么可以这么有趣呢?!”
楼镌以残躯缓缓地站起,那是半只瘸腿的身躯,下一秒身体就仿佛等同与沙漠一般掀起了一层一层肌肤的浪潮。
楼镌的波导以心脏鼓动的方式一阵一阵的扩散!
更令人感到吃惊的是,他的眼睛,沙漏形状的金沙开始从瞳孔的上部滑落到底部,就仿佛开启了独特的倒数信号一样。
“怎么回事——”雷丁完全集中着自己的注意力!
“可别那么精彩,我可不是在嘲笑你!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可是很感激在这里遇到你的。虽然我确确实实害怕了,但别忘了,我还有一个独特的身份,那可是你都没有的身份!”
原本溃败的身体正在持续不断的修复,而且完全违反了生命的规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份又是怎么回事!”雷丁开始后退了两步。
“你没有当过父亲,所以你是不会明白的。多说一句题外话,你的能力对我很重要,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接收了,为了我的孩子能够在全息世界走南闯北,我不得不这么做了。”
楼镌沐浴着初月的光芒,耀眼的模样无法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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